当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当里维拉与克里斯蒂娜还没有暧昧的时候,当弗里达随里维拉从美国纽约刚刚回到墨西哥的时候,他们住进了一个新家,那是一幢有些特别的建筑,一座天桥连起了两个豪华的现代化立体楼,一边的房子是粉红色的,一边是蓝色的。粉红色的那幢是里维拉的地盘,蓝色的那幢里住着弗里达,周围还种了许多绿色的仙人球。正是这样两座房子,让弗里达与里维拉的世界既独立又相连。里维拉可以通过天桥直接到这边来找弗里达,而遇到他的妻子正在生气的时候,他只好下楼来再绕过大门去敲弗里达的门。这时的弗里达往往不会给他开门,或者让用人转告他拒绝见面。
也许正是这个建筑,暗示了弗里达与里维拉新的状态与关系,里维拉作为一位艺术家虽然艺术才华不朽,可风流韵事也不断,他与克里斯蒂娜的暧昧情事让弗里达由一个幸福的小妻子变成了情绪复杂的女人。这个复杂的女人也是不甘于寂寞的,她用事实证明,风流不只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同样可以是个充满魅力的风流人物。
里维拉很难容忍自己的妻子有许多异性情人,他会恶狠狠地告诫弗里达:“如果让我遇到那些男人,我会开枪解决了他们。”
但,谁让弗里达是风情万种的魅力女人呢?一个有名的雕塑家诺古奇就疯狂地爱上了弗里达。那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热情而奔放,他对弗里达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弗里达也很快掉进他迷人的情网里。他们大多数时候会在克里斯蒂娜的家里幽会,虽然弗里达不能原谅妹妹和丈夫之间的情事,但她还是恢复了和妹妹之间的交往。
弗里达在妹妹家里享受着拥有情人的快乐时光,但不久以后他们的关系还是结束了。大概是里维拉发现了弗里达的红杏出墙,他极为愤怒地找到他们偷情的地方算账。诺古奇从房顶落荒而逃,里维拉有一种想开枪杀人的冲动。
弗里达就这样以真实的自我感受,挑战着里维拉的“女人应该有着传统忠贞”的想法,也是在报复他以自我为中心的风流。她无视里维拉的咆哮,反而在他的眼皮底下结交了一个能让他大跌画笔的情人。
这个人就是托洛茨基,里维拉的偶像,也可以说是他很仰慕的人,但并不是他艺术圈子里的朋友。托洛茨基有一个政治身份,曾经是苏联共产党的政治领袖,后来成为斯大林的对头。正是因为他无法和斯大林待在同一个共产国际,便开始组建第四国际。正是因为他的思想和斯大林的思想是矛盾的,所以他逃离了自己的国家。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逃离,让他到了墨西哥,让他结交了里维拉,认识了弗里达。
弗里达是代表里维拉去岸边接托洛茨基的,因为那时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的里维拉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弗里达看到托洛茨基和他的夫人从汽艇上走下来,他一手拿着手杖一手拎着箱子,头抬得高高的,像个傲慢的士兵。
那时候的托洛茨基已经六十多岁,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了。相比较而言,29岁风韵正好的弗里达还如此年轻貌美,她穿着长长的裙子,披着长长的围巾,有种异国情调般的美丽。
托洛茨基夫妇住进了弗里达父亲的蓝房子,托洛茨基安顿下来后,又开始从事自己的政治活动。虽然他和里维拉的工作都很繁忙,但他们两家还是能够经常地聚在一起,度过一段段美好而惬意的时光。
由于接触的频繁,托洛茨基迷上了在他眼里颇为与众不同的弗里达。这个俄国老男人虽然有着军人一样坚毅的外表和严肃的庄重,却也是不乏幽默的,而且他有着对异性的浓厚兴趣。每当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变得异常活泼和机智。他会给女人写条子,也会直接地在桌子下面碰她们的腿,或者更大胆地提出约会的要求。
在里维拉的工作一如既往地忙碌时,弗里达几乎不用怎样展露风情,便收到了托洛茨基的暧昧请求。他们会把字条夹在书中互相传递,也会用英语当着别人的面调情,后来他们的调情渐渐变成了偷情。也不能说弗里达多爱这个俄国老头儿,但他丰富的知识、鲜明的个性和特殊的经历却吸引了一向喜欢超越平凡的弗里达。
激情过后必然会回归理智,弗里达主动结束了与托洛茨基的关系,即使他给她写了长达九页纸的信,充分表达了对于她的痴迷,她也不为所动。她知道她并不爱这个人,只是满足于被俄国伟人所爱,着迷于他的思想,感动于他的欲望,或者为了报复里维拉的不忠,想为自己的风流史添上艳丽缤纷的一笔。总之,她掌握了绝对的主动,在自己认为该结束的时候果断地了结了一段无法光明正大的感情。她知道他们的关系没有更好的路可以走,只有悄无声息地分手,才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托洛茨基离开了蓝房子,结束了一个外国女人对自己婚姻的介入。在他1937年生日的时候,收到了弗里达的一幅自画像,这不能不说是一份迷人的礼物,也不能否认她想在一个伟大男人的生命里永恒。
这段感情似乎里维拉一直都不知晓,也许是他始终在装作不知道,他也是一名共产主义者,不愿意玷污自己精神上的偶像。对于妻子时不时地给他来顶绿帽子的事情,里维拉是极其头疼和恼怒的,但对于弗里达同性恋的倾向他不太反对,甚至说是赞同的。
弗里达对于同性的兴趣开始在很早的时候,几乎是在她上预科学校的最后一个学年,可是她在这不合规则的恋情里并没有获得太多的快乐。但和里维拉在一起之后,这个艺术家崇尚自由的思想启发了她的心智,因为在他的艺术世界里,女人之间的恋情是很常见的,能够被认可和接受。
弗里达的《树林中的两个裸女》和《水之赋予我》充分地描画出了两个女人的世界,那是有关情爱和缠绵的世界。
弗里达的情爱有着自我的真实,你可以说她下流或放荡,即使有新闻界的记者来采访,她也会躺在被窝里,吸吮着一支棒棒糖,丝毫不慌乱地面对提问。当对方问她空闲时候都做些什么时,她绝不迟疑地回答:做爱。
除了做爱之外,她还喜欢喝酒,不只是喜欢,简直称得上是酗酒,并在酒桌上大讲黄色笑话、唱黄色歌曲。所有在座的人都会震惊,弗里达自己却很自然。在她的意识里,只要你听得懂,那么你就也是色情的,有什么好奇怪。而在其他人的观念里,弗里达就是那个时代最著名的荡妇。
艺术,生命的休止符
弗里达的生命里有三样最重要的东西:爱情、性和艺术,而伤病又是贯穿于她一生的痛苦的主线。
弗里达为爱痴狂,从女孩儿到女人,从阿莱詹德罗到里维拉,她运用她的聪明、魅力,甚至是痛苦去控制那些她爱的人。弗里达为性疯狂,她有许许多多的情人,她曾把自己的生活概括为:做爱,洗澡,做爱。弗里达为艺术癫狂,她的画作非常自我,又如此破碎,她不承认自己是超现实主义画家,因为她从不画梦,她画的都是自己的现实。而这样的现实在观者看来,是如梦一样的存在,有清梦一样的宁远,也有噩梦般的鲜血淋漓。
世界上很多的艺术作品,都或多或少地反映出作者的人生经历和性格特征,正是因为几乎伴随了她一生的伤痛,才让弗里达的性格于脆弱中凝结着巨大的坚强和乐观。
当弗里达在极端痛苦中被告知将要截去右腿时,她也会有歇斯底里的崩溃。可她清楚自己的这条腿对于身体来说只有负担而没有任何帮助,于是写道:“对我来说,有翅膀就足够了,把它们割掉吧,我将飞走!”
1953年的春天,弗里达又做了一次骨头的移植手术,但是术后的效果并不好,移植的骨头发生了病变,不得不再次取出来。里维拉深切地感受着这么多年来妻子所遭受的痛苦,甚至有时她有想自杀的情绪。压力也同样折磨着他,这个大男人在外人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如果我有勇气的话,我会把她杀了,看她如此痛苦我真受不了。”
弗里达的亲人和朋友也预感到她的生命旅程似乎不会太长了,同里维拉的心思一样,他们不想让她死,却又不忍让她活着。与其眼睁睁地守着无望的结果,不如在她活着的时候给她一次满足和荣誉,于是他们商量为弗里达举办一次个人画展。
这是弗里达第一次在自己的国家举办个人画展,对于饱受病痛折磨的弗里达来说,这是件甜蜜的礼物和不小的胜利。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雀跃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制作民谣形式的手书体的请柬。
请柬发出去了,日子也很快地逼近,可弗里达的身体并不见好转,而且越来越衰弱,她的医生已经禁止她活动了。晚上画展开幕前,门外涌动着很多人,他们既想看看这位女艺术家的画,也想知道画家究竟能不能出现在自己的画展上,当然也有不少人猜测她不会来,因为弗里达似乎没有力量再走到自己心爱的画作中间。
然而就在人们陆续进入画廊里参观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里面抬出了一个单架,上面躺着本次画展当仁不让的主角弗里达。很多人都惊呆了,甚至摄影师和记者都忘记了拍照。
好在有人用照相机拍摄下了弗里达一生中最重要最有意义的特殊时刻。照片上的她穿着最喜爱的墨西哥民族服装,戴着闪耀夺目的珠宝。她显得苍老了很多,脸色也不是很好,但眼睛却是大而有神,目光里有着平静的喜悦和深沉的复杂。她躺在了那张置于画廊中央的床上,一个龇牙咧嘴的骷髅贴在床顶,脸部朝下,好像正注视着弗里达,她的床边挂满了家人及她的政治偶像的照片。
弗里达就在这样不平常的氛围里接受着参观者的拜望与祝福,而参观者按照组织者的要求排好队列,一队队地来到弗里达床前,然后再快速地离开,接着是下一队。其中不仅有美术界的人、评论家和朋友,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人也都来了。很多人弯下身来亲吻着弗里达,对她表达自己的祝愿。
虽然长时间的接见让弗里达有些疲惫,但她的精神状态还好,表情也很自然。这不但是一次她个人作品的展示,也是她个人情感的展示,人们在这样的展示里,表达着自己对弗里达深深的敬爱。
其实如此展示无形中竟符合了弗里达的艺术创作风格,画了那么多自画像,一向以自我为创作的中心,即使在自己已经不漂亮的时候,通过如此特殊的方式将一个真实却优雅的弗里达展现在喜欢她的人面前,她可以不再作为著名画家里维拉的夫人,而有了属于她自己的风采。
不得不说的是,全世界都有弗里达的崇拜者。她到法国时,毕加索热情地宴请她,她还登上了法国时尚杂志的封面,成为很多人知晓的时尚人物。在美国社会中,人们爱她的作品,也爱她的美貌,更爱她的特别和精彩。在她的家乡墨西哥,许多人都喜欢她,虽然她挑战了不少传统规范,但她一直爱着自己的祖国,是个有着共产主义信仰的人;她也一直爱着自己的艺术,她和她的丈夫共同为墨西哥文艺复兴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弗里达可以幸福地闭上眼睛了,因为那么多人向她致敬。她作为一个活着的人,以清醒的意识,接受着宛如遗体告别般的隆重。虽然这个比喻并不好,但我们知道她真的要谢幕了,我们都不忍心挽留她的身体,因为留下就意味着还要继续经受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但我们可以留住她的艺术,可以在一幅幅自画像里看到一个女人的成长与生活,可以在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怪异画面里揣摩出这个不平凡者的个性。
1954年7月13日,弗里达在她出生的蓝屋里离开了人世,到天堂里作画去了,去画她的爱情和她不再破损的身体,还有新的梦想。同一个地点,从生命的起点到终点,仿若一个轮回,走过一遭,经历了很多,也留下了很多,丰富而精彩。
她在日记里最后写道:“我希望离世是快乐的,我不愿意再来。”
个性呈现
★生命是让人敬畏的,可当我们面对残缺悲情的生命所表现出的顽强与勇敢时,这样的生命是让人敬佩的。
★性应该是真实的,不管对于男人的爱恋还是对于女人的迷恋,弗里达都诠释了欲望的最直接性。
★男人和女人在对待对方的忠诚上应该是平等的,对于自己丈夫的风流韵事,弗里达还以同样的浪漫情事。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尽管两人都曾多次对对方不忠,但他们到底是最忠于对方的。真是美丽又可信的悖论。
★弗里达矛盾而传奇的一生,让她既痛苦又美丽,让她的个性在磨难之中有了最为真实的表现,即艺术中的自我。
★弗里达终身热爱着墨西哥古老的文化,她那源于民族文化和民间艺术的服饰装扮,不仅鲜明地标注了自己的身份立场,也引领了一种时尚。
杰奎琳
从马背上的小公主到美国上流社会的社交皇后,从白宫里最年轻的第一夫人到世界巨富希腊船王的妻子,杰奎琳走过了一个女人最不平常的道路。
或许她是因为名字里那个肯尼迪的姓氏而被更多的人知道,但是当知道她的人一旦走近,看到的却是杰奎琳熠熠闪光的个人魅力。当我们更多地领略到第一夫人们的雍容华贵时,一股清新的风吹起了白宫的经典,杰奎琳·肯尼迪的美丽、优雅、时尚、才气、智慧和艺术情趣,让我们深深地感受到她生命的活力和鲜明的个性。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论是一个男人的权力还是金钱,不论是一个女人的风光还是安稳。她有着对未来的计划与设想,会冷静地踢开途中的绊脚石,她也有着对于变故的应对能力,会不顾天下人的反对而坚持自己的决定。即使追求目标的途中有着很多的隐忍和委曲求全,但只要能够得到想要的生活,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杰奎琳告诉我们,女人,有权利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