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往那个方向看去,是个戴帽子的男人,此时他也看着我,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刘劲,你怎么在这儿?”
我身边的男人见我俩隔着他说话,便同意和刘劲换了位置,刘劲坐到我身边来,得意道:“你小子想一个人去云南?其他人不带,你能不带我么,我可是你的贵人。”
刘劲的话弄得我哭笑不得,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米嘉看出来就算了,刘劲这小子哪有那么心细,于是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刘劲先是叹了口气,继而有些失落地说:“下午我去所里转了一圈,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到拐子哥家了,看到米嘉眼睛红红的,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我又问你去哪儿了,她支吾了好一阵,经不起我的细问,就告诉我你去云南了。”
原来如此,我又让米嘉伤心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还好刘劲见我尴尬,马上转移了话题:“我在网上查询到今天下午正好有趟飞昆明的航班,直接在网上买到了最后一张机票,匆匆赶过来后,在候机室看到了你,我怕你不让我跟着,就一直等到上飞机后才过来找你。快给我说说,你准备怎么营救志远?”
我往前后看了看,没有可疑的人,这才对刘劲说道:“到了昆明以后,还要转几班车才能到志远在的那个县,等我们到时,估计已经是两天以后,到时蔡力也醒了,让他将志远的具体位置告诉我们。”
“你没问过蔡力?”刘劲有些吃惊。
“之前还没到那一步,我也就没细问他,没想到后面出了事。”我的确没料到蔡力会受伤。
“按林瑞琪的记忆来分析,这一路不会太平,你先休息一下吧,养精蓄锐。”刘劲对我说道。他说的不错,西方鬼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闭上眼睛眯了一段时间,冷不丁想起,一旦我们下了飞机,就到了云南地界,按照东西鬼帝的约定,西方鬼帝便不能再觊觎鬼王之气。
那么,西方鬼帝要下手,便只能在飞机上了!我一个激灵睁开眼,朝四周看了看,飞机上大部分人都睡了,刘劲也带上眼罩在休息,只有刚才和他换座位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看着我,两眼发红。
刘劲没睡着,我看他的手指还在把手上敲击,我的心很是忐忑,万一西帝自己得不到鬼王之气,也不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东方鬼帝,那岂不是……
“放心,他不敢乱来,天律看着他呢,鬼王鬼帝不可轻易出现在人间。”忽然,我脑海里多了个苍老的声音,像是鬼脸老头的。
我试着在脑子里和鬼脸老头对话:“难道蔡涵不是西方鬼帝唯一能附身的肉体?”
“是,所以这人一会儿就会……”鬼脸老头话音未落,那男人忽然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其他人顿时被惊醒,机舱里一片混乱,空姐匆忙赶过来,还没走到那男人身边,男人的头就僵硬地往后仰,双手扣住自己的喉咙,发出极其痛苦的声音,然后只听砰地一声,他的眼珠子炸出两团血花,接着无力地倒在旁边的女人身上。这女人完全吓懵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尖叫不止。
“怎么回事?”刘劲惊呆了,这男人刚才和他换座位时,人挺好说话的,刘劲对他印象不错,哪会想到忽然就这么惨死了。
“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男人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忽然大叫一声,伸出双手在脸上乱摸。
“还有呼吸。”空姐忍住恐惧,上前给这男人做了紧急包扎,随后,广播里传来飞机要紧急迫降的消息。
我忍不住有些愤怒,在心里问鬼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我一愤怒便有了鬼王的气势,鬼奴一改之前的态度,丝毫不隐瞒地告诉我:“普通人一旦被鬼王附体,便会爆体而亡。”
“刚才你怎么不和我说?”我质问着。鬼奴肯定早就发现鬼帝了,要是他早告诉我这事,我拼了命也要救这男人。
鬼奴没有辩解,并说他不希望我插手这事,西方鬼帝只是想拦住我,万一惹怒了他,那飞机上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一整架飞机人命重要,还是一个人的命重要,主人肯定有所考量。”到最后,鬼奴把这个皮球踢回给了我,直接把我噎住了。
男人的伤因怪异,伤情惨烈,机组人员高度戒备,其他乘客也都人人自危,刘劲猜到这事有古怪,问询地看向我,在飞机上不方便说,我对他使了个眼色,刘劲点了点头,没有开口问出来。
飞机迫降在攀枝花机场,再往南不远,就是云南黑井,也就是志远最后出现的地方。下飞机后,刘劲迫不及待地问我:“是不是西方鬼帝为了阻止我们进入云南故意捣的鬼?”
进入机场大厅,我把鬼奴跟我说的事讲给刘劲听,同时我看到那个受伤严重的男人被救护车拉走了,也不知道他的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为了留住你,就这样随便伤人?这种混蛋有什么资格做地府之主?”刘劲听后咬牙切齿道。
我愣神地点点头,然后问他:“如果刚才在飞机上,有一个机会我可以救他,但是救了他很可能我们一架飞机都会出事,你会让我救他么?”
“当然救啊,等等,你别告诉我刚才……”刘劲上下打量了下我,皱着眉头问。
我怕他误会,便将鬼奴的那句话说给他听。刘劲听后脱口骂道:“这老头放什么屁!”
我赶紧让他别乱说,说不定鬼奴可以听见,鬼奴应该就附身在我从床板里拿到的那块指骨里面,刘劲却是不屑道:“你是鬼王,怕他做什么?以后你要自己用脑子想事,别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恰在此时,机场通知我们这趟航班的乘客重新登机,攀枝花离云南已经非常近了,如果我再上飞机,西帝再来的话,会很麻烦。想着,我跟刘劲说我们得换种方式过去,离开机场后,我们打的去攀枝花长途汽车站。
坐在车上,刘劲跟我分析道:“既然西方鬼帝都亲自出马了,恐怕他手下也没人了。对了,刚才西方鬼帝到底是怎么附到那男人身上的?鬼帝可以随时出现在任意对方么?”刘劲忽然问道。
他问到点子上了,我也不信在几万里的高空,西方鬼帝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在飞机上,而且还是在大白天呢!
我在心里问鬼奴,鬼奴也表示困惑,我问他西方鬼帝能不能不受禁锢,想出现在哪里就出现在哪里,鬼奴说不可能,鬼帝想要附在某人身上,也需要一种媒介。
“这么说,刚才在飞机上,有个人把那媒介带上来了?”我恍然大悟,上飞机的时候我没见到西方鬼帝的阴魂,所以不可能是他跟着我们上飞机的。
“是这样,如果是一开始就附身在那男人身上,那他早就爆体而亡了。”鬼奴说。
刘劲只能听到我的声音,我又把和鬼奴的对话跟他重复了一遍,刘劲点了点头,顿了半天才问我:“刚才男人双眼爆了之后,你有没有看到西方鬼帝?”
我想了一下,那男人双眼爆出之后,并没继续爆体,保住了一条性命,肯定是鬼帝后来离开了他的身体,但我的确没看到鬼帝的阴魂。
想着,我说:“西鬼一定是又回到了媒介里。”
听了我的话,刘劲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那男人当时接触了哪些人?”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飞机上那么多人我哪儿记得住,不过,我想起一件事来:“他出事前接触了哪些人我不知道,但是他出事后,别人都站起来躲得他远远的,只有坐在他身边的那女人没有离开。这男人出事后,第一个触碰到的也是这个女人,有问题的肯定是她!”
“很有可能,只要不让这女人追上,我们进入云南之后就安全了。”刘劲接着我的话分析说。
我却是苦笑道:“只怕进入云南后会有新的危险。”
“水来土掩呗!不过,既然还有一个女人可用,西方鬼帝为什么还要亲自出马?”
“他等不及了。”我回答说。
这个时候,车子停在了攀枝花长途汽车站,我们付了车钱准备下车时,司机问我俩是不是演员,刚才那剧本挺不错的,是什么戏,什么时候开播,我和刘劲尴尬地对视一眼,连连点头,说这不是电视,是我俩看的一本小说。
买了最近到黑井的车票,汽车过去要两三个小时,我俩不敢懈怠,一直盯着人来人往的车站大门。
过了一阵,刘劲忽然低声对我说道:“她来了!怎么办?”
我本来想躲起来,但想到飞机上血腥的一幕,我又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