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一直是个讲究能动手千万别BB的人。
这一点,阮眉梓深表赞同。
讲真,到了危急关头死的最快的就是那种一直在走剧情说废话的人,不然你看那么多武侠剧,每到反派抓住主角的时候,反派总是不喜欢手起刀落把主角咔擦一刀结果先再来和小弟啊情人啊小弟兼情人啊之类的人说话,而且往往,反派要大笑三声,然后说“XXX啊,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然后主角就一个触底反杀,然后这个小BOSS或者大反派就可以一路直奔剧务组去领盒饭了。
其实这类反派也还好,毕竟只是装个比嘛,装比把自己装死了其实也还好,最受不了还有对主角说“好吧,看你一头雾水的样子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些”然后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主角不懂的地方说一遍简直比主角身边的女主角还有兢兢业业,然后主角必须醍醐灌顶“原来如此你你你”然后一个触底反杀送反派上西天。
这相爱相杀的剧情看得观众简直都要拍着桌子吃着花生叫嚷一句,“真爱啊!在一起!”
你说这种反派不是作死是什么?不是暗恋男主是什么?不是反派家族的卧底是什么?
如果他们不是深爱着男主,阮眉梓表示自己就把自己快要消失的胸部拧下来当球踢!
所以说!
这个世界逼着观众腐眼看人基还不许腐女瞎比比到底是为个啥?
能不能干脆利落的把主角结果了再说话?
反派家族族长表示自己真的是哔了阿拉斯加了,怎么手底下的人全是饭桶。
然后往往反派家族族长最后也要因为这些相同的原因领着剧组盒饭吃得津津有味。
生命诚可贵,剧情价更高,若为盒饭故,二者皆可抛。
当然,说反派什么的,并不是为了说明谢白是反派啊,再怎么说,看他那一张帅脸,阮眉梓就觉得,这必须是主角命啊!
而自己……她低头看看自己快要消失完的胸部。
再细数一下自己经历的种种惨事。
她觉得自己可能才是个反派。
不是说,反派都是要历经磨难然后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的吗?
而为什么她还没有变态大概原因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她就要消失了。
所以说,那些个中二少女啊不要再为了你的小男朋友在扣扣空间发什么“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一滴泪吗?”这样的问句了好吗?
死不可怕,灰飞烟灭才可怕!
下次如果写你得写“如果我灰飞烟灭了你会为我流一滴泪吗?”,这样才催人泪下发人深省啊!你的小男朋友看了一点认为你是一个文艺忧郁的美少女然后就拜倒在你的蛇精病之下了,拉着的裙角嚎哭着要你去接受治疗。
这样才是大圆满结局啊。
完美!
不过讲真,好好一女孩有什么想不开呢,年纪轻轻就发这么消极的消息,唉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喝完鸡汤慢慢聊的嘛。
阮眉梓觉得现在这个快要消失的自己确实是非常的唠叨。
大概人都是这样,在快要死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亏了,还有还多话要讲还有好多事要做还有好多好多的人没来得及好好道别。
所以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最后终结于遗憾或者说完心满意足的咽气了。
她仔细用自己还来得及想一想的脑袋想了一想,在这半年来,她做过人,做过鬼,做过半人半鬼,甚至做过公鸡,仔细对比了一下,她觉得还是做人好。
人啊,虽然很多时候他们脆弱而狡猾,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温暖而踏实。
哦,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人有温度而鬼没有温度的原因吧。
人心从一开始就温暖的。
她希望自己下辈子还做人类。
嗯……不过可能也没有什么下辈子了。
她仰躺在谢白晃动的袖子里,双臂渐渐失去知觉,她听到外面尖锐的破空声和打斗声,还有鬼魂痛苦的啸叫,她心里突然出奇的平静。
她想到自己远在家乡的父母,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失踪不见的事情,正在焦急的寻找自己。
没想到她自己也成为失联少女了。
她还以为自己肯定可以活过来然后回去绘声绘色和他们描述自己智斗歹徒保住清白从人贩子手里出逃的英勇事迹呢。
唉,少不得要让人贩子背一次锅了,嘛不过人贩子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黑锅这种东西,就怕不够多啊!
可惜可惜,只可惜她故事都编好了,但是没有什么卵用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只希望他们不要看到现在这个宋枳占用的躯壳吧。
她滚在袖子里胡思乱想,谢白却已经在外面和宋枳斗了个你死我活,谢白的阴气确实已是所剩无几,幸好还有苏子渊在身边帮他,但是对面的宋枳就非常不厚道了。
她双臂一展,开挂了一般召唤出许许多多的老鼠。
老鼠这东西,下水道啊,地洞里啊,满城市瞎溜达,繁殖能力还强,指不定在哪个下水道遇到了就来一场说爱就爱的恋情,投入巨大的造鼠工程中去了,所以一个城市是肯定不会缺老鼠的。
所以一般城市的老鼠聚集到一起是会引发密集恐惧症的。
三公主吓得飞到半空搂着苏子渊不撒手。
“好多老鼠!好恶心!窝最怕老鼠辣!”
也没恶心住了的苏子渊,“……”
他手忙脚乱的把贴在身上的三公主撕下来抱回身上安慰一番,“这家伙是老鼠精么?怎么这么多老鼠!”
谢白,“……”
他觉得她不像老鼠精,倒像是奶酪精。
《猫和老鼠》里面说,老鼠最喜欢奶酪了。
黑雾在他脚下蒸腾,如蛇一般舞动,挡开钱塘江潮水一般涌过来的老鼠。他感到阴气在他的体内急剧的流失,那黑气挣扎不休,渐微渐弱。
宋枳在二楼少女托腮式看戏,笑眯眯的样子,丝毫看不出这些老鼠都是她招来的。
多只老鼠冲破黑雾涌到谢白的脚边,顺着谢白的身体往上爬,爬到哪儿就是吭哧一口死咬在那里非得咬下一块肉才松口。
谢白放下双臂。
他看着宋枳,面瘫着一张脸。涌过来的老鼠几乎要把他淹没,他站在那里,忽然微微的笑了。
宋枳,“……咦?”她突地直起身,不可置信般看着谢白的方向,“等等……那是……”
一道暖黄光从那里晕染而开,老鼠纷纷吱吱叫着退开,谢白微笑的提着手里的东西,向宋枳的地方缓缓走过来。
宋枳睁大了双眼,“……你竟然……”
她的全身仿佛僵住一般,久久都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