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就是我生命的尽头了。”阮眉梓被横放在地上,看着面前迈方步的大公鸡,不由发出幽幽的感叹。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这首诗这首诗我知道!”手里拿着一碗不知道什么鬼东西化进去的水的干脆面突然欢快接话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他念完还转头看着阮眉梓,“我很厉害吧?”
这么深奥的诗歌都记得呢!
简直棒棒哒!
憋说话!夸我!
地上被命运糊了一脸恶意的阮眉梓,“……”
这么一首悼词你用这么欢快的语气念出来你到底要闹哪样?!
你是小学生吗还要求表扬!
记这种东西那么牢固的话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移魂口诀啊魂淡!
可长点心吧!这倒霉孩子!
她扭过脸,表示拒绝再和干脆面说话!
没有排骨别想和我说话!
非常有骨气!
简直就仿佛抗日女英雄刘胡兰!
不对不对刘胡兰是去英勇赴死的,不能想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阮眉梓赶紧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摇走。
左右一晃被糊了一脸的地板灰。
阮眉梓,“……”这家旅店的卫生是怎么回事!
投诉!
消费者非常不满意!
送根鸡腿当夜宵就原谅你!
旅店的大白墙上挂着一个破烂的钟表,此时时间正一点一点接近午夜零点。
阮眉梓有点焦躁,“真的能成吗?”她伸头把谢白手里的小熊饼干吃掉,嚼着一嘴的饼干忧虑的再一次问道。
仅仅只是被叫过来当投喂手的谢白,“……”我看英雄骨骼清奇此时还吃得下饼干,显然并不如说的那样忧虑。
阮眉梓皱起眉头,“没有没有我好方的。”她继续吞下一口饼干,“你看我头发都要愁掉了。”
谢白,“……”他认真的看了一眼她额前的那撮刘海。
经过刚才大公鸡的蹂躏那撮毛却依旧坚挺,显然是一撮坚强的头毛。
堪为头毛界的楷模!
必须发朵大红花!
谢白伸手摸了摸那撮头发,严肃道,“好像真的少了不少。”
阮眉梓,“……”
你认真的吗?
谢白继续严肃脸,顺手还摸了摸她的光头,“可能是饭菜有毒吧。”
阮眉梓,“……”
听你鬼扯!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烦人!
她背过脸,表示也不想和眼前这个蛇精病说话。
谢白一笑,“别怕。”他揉了揉她锃光瓦亮的后脑勺,“你会没事的。”
阮眉梓,“……”她小声哼哼唧唧,“真的吗?”
“真的。”谢白在她身边就地坐下来,慢慢把她的头移到腿上,他低头看她,“我保证。”
你保证算个球啊……
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点安心啊喂!
我一定是烧坏脑子了。
阮眉梓脸红红闭眼装死。
然后她就感觉到谢白的手温柔的盖在了她的脸上,耳边听见钟表指针哒哒的走动声,谢白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上说,“反正……”
反正啥?
阮眉梓偷偷支棱起耳朵。
反正同生共死反正同甘共苦反正要死一起死……
咳咳咳实在是太肉麻惹!
阮眉梓表示自己简直一点也不想听!
谢白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手指,“反正我肯定没有问题。”
阮眉梓,“……”
所以说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啦!
感动简直未成即死!
魂淡!
某光头恼羞成怒,吭哧一口咬上了谢白的手指。
我咬死你!
谢白,“……希望你以后复活了还是把这个习惯改掉吧。”总是这么爱咬人肯定会被X山道士当成狗妖绑上木棍烧死的。
阮眉梓,“要你管!”
烦人!
484想打架!
干脆面突然插进来,“现在可以开始了。”他凑过来,把手里的符水直接就往阮眉梓嘴里灌。
还沉浸在刚才的恼羞成怒中没有反应过来的阮眉梓,“等等!……唔……噗……咳……”
猝不及防被被暴力干脆面灌了一嘴符水。
那滋味……
简直不敢相信!
世上竟有如此雷厉风行之人!
能不能给点准备活动!
能不能?!
是救人还是杀人!
被灌个半死的阮眉梓只觉得喉头一噎,瞬间就被堵得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然后再一睁眼她就已经站起来了。
站在干脆面的身边,看着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暴力灌水。
简单粗暴变成灵体的阮眉梓,“……”
你奶奶个腿儿!
严重怀疑自己根本是被灌死了然后才魂魄离体的吧!
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她忿忿的绕着干脆面和谢白转了一圈,然后就看到谢白的身上晕开一阵浓黑的烟雾。
那团烟雾从身体上飘散出来缓缓落地,散去后,一个身着白衣披发的男人就站立在了她面前。
这就是谢白的魂魄本体了。
他含笑看着她。
阮眉梓,“……”
这厮竟还真有些人模人样的……
拒绝承认有点好看!
某穿着一身保暖秋衣秋裤的魂体表示非常不屑一顾。
好看能当饭吃么?能保暖么?
切!连保暖秋衣都没有穿过!一看就非常没有文化!
阮眉梓脸上表情非常高贵冷艳。
就算是穿秋衣也要穿出阿玛尼T台时装的感觉!
这才是真正的天生丽质!
干脆面继续在旁边念念有词,阮眉梓继续高贵冷艳。
她高贵冷艳的瞄了一眼不远处被施了法呆立的大公鸡。
此时大公鸡的肉身正僵直的立在原处,而它的魂魄,正溜溜达达踱着小步子在房内四处乱窜。
本体是一只毛茸茸的……大肉鸡……嫩黄色的……
阮眉梓表示自己已经要笑死了。
大公鸡,“……”鱼唇的人类!本大爷的果体这么美丽,笑屁啊!
阮眉梓,“……”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会这样子啦哈哈哈哈。
谢白,“……”秋裤外穿的你并没有资格笑别人……不,别鸡。
由于干脆面给的解释是由于阮眉梓的魂魄离体太久缺少还阳的阳气只能借助大公鸡的肉身来“借气”。所以在干脆面的念念有词下阮眉梓被顺利的安放进了大公鸡的肉体。
大公鸡,“?”唉唉唉?本大爷动了?
等等?那是本大爷?那本大爷是谁?
破蛋出生这么多年,英明睿智的公鸡大爷第一次感到了鸡生的迷茫,陷入呆滞。
变成了思考の公鸡。
哲学公鸡。
同时,谢白也被成功安放进了躯体。
下一步就是再次把阮眉梓的魂体抽出来放进去,“然后就大功告成啦~”干脆面非常高兴,“soeasy~”
他再次端起手边的符水,然后就感到耳边一阵凉风吹过,伴随着一声轻笑。
“呵。”
那声音幽怨诡异,让干脆面打了个寒颤,等他缩了缩肩膀回过神来,却发现本该处于失魂状态的阮眉梓正慢慢抬起头,对着他阴惨惨一笑。
干脆面,“……虾米?”
阮眉梓动了动脖子,发出格拉格拉的骨头折叠声。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十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刻。”
她抬起手,借着灯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满意的轻笑起来,“啊……是一具不错的身体呢~”
……哈?
觉得自己仿佛闯祸了的干脆面君,“……”
还在思考中的公鸡大爷魂体,“……?”
呆在公鸡大爷身体里目睹了一切的正牌阮眉梓,“……雊?”
等等……
发生了什么?
【女主独白】
我叫阮眉梓,万万没想到,继变成男人后,我又变成了一只公鸡。
不仅性别没有任何改变现在连物种都变了。
我的内心可能是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