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作林
黑白木刻版画的历史较为悠久,它作为一种文化历史现象和其鲜明的艺术形式,在社会的发展中独立存在。早在公元868年的唐代,黑白木刻版画,作为《金刚般若经》的扉页插画开始,就有了自身的位置和艺术魅力。当然,黑白木刻版画的历史至今有一千多年了,这种艺术样式究竟在当代有何价值,这是值得我们探讨的问题。
世界上任何一种事物的发生发展,都有其历史根源和社会背景。那么作为意识形态,作为一种历史文化的艺术形式――黑白木刻版画也不例外。中国的黑白木刻版画从唐代开始就服务于宗教事业,为宗教的发展助一臂之力。到了宋元时期,黑白木刻版画已被文人骚客接受,成为大众喜闻乐见的一种视觉形式;明清时期的黑白木刻版画不但形成了稳定的画种被大众接受,还自然地成了实用美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出现在各种书籍插画和各种广告媒体之中,这个时期是黑白木刻版画的一个辉煌时期。到了1931年,鲁迅先生创办的“木刻讲习会”,应该说对中国黑白木刻版画的发展起到了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不管鲁迅先生怎么把黑白木刻版画比作“匕首”或“投枪”,这种有力的艺术形式的确深深地吸引了这位伟大的革命家和文学家,并把它明确地用在对敌斗争之中,成为了一种“革命的武器”。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这种“革命的武器”的运用达到了高峰。黑白木刻在历史的进程中起到过推进作用,黑白木刻版画艺术还是有它的存在的理由和空间,并非当前有的“前卫”艺术家们对所谓“传统艺术消亡论”的鼓吹,认为那些作坊式的、原始的、手工的艺术不存在了,应被观念艺术或计算机取代。你看电脑来得多快,只要手在键上一按,色就分出来了,要多少有多少,还用不着手工在木版上刻制和印刷,在数秒钟内可以直接复印若干张。但我相信计算机虽然快捷,但艺术并不是讲究快捷,它需要的不是大批量的复制品,它需要艺术家真情实感去劳作,用心去丈量,用生命去体味。毕加索曾说过:绘画艺术就是一种用心灵记日记的方式。正因如此,只要有真情实感的艺术家,对艺术还有那么一点责任心,还有真正的艺术良心,就应该对自己所从事的艺术事业负责,无论任何画种,其实都应该用虔诚心境去对待。的确,当今科学推动着时代的发展,很多科技的元素在冲击着我们的艺术,但我们不能因为科学技术渗透到艺术领域之中,便让科技代替了我们的艺术。我们可以说,科学技术的革命,是为了提高生产力,改善生产关系,不能说科学技术可以代替艺术,从而否认艺术从来就需要人类的心智与情感参与这一最本质的属性。就像西方人一样,无论他们的科技水平如何发达,都从未怀疑上帝在他们心灵中存在的神圣位置。
木刻,作为一种古老的艺术形式,是需要挚爱这个画种的艺术家去继承发扬。但在当代很多艺术家就分道扬镳了。就像在上世纪90年代,大家纷纷抛弃了黑白电视机,追求彩色电视机;更像黑白照片遭遇彩色照片时代一样,很多艺术家放弃了手中的木刻刀,操起了油画和国画。黑白木刻版画这条寂寞之路,还有人去探索与行进吗?幸好,5年一届的全国美展,还没将黑白木刻拒之门外,每2年的全国版画展,也还给黑白木刻留有一席之地。不管是阳春白雪或是下里巴人,总还有一些真正热爱这个画种的艺术家在此中耕耘,为黑白木刻版画在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和民族振兴的历史中起的伟大作用而讴歌。
在抗日战争时期,重庆作为战时的中国文化中心,黑白木刻版画成为取得革命胜利的重要武器。在新时期如何继承与发扬黑白木刻版画的艺术魅力及优良传统,作为重庆的黑白木刻版画家们,应首挑这份重担。2000年,在重庆版画艺术节上,举办了“重庆黑白木刻展”;2001年,重庆黑白木刻版画家同上海黑白木刻版画家共同举办了“重庆――上海黑白版画展”;2004年,重庆黑白木刻版画家参加了天津塘沽全国版画邀请展。现在由重庆黑白木刻版画界发起,由中国美协《美术》杂志主办,将举办“新世纪中国黑白木刻版画展”和“重庆第二届黑白木刻展”。这批黑白木刻版画艺术家敢于在中国黑白木刻版画式微之时,不甘沉沦与寂寞,高举发展振兴黑白木刻的大旗,勇气可嘉可贺。今天,全国的著名老一辈版画艺术家和理论家云集重庆,召开了“新世纪中国黑白木刻版画学术研讨会”,这是重庆版画界的一大盛会,这将会给全国版画艺术事业注入新的活力,重新唤起人们对黑白木刻版画的审美取向和艺术本体的认识。因此,我坚信:黑白木刻版画艺术是不会过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