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而立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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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貂蝉洞

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个洞。

山是檀合山,洞是貂蝉洞。

很久很久以前,檀合墕上住着一位壮勇诚实的陕北后生猎人北山郎。那时的檀合墕,林木繁茂,水草肥美,处处鸟语花香。上界主司百花的牡丹仙子,欣羡此处人间美景,遂私自下凡化为玉兔,遭遇着一条恶狼的穷追不舍。只见那位后生轻轻地拈弓搭箭,取了那恶兽性命。被救仙子感恩不尽,遂在土洞与北山郎结为秦晋之好。千百年来,人们把新房称作“洞房”,据说由此出。

牡丹仙子身怀六甲,周边百里山花野卉不放一枝。待这女儿出生之时,一只银貂窜进土洞,遂取名为貂蝉。上界的当权者玉帝在查知这位牡丹仙子私投人间,又采撷百花精英孕育腹中的胎儿,降罪下来废了牡丹仙子千年正果,复归草木之形于洞前。没了娘的小貂蝉,被父亲北山郎遵照其母之嘱,采那洞前牡丹的花露叶霖而当乳汁。这样成长起来的貂蝉美得不能用言词形容而声名渐振,从而被一位戍边的将军带至洛阳做了当朝司徒王允的干女儿。后来因了《三国演义》而使这位柔肠侠骨的美女名垂千古。

一个香艳了几千年的大美人貂蝉住过的洞府就在檀合山上,这怎不能使檀合山与众不同起来呢?如今,艾好湾人把这个洞府装扮成一座庙宇(在陕北农村司空见惯的关帝庙在貂蝉洞的周边村子却很难寻到),白云在山头上绕,半山香气袅袅的貂蝉洞就给人如梦幻的感觉。

这洞是深邃而神秘的。游人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话语声显得空旷而幽深。“这洞是通往河南洛阳的”,同行的艾好湾村主任苟旦的那张布满红血丝的面庞对着你说,胳膊往后指,他是要你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游人中那爱美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在洞口揪上一把土,放在铺在地面的小帕里,叠好了,捧在鼻间闻闻,撒些许于花盆,花会娇艳,每日一闻,面容会日渐娇美的……

坡道东头的院落里,罩了红衫儿的女子正蹲在地上做活计,游人的吵闹使她仰起头来,站起来,用右手袖口拂那散落的秀发,嘴角甜甜地冲你笑,一点也不见生,你揉揉眼角正待细看时,那女子倏忽间水漂似的却回屋了。

回了县城,你在回味院落那女子扑闪的欲说还休的眼睛,便在街上煞有介事地搜寻起貂蝉来了。香艳的美人似那天际幻化无常的云朵,已随风而逝了。貂蝉在哪儿呢?只要你心里有貂蝉,那里便会有貂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