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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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待嫁的新娘

把它们比喻成待嫁的新娘似乎并不为过。你看它们,穿一身新衣,亭亭玉立;你看它们,戴一头玉饰,端庄秀丽。它们站在一片浓绿中是那样的鲜亮,那样的抢眼,那样的妩媚,又是那样的楚楚动人。它们既不是谁家的漂亮姑娘,也不是谁家的心爱宠物,而是小楼前几棵不大不小的树。看着它们一个个娇美的样子,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了“待嫁的新娘”这几个字眼。

住进这座小楼的时候,周围是一片养眼的绿色,绿色的公园,绿色的草坪,绿色的大树,还有盛开的鲜花。唯独小楼前的几棵树光秃秃的。每每看到它们,心里总是闷闷不乐。我甚至怀疑,小楼前的水脉是否有什么问题。在四季一片绿意盎然的悉尼,在环境优美的住处,怎么偏偏这几棵树那么扎眼,那么丑陋,那么不合群儿,那么招人不待见。我断定,它们一定是没有了生命,是枯死掉了。死,怎么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几棵树一起去死呢?这个问题一直像个谜团,困扰了我许多日。

大约是在8月底9月初的样子,一日,站在凉台上晒衣服,我惊喜地发现,小楼前那几棵光秃秃的树上竟然钻出了鹅黄的嫩芽。以后,连续数日,每天都会看到一只只漂亮的鹦鹉,唧唧喳喳飞落在枝头,啄食树芽。那鹦鹉,绿脊背,绿翅膀,蓝蓝的脑袋,胸前的羽毛则是红黄相间,很是艳丽,很是招人喜欢。这种漂亮的鹦鹉,在北京,我只是在鸟笼子里看见过,而在悉尼,在居住的小楼前,在小楼前的树上,每天都落着七八只鲜亮的鹦鹉,飞来飞去,着实可爱。然而,此时此刻,我更偏爱树上冒出的嫩芽,唯恐这群鹦鹉把嫩芽啄食光,我甚至驱赶过它们好几次。

尽管天天有鹦鹉以及其它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光顾,尽管它们天天在枝头跳来跳去不停嘴儿地啄食,但树上的嫩芽还是一日大于一日,长成了片片绿叶。数天过后,已是满树新绿,蔚为壮观了。到了9月末,竟然挂满了串串花朵,玉坠似的,很是雅致。风吹枝头动,满树散发着淡淡的芳香。奇怪的是,树叶已经舒展得很大了,依然保持着嫩嫩的鹅黄色,鲜得让人不忍触摸。每每来到凉台,每每外出走到小楼前,都会被这几棵醒目的树所吸引。它们的芳容总能让你眼前一亮,继而心中充满欢喜。看到它们,犹如看到几位待嫁的漂亮新娘,养人眼目,悦人心情。

一年四季满眼绿色固然好,但是,眼睛总看一样的风景,大概也有视觉疲劳的时候,正如天天吃山珍海味也有腻烦的时候一样。小楼前这几棵叫不出名字的树,看来是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的,它们在其它树木四季葱郁的时候,能以自身的改变告诉我四季在更替。尽管悉尼和北京的季节正好相反。但这几棵树,因为有着和北京大多数树木一样的性格,而备受我的宠爱和欣赏。

2011年《澳洲新报周刊》118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