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独孤夜舞一直什么都没说,一句话都没说。
她的动作很轻柔,很缓慢,很细致。
她的身体离独孤夜舞很近,近得足以让独孤夜舞感受到她身体所散发的清香,那让人感到安逸的清香。
她的面庞也靠得很近,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缓缓的,缓缓的进行着。
顷刻间,她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这样的感觉,让独孤夜舞瞬间感觉自己置身于五年前那温暖的家中,她就坐在一个小小的凳子上。
而她的母亲,就这样缓缓的给她编鱼骨辫。
一丝一丝,一缕一缕。
“真可爱……我们的小舞,真是可爱……”
当时的母亲,以自己的女儿为傲,自己的女儿,小巧玲珑的,再配上这么一个小巧的鱼骨辫,让她更是可爱了许多。
而现在……现在……
君惜瑶的动作没有停,她是知道的,在编鱼骨辫的时候,动作必须细致娴熟,动作必须缓慢,不然编出的效果就逊色了。
但是她越是这样精细,越是让独孤夜舞感到心酸……
不知该说什么,只知道鼻子很酸,特别酸,伴随着这样的酸楚,两行热泪再也控制不住,从眼角滚落。
剩下的,只有两行泪痕……
“编好了,看看怎么样?”君惜瑶终于停手,而就在她将眸光移开的那一瞬间,突然!
她竟看到这孩子,居然哭了!
君惜瑶的手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赶忙拍了拍独孤夜舞的肩膀道:“孩子,你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被君惜瑶这么一拍,独孤夜舞便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突然间,独孤夜舞控制不住紧紧咬合的唇齿,从小凳子上转过身,还没等君惜瑶反应过来,便瞬间紧紧抱住了君惜瑶的身子,肆意的哭了出来。
那哭声,带着强烈的抽涕,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而她的两个小手,则紧紧抓着君惜瑶的衣襟,抓得死死的。
感受着这孩子身体强烈的颤抖,君惜瑶感到一丝心酸,强烈的心酸。
她知道,这孩子这些年憋了太多的苦,她知道,她都知道……
君惜瑶赶忙蹲下,将独孤夜舞揽入怀中,而她这么一揽,独孤夜舞更是忍不住,紧紧环住了君惜瑶的脖颈,肆意的哭着,就连肩膀都在剧烈的抽搐着。
五年了……
她已经足足忍受了五年了!
炽帮不是一个可以惯着她的地方,她想要活下去,就要为炽帮办事,成为对炽帮有利的存在。
这就是这五年来她存在的意义。
她认为她只有活着才对得起死去的家人,所以她要活着,她必须活着。
可是……可是她活得委屈,活得痛苦,痛苦得无法形容。
“唉,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不过放心吧……噩梦结束了……彻底的结束了……”君惜瑶紧紧搂着独孤夜舞,轻轻的拍着她。
见娘亲这么抱着这个小女孩,君小澈嘟了嘟嘴,心里酸溜溜的。
这个小姐姐,这是要和他抢娘亲的节奏吗?
哼,比哭是吧,他也会哭,他会哭得更离谱。
抢他的娘亲……真讨厌……本宝宝生气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啊……”君惜瑶紧紧搂着哭得不行的独孤夜舞,不停的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安慰着她。
“你不知道……我娘亲在的时候……也是……也是这样的……”
“我知道,我知道……小时候我母亲也是这样,虽然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是我还记得,她每次见到我都笑得很温柔……”君惜瑶说着说着话语便很微弱了,不再说下去。
任凭着独孤夜舞将她抱得更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君惜瑶还不知道这孩子的名字呢。
“我娘亲叫我小舞。”
“嗯,那我以后也喊你小舞。”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
“这个……”
君惜瑶顿了顿,记得这孩子,之前可是喊她“女魔头”的,这绝对是冤枉她。
那些刚刚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是个高傲的女魔头,不光是她,就连墨少华一开始都是这样。
其实……其实她人没有那么可怕好不好……
“我可以……可以喊你娘亲吗?”突然间,独孤夜舞嘟了嘟小嘴,面庞泛红起来,“我也什么都没有,但是……我想要……我想要娘亲……”
“那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娘亲,好不好?”君惜瑶自然明白这孩子心底的愿望。
和她一样,和她一模一样。
见独孤夜舞点了点头,笑得灿烂,君惜瑶终于缓缓将她放下。
而君惜瑶这才注意到,君小澈一脸吃瘪的模样。
吃醋了!
君小澈彻彻底底的吃醋了!
娘亲是他一个人的,这个叫小舞的,不由分说就出来和他抢娘亲?
不爽,君小澈极度不爽!
“小澈,以后好好和小姐姐相处,不许动歪脑筋,知道嘛?”君惜瑶看出了君小澈一脸吃醋的模样,心里极其无奈。
但是没办法,现在这孩子她捡回来了,他们两个就必须得和平相处。
君小澈极其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好吧,既然娘亲让和平相处,就和平相处咯。”
真是神烦,本来还想要个妹妹的,结果娘亲和爹爹都折腾了两次了也没要成,没要成就算了,现在……现在还多了个姐姐!
神烦!真是神烦!
君小澈心里抱怨着,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
守在外面的黄峰和墨少华赶忙上前喜悦的道:“尊主!”
“大哥!”
君惜瑶一听这声音也顿时一喜,云绝回来了?
君惜瑶马上起身,二话不说便推开房门,见墨云绝和风肆径直走来,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刚才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她心里一直挂记着他们呢。
“云绝,你回……唔!”君惜瑶话还没说完,便被墨云绝一个吻封住。
片刻后,墨云绝才松口,刮了刮君惜瑶秀挺的鼻梁道:“小混蛋,知不知道你让我担心死了?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她担心他迟迟没回来的同时,他也在担心着她。
“轻微的内伤而已,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