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山里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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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难不死

这个夏天依旧酷热,医院外的槐树上知了的共鸣声吵得人烦躁,只有病房里才有丝凉爽和平静。8张病床躺满了人,零散的病人家属和护士在走道来回窜动。母亲坐在床沿呆滞的望着四周,眼神显得空洞,眼角残留着还没擦拭的泪斑。父亲站在窗外,两手沉沉陷进后腰,汗水已经潜湿红色的背心。

我用模糊的视线大量周围,“妈”,微弱的声音从我喉咙里挤出,父母身体触电般颤抖了一下,眼神同时在我脸上焦距。两人的脸上瞬间有了颜色。

“幺儿,幺儿,幺儿,终于醒了,肚子饿不,身上痛不,...?”母亲手忙脚乱用标准的贵州乡音催促道,双手想把我抱住又立刻停止。父亲显得十分镇定说道:“我就晓得小双没得事,医生都说了只是大腿骨折和脑壳摔到了。”

“屁,粪都摔出来了还说没事。”母亲给父亲一个斜眼回答。

你没听错,一场别人看来的意外把我送进了医院。我们一家三口,就我一个男孩,跟父母住在父亲单位的职工宿舍,八十年代初没有听说过商品房,有工作单位的都住集体宿舍。因为父亲在厂里也算科级干部,我们住的条件也不差,三楼80平米两卧一厅一厨一卫,最主要阳台可观县城全景。母亲也在当地蚕丝厂上班,计划生育加双职工是当时最普遍的家庭结构。

那天正逢周末爸妈都不用上班,吃过午饭不久,父亲拉着我一同进浴室冲凉,在比我两个还大的脚盆里我一股劲闹腾很是开心,父亲嫌我烦,三两下就把我冲洗完毕哄出浴室。这时母亲已经在阳台把我们刚换下的衣服洗完晾晒,父亲还在浴室做扫尾工作。

我独自来到与阳台紧挨的房间,借着凳子爬上了窗前的写字台,窗户比我人高,想更清楚看见旁边阳台的母亲,于是把整个身体贴在玻璃上,因为窗户没有栓锁,在身体的推力下窗户开了,我瞬间从自家三楼玩了一次?superman。“嘭”一声巨响,我重重摔在地上,大小便失禁。母亲在阳台亲眼目睹了一切。等我在醒来已经是送往医院的第二天。

头顶上的吊瓶像一个巨大的沙漏一滴一滴数着无聊的时光,晚饭后太阳下山,天气变得凉爽许多,整个病房也开始热闹起来。那些断胳膊断腿的长辈们也闲不住,把自己住院的经历当做的英雄事迹般纷纷道来。一些故事情节被他们编造得比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还精彩,我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隔壁床的老头向我父母问道:“你们家的小娃儿,是咋回事嘛?这么小就把脚摔断了!”父亲也是个话唠,连忙接话把事情经过加以熏染讲了一遍,精彩度不比长征差。故事讲完,众人纷纷向我们投来惊愕的目光,“这娃儿命大得很,肯定是祖上积德啊、、、、、、”

父亲把房间里的气氛正带向高潮,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五十岁上下,满脸胡渣,一个灰色单肩包一双稻草编织的草鞋,手里拧着一个鼓囊囊布袋,看形状里面应该是鸡蛋。他是我亲外公的兄弟,家中排行老二,风里来雨里去,没有固定职业。

二外公会经常会念叨:“我年轻的时候受到过共产党迫害,害人得很。”可能是兴趣原因,他自幼学习中国玄学(鬼神,阴阳,天地万物之类的东西),还掌握中医和药材,闲暇时帮别人看看风水治治头疼脑热也酿下不少好口碑,外人都叫他“李先生”,后来被政府安了个什么罪名被劳动教养了几年,出来后痛恨当地政府就去了外地,头些年才回来,因为很少跟家里联系,没人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

爸妈见况很礼貌起身打招呼:“二爹来了,”母亲上前接过二外公手里的布袋,父亲也把唯一的凳子让了出来。二外公应了一声并在我床前坐下用那双诡异且带有血丝的眼睛盯我说:“面色红润,精气有神,恢复得还可以嘛,没得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在母亲的督促下喊了一声:“二外公,”后来听母亲说我刚满月的时候二外公来看过我一次,丢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父亲双手递上刚泡好的茶,二外公接过茶杯慢慢靠近嘴边,轻轻吹开飘在水面上的茶渣,快速的嘬了一小口,然后放下茶杯望着我父亲说道:“等小双好了,赶紧带他去破个相,我都说了,这娃儿生下来八字就大,一生中磕磕碰碰是常事,这一下就是三楼,以后还不晓得出啥子事,如果还这样下去他不好受,你们也跟到遭殃。”

二外公说话很直接,听得母亲毛骨悚然。父亲却是无神论者更不相信迷信,母亲看着二外公说不出话,我更是听不懂里面的内容,只是一股劲的看着他们脸上表情的变化。母亲小心翼翼靠到外公身边轻声说道:“二爹,我有件事不晓得该不该说,但又不确定。”外公看了看母亲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喃喃道来:“有哪样话就说,没得解决不了的事。”

母亲看了看父亲,转过头对着外公耳边:“小双那天摔下楼的时候,我透过窗户好像看到里面有一团模糊的黑影,当时被吓呆了也没仔细看。”

父亲听到了母亲的话,觉得有些荒谬,接过话:“肯定是你眼睛花,不要乱说。”外公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气定神闲回答:“我晓得了,等小双出院了,到家头来找我。”

整个气氛变得诡异,爸妈的脸上没有了白天的笑容。接下来的话题都是家长里短,过了一会外公喝完杯里最后一点茶水起身说要走,父母知道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也没有挽留,父亲随后送外公走出门口。

我有些睡意闭上眼睛,模糊中听到父母在计划之后的任务安排。两人都要上班,也不能全天24小时守在我身边。出院前的这些日子,小姨承担起白天照顾我的责任,晚上父亲接班,母亲负责送饭。

在细心照料下,半个月后我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