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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峰回路转 又登讲台

在陈启城的引荐下,陈启林来到职业高中见到了校长,拿到了教材,并且商定,工资每个月一百四十元,由学校来支付。其实就是学校聘用的一个专业代课教师。

然后,陈启城帮着陈启林联系,在学校的大门口儿东边(是县城的最西南边),花捌仟元钱买了一座和别人家连脊的,只有四十平方米的旧砖瓦房。房子里只有一面炕,只能住下陈启林一家四口人,所以目前还不能把父母一块儿带到城里来。但这不是陈启城和吕彩娟的最终目的,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让陈启林把包括父母在内的全家都搬来,那样他们才能摆脱所有家人的纠缠。

后来陈启城决定,让陈启林在这四十平方米的外屋再搭上一面炕,等准备好了再把父母接过来。

而这搭炕收拾房子,前前后后才仅二十几天的时间,陈月生他们却等得不耐烦了。他们在家里乱成了一团。陈启安两口子回家闹,要跟着一块搬到城里,他和妈妈一起喝了酒之后大嚷大叫。还有陈启秀他们也都回去凑热闹,弄得屋里屋外乌烟瘴气。

那陈月生呢,几次想管却压不住阵脚,所以他干脆整天地蹲在大门口的道边上,天天的盼。他盼着陈启林能早点回来,把他们都赶紧地接到城里去。

就这样,一直等到陈启林把那房子收拾完,搭好了炕回来,他们才有所收敛。

陈启林回到清水乡,无奈地卖掉了自己的大房子。但由于他处理的匆忙,最后他连房子带柴禾,一共才卖了一万六仟元钱。然后,他在哥哥陈启城帮忙雇车的情况下,把全家老小,包括陈启安他们都搬到了县城。

因为陈启林在城边儿买的房子小,住不下,再说他们早就各自成家,所以,陈启安两口子在离陈启林家不远的地方自己租了房子。而陈启林的父母就住在陈启林的外屋新搭的炕上,将就着住着。

从此,陈启林由八十四平方米那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一下子又换成了一个又矮又旧的小房子,而且,这里从此还成了陈月生他们的聚散中心,变成各家亲属的根据地。因此,也了去了陈启城和吕彩娟他们的一块心病。他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焦虑,他们也不会再去遭受那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登门“造访”了。可陈启林一家却又重新的开始“卧薪尝胆”,过起了穷苦的生活。

新学期开始了,陈启林从此又到学校里上班。时隔九年,他又开始了他的教师生涯。他这回教的是服装专业的《服装机械使用与维修》课。

张舒馨每天在家里继续编织着手套和做着饭,而陈启林的父母这时是无所事事,整天的抽烟喝酒,吵闹折腾,让陈启林一家人白天黑夜的不得安宁。

后来陈启林一看这样不行,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无故地让老人给折磨死。于是,他决定在自家的院子里再盖个小房儿,给父母单独居住。他决心一定,就和张舒馨开始行动。他每天下班以后,开始在自家的院子里挖地基,填地基,盖房子。他和张舒馨起早贪黑的干。

他们先后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最后终于在入冬之前,在他家的院子里,又盖起了一座二十平方米的,砖瓦结构的两间小房儿,然后让父母住了进去。尽管小点,但那是新房,而且一面火炕,三四个人住着也足够用了。至此,陈启林来城里买房的花销,再加上为老人盖这小房子的花销,和给孩子上学交“择校费”以及学杂费等,用去了他所有的积蓄,使他在那清水乡卖房子的钱所剩无几。

其实,陈启林在职业高中任教的收入并不多,因为学校在他保证教学的情况下,还安排他到后勤去干活。有时砌大墙,有时起厕所,有时还要用到电焊,干着维修的活儿。他在前勤教学和在后勤干活儿每月工资总共就一百四拾元。表面看来是当教师的,其实他还是个打杂的。真不如他在清水乡的木制品厂当维修工轻松自在,但为了孩子能得到更好的教育,他已经不知对错地走到了这一步。那么,这份临时工作要是不干,那他又能去干什么呢!

对于教学来说,陈启林一点都不成问题。服装机械和他所学的那些技术是隔行不隔理。他翻开教材一看,很快就通路。所以备课写教案,上课教学他全都在行。只是后勤那些无尽无休的活儿,让他烦恼。其实他不是不愿意干活,让他心里不平衡的是,他在这个文明的单位里每日劳动,却不能与别人同工同酬。仿佛自己是被抓来的劳工,甚至有时还像一个奴隶。

那些有编制的正式老师,多数都歧视他。他们当中有的抽着香烟,喝着茶水儿,打着麻将,玩着扑克,时常摆出一种贵族老爷的架式,根本不正眼地看陈启林一眼。这也罢了,最不能让陈启林容忍地是,有的教师车子坏了,或是家里的什么东西坏了,拿来就往陈启林的面前一放,然后理真气壮地说:“这个坏了,你给我修修,等下班之后我来取!”。弄的好像是陈启林该他们似的。

尤其是在办公室里,坐在陈启林对面的那个身材高大的梁老师,他一直都不理陈启林。如果说要是理他的话,也是瞪着大眼珠子不说话,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

陈启林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地对待他。他心想,自己新来乍到,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冤仇,再说,就凭他自己的为人,也不应该换来这样的冷遇。于是,陈启林在哥哥陈启城来看爹妈的时候向他说了这种情况。

陈启城一听,他回顾着说:“我在这个学校当校长的时候,处理了一批长期损公肥私的教师,收拾得狠了点,得罪了他们,所以他们就拿你泄愤吧。”

陈启林一听,明白了,“这分明是你当着清官得罪了人,才让我在此遭到如此的冷落啊!那我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这就是陈启城给他弟弟陈启林在城里找的工作。

陈启城劝陈启林说:“没事,你将就着干吧,学校的主要领导对你不是还行吗,你在这上班离家近,多好啊,慢慢地就好了。”

陈启林说:“要是总挣这么点工资,我在这里不但供不起孩子念书,还得喝西北风。”

陈启城瞅着织手套的弟媳说:“你们不是还有家庭副业呢嘛。”

陈启林无可奈何,说:“搞副业也没必要搬到这城里来搞!行了,已经这样了,我还是努力地往好里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