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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独闯天涯 命不该绝

陈月生临要搬走时,他当着大伙儿的面说,总算是离开了陈启林,并扬言“就是请我们回来住,我们都不会再回来的,我们永远不回你这来住了。”

陈启林一听,气得直发愣,然后他大声地反问爹爹道:“你是不是把话说反了?你们在我这住,我让你们住最大最好的房间,你们烧我的,用我的,可你们从来都不帮我一点的忙。还有,你们不讲任何条件地给我哥哥嫂子扶养着孩子,却根本不管我们的孩子。所有这些,我们都没有计较过,我们也从来没有撵过你们。相反的,是你们一直在算计欺侮着我们,你怎么能说是‘可算是离开’我了呢?!”

“我在你这住,腰杆子挺不直!”陈月生无理咬三分地说。

陈启林一听,一下子被他的这个父亲伤透了心,心想:你还要做到什么份儿上,你腰杆子才能挺直?!随后,陈启林顺口也回敬了他爹爹一句:“那你要这么说,你就永远别搬回来!去享你们的清福去吧!”

陈月生带着江俊英和陈启安,搬到二十里以外地边的村子里去住了,去和他的姑爷种他们的地去了。

那么,结果如何呢?结果是老天不成全其“美”意!他们赶上了多年不遇的大旱。许进才和陈启安在春天的时候勉强插上了秧苗,他们总算把地种上了,可就是盼不来水,眼看着秧苗枯黄,一片片的干死。不管许进才和陈启安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后来,许进才和陈启安他们相互埋怨,又发生了口角,干脆谁也不去动手管那地,都撒手不干了。

而恰在此时,清水中学的校长来到了陈启林的家,要聘请陈启林到学校去教中学语文,说让他当长期代课教师。陈启林一看,在这节骨眼要是去工作,就得没粮吃,而要有粮吃就不能去工作。因为他算着一笔帐,上班当代课教师一年只能挣五六百元,而要是没有了粮食,就得花上一仟六百多元去买,这是亏本的买卖,不能干。现在自家包地的人撒手不管了,自己再不去管理,那就意味着要挨饿,所以他婉言谢绝了中学校长,决定去自己的地里抢救庄稼,保地种地。

陈启林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四十里,去抢救秧苗。他一个人补苗,除草,打药,施肥,尽可能的和别人合作引水灌溉。经过陈启林半年的辛勤汗水和艰辛劳动,他终于保住了秧苗。当然,减产是已经成了定局。不过,看着被抢救过来的庄稼,陈启林心想,虽然不是喜获丰收,但也是满有把握地保住了两家人的基本口粮,而且,还会有一定的剩余。

到了年底,陈启林仍然是大仁大量,他只拉回了自己一家人的口粮,把那剩余的粮食又都归于爹爹和姐夫及陈启安,由他们自己分去。

然而这一年下来,也把陈启林折磨成了一个典型的农民形象。那整日地面朝黄土背朝天,把他累得黑廋黑廋。后背的皮肤在背着水壶打农药时,还被农药腐蚀泡烂了一大片,他的下肢双腿也被农药“禾大壮”和乐果等农药侵蚀得起了大疙瘩,让他奇痒难忍。陈启林每次回家之后,他都用盐粒猛劲地搓着,以此来进行止痒和消毒,但几次下来也让他搓掉了几层皮。这都是不讲信用和不负责任的亲人给他造成的灾难。

当年的粮食问题解决了,但陈启林并没有就此静享安乐,他又开始上山砍柴,攒木料,雇木匠打家具。从多用柜,穿衣柜到炕上的大立柜,一个个地都加工制作出来。然后他又自己动手加工制作出了一个大书柜。至此,他的这个家庭应有尽有,日子过得也是相当的不错。

但是没有工作的日子,对于陈启林来说,是很不自在的。他百无聊赖,只有用不停地劳作打发时光。他不是在家里忙前忙后,就是上山砍柴,而砍柴有时也是一个危险的活儿,说不上在什么时候就会遭遇不测。

就在这年刚入冬,大地刚刚封冻但地面还没有积雪的时候,陈启林又像牛一样的拉着车上山去砍柴了。由于近处干柴都已被别人捡光,所以他只好去远在二十里开外的大山岭去捡。但有时就是到了大山岭,也捡不到那可心的柴禾,还需要爬到大树上,去锯掉那些干树枝才能捡到更好更干的柴禾。

陈启林今天把车拉到那更远的大山岭一看,林中地面上的干柴同样已被别人捡光,所以他只好一次次地爬上大树去锯掉干树枝。当他爬上爬下的干到中午,基本上快要捡到一车的时候。他看到一棵高大的柞树上,有好几个大大的干树杈。他想,把这些大树杈锯掉,也就够今天拉的了。于是,他就爬了上去。

当他向上爬到五六米高时,他就爬到了树的分杈处,那是这棵树的最下面一层树桠子,而那几个干树杈还在这往上两米多高的上面,所以陈启林又继续向上爬。

当他爬到能伸手去锯割那些干树杈的时候,他就开始一手抓住树枝,一手拿手锯开始锯了起来。等锯掉两个较小的树杈之后,他又开始锯那个最大的一个干树杈。可是这时他锯着锯着,刚锯下一多半时,这个树杈就向下一歪,便提前折断。然而这个提前折断的大树杈的树梢向旁边的桦树上一倒之后,它又往回一弹,接着整个这个断面一下子就顶在了陈启林抓着树枝的手臂上。这个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就把陈启林的手臂给顶脱。陈启林一手拿着锯,另一只手被树杈给顶脱,就这样,他的身子突然地一下子向下倒去。

霎时间,陈启林心想:“这下完了,这回掉下去肯定就没命了!”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他在上树时看到下面有一些尖利大石头。所以他想,这么高掉下去是非摔死不可!可是没等他再多想,就“咚”的一声,他的身子在半空中停住了。

原来,在离地面五六米高的那层大树杈子上,有一个树枝接住了他。就是他的身体正好横着落在那个树枝上。这个非常万幸的陈启林,此时很冷静,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停顿了一会儿,等自己看明白了,才抓住树枝,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然后,他又爬向了大树干,又顺着大树干一点、一点地爬了下来。等到了地面上之后,他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但这时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而且他还感觉呼吸有点儿困难,他开始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