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活在现实里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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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雪山逃生 寒冬飘雪

在新年到来之前,正当陈月生一家人开开心心,忙得不亦乐乎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是刚过了腊七,是在腊八的早晨,天还没亮,陈月生一家人还在沉睡之时,瑞瑞就来敲门,她说奶奶不行了。这可吓坏了陈月生,他赶紧穿衣出门,跑到沟里他妈妈租的那个房子屋里一看,老太太已经不能说话,不醒人事。陈月生不知道这是啥病,又急忙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可赤脚医生来了一看,也弄不清楚这是啥病,说:“老太太可能是得了中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陈月生一听,这么严重,那可不能让自己的妈妈死在别人的家里。于是他赶紧的找来担架求人把老太太抬回家去。然后,陈月生又找来个乡土医生给诊治,那个乡土医生又掐又扎的治了一天也没治好,最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老太太不幸离世。恰在此时,天降大雪,那纷飞飘落的朵朵雪花,也为这个守寡守了大半辈子的忠贞李氏寄托哀思。

瑞瑞一看奶奶撒手人间,她顿时哭得死去活来,因为毕竟是老少隔辈的相依为命许多年,她怎么能经受起这种生离死别!陈月生和江俊英以及围在身边的陈启城、陈启林,香香和秀秀等都痛哭流涕,悲痛万分。随后,众人帮忙,办理后事。

老太太被停在陈月生家的外屋,孙子陈启城、陈启林,还有她的孙女瑞瑞和秀秀等都给她守灵跪了一天两夜,最后,在第三天的早晨发送,入殓出殡。将已故的李氏埋在了高高的西山向阳山坡。又过了三天之后,是给老太太圆坟送灯的日子,陈月生又带着几个儿子在此挥泪与地下的老母亲作别。

陈月生告别地下的母亲之后的第二天一早,他又带着陈启林拉着爬犁上山去拉柴禾了。山上的积雪很深,天也很冷。父子俩沿着雪地上的爬犁道向后山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登,积雪有时会灌进陈启林和他爹爹的鞋壳儿里。这时,陈月生的脚上穿的是电工劳保鞋,而陈启林穿的是棉胶鞋,但陈启林的那双棉胶鞋的后脚跟处已经磨破,他的脚后跟和鞋里垫着的苞米叶子都露在了外面。等他们走到路边大树下有乌拉草的地方,陈启林就跑过去揪两把,然后他又把那乌拉草从鞋后跟的破洞处直接地塞进去。接着再跺着脚跑回道上帮爹爹推爬犁。就这样走走停停地爬到半山腰那陈启林以前割的柴禾堆前。这是陈启林秋天一次次割完捆上码起来,等晒干之后又落在一起的柴禾。

陈月生站在山坡上,他两手端起爬犁回转身,把爬犁调转了过来,使爬犁辕子朝向山下,接着他把这爬犁向雪地里一蹾。然后,他拿来一捆柴禾横在爬犁辕子的下方,让爬犁在这山坡上尽量的放得水平一点,以免爬犁顺着山坡跑了。弄好了之后,他让陈启林过来把住爬犁辕子,他好往上装柴禾。陈启林踩着厚厚的积雪,踮着脚地走过去,因为他的左腿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伸直。他走到爬犁辕子中间,两腿叉开,手臂环抱着爬犁辕子的前边开始用力地在那里戳着。

陈月生开始装柴禾,他把柴禾一捆一捆地装上去,爬犁上的柴禾渐渐地堆起来。当他已经把柴禾堆到他看不到前面擎着爬犁辕子的陈启林时,他还在往上装。他哪里知道,当他正要再去拿另一捆柴禾往上装的时候,小小的陈启林已经是再也支持不住了。因为这爬犁随着柴禾重量的增加,再加上爬犁棚子逐渐向山坡下的倾斜,一点点的就产生并加大了向下的推动力。所以不等陈月生把最后一捆柴禾装上,这爬犁就突然地载着柴禾向山下冲去。陈月生一看,急了,他赶紧去拉绑在爬犁上的绳子,可是他哪里能拉得住啊!这么陡的山坡儿,那么一大爬犁的柴禾,他根本就拉不住。霎时,他心想,完了,这下小启林肯定要没命了,这么重的爬犁压过去他肯定是活不成了。

绳头儿从陈月生的手中挣脱之后,随着装满柴禾的爬犁向山下冲去。陈月生往雪地上一坐,只能是非常后悔地喊着:“完了!完了!完了!我怎么能让小孩子来把这爬犁!?”

只见那爬犁嘁嚓咔嚓地往下冲,爬犁上的柴禾也一捆捆地往下掉(因为还没绑好呢),但这时始终不见陈启林的踪影。爬犁直奔一棵大树撞去,最后“咣”的一声顶在了大树上。爬犁上的柴禾四下脱落。陈月生一见这情景,他一拍大腿又说:“完了,这下可真完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在爬犁压过的雪地半途中,有一捆在半途掉下来的柴禾动了一下,接着,只见小小的陈启林从这捆柴禾底下的雪地里爬了起来。他站起身,扑落粘在身上的雪,瞅瞅撞在树上的爬犁,又回头瞅瞅坐在山坡雪地上的爹,他愣在那里,没敢说话。

陈月生一看陈启林又活生生地站了起来,他这才醒过神儿来,然后他大声地叫道:“怎么,你还活着啊?!”这是他第一次在陈启林死里逃生之后说的话,在这以后,还有一次,那是后话。

再说刚才那陈启林,他在扶爬犁时,随着爬犁上的重量加大和倾斜,他实在是再也戳不住了。他感觉爬犁要跑,但因为他是面对着爬犁的,所以在用力擎着爬犁的同时无法转身。就在爬犁往山下滑动之时,他被这爬犁给推倒了,但他是后背朝下向后仰面倒下的。他开始时还极力地抓住爬犁辕子撑着,不让爬犁压到自己,可是后来他一想,万一这样撞上大树,那肯定就没命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让爬犁从自己的身上压过去。所以他就鼓足气力,突然一松手,紧跟着一翻身,然后他就任凭那爬犁怎么去压吧!结果就不知怎么的,稀里糊涂地他躺在那捆柴禾下的雪地里了。等他站起身来时,他还以为爹爹要责骂他呢!

后来陈月生把爬犁上的柴禾重新装好(这回只装了一少半儿),拉着爬犁对陈启林说:“你的命可真大,这可能是你奶奶在西山那儿保佑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