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真正的永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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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噩梦般的存在

哈罗德的马车有着金黄色的车身,上面刻着形状各异的浮雕,顶棚是亮丽的淡紫色。马车上有两排座位,每一排座位都可以坐下四到五个人。因哈雅、艾登和弗里亚坐在前排,泽伦提扎先生、爱丝特尔和孩子们坐在后排。拉车的四匹马看起来也是很害怕,跑得格外快。现在黑神已经差不多被他们甩在后边了。哈罗德手握缰绳,目视前方。

“哈罗德!你知道方向吧?”艾登问道。“我当然知道!现在是早晨,艾列赫尔山脉是在东边,我们只要确保太阳在我们的正前方就可以了!不过我想中午我们应该停下来休息。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吃早餐!真的没有!”哈罗德说。现在马跑得飞快,马车的轮子也是转得飞快。他们现在已经冲出了黎耶城周围的橡树林,开始在平原上赶路了。脱离了风雨大作的黎耶城,他们才慢慢感觉温暖起来。但是被黎耶城的大雨大雪“洗礼”过的他们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浑身发冷。不过他们现在感觉好些了,因为阳光开始明媚了。

弗里亚回想起之前黎耶城的景象。那个时候太阳已经被黑风完全遮蔽了,他们几乎是在昏暗无比的环境中逃跑。现在得以重返光明当中,使他们倍感幸运。现在他们稍微有点心情来欣赏周围的风景,虽然目前的形势依然紧迫。因哈雅饶有兴味地看着周围的景物,他们偶尔看到有几只牛羊在悠闲地漫步、啃着地上的青草。太阳好像没有因为刚才被黑云遮蔽而闷闷不乐,它的心情似乎还是一样的好。虽然他们现在也不时地会打几个喷嚏,但是他们认定这种情况和很快就会好的。这时候因哈雅不禁念诵起从前黎耶城里曾经流行过的童谣:

我骑着一匹白色的小马呀,稳步行走在阳光的照耀之下,

周围美景主人陶醉其中啊,鲜嫩青草马儿畅快咀嚼呀。

小埃文呀,好孩子啊,早起早行晒太阳咯,云朵正朝你微笑。

乖吉尔喔,好马驹哟,早起早行啃嫩草咯,鲜花正朝你微笑。

明媚阳光尽情晒吧,迷人香气尽情闻吧,今天我要幸福过啊!

百合花儿尽情采吧,水嫩莲蓬尽情吃吧,今天我要开心玩啊!

唱到这里,因哈雅不禁思念起风景优美、生活舒适的霍赫顿。听到了这首童谣的孩子们也因为自己不能再回家,眼圈又变得红红的。爱丝特尔此时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只好闭上眼睛。

“艾列赫尔山脉上的森林中树木大多都很密集,那里也没有什么野兽,所以我们在抵达艾列赫尔山脉的时候可以在那片森林里过夜——不过,至少需要留一个人守夜。”泽伦提扎先生说。“那么,该留谁守夜?”艾登问道。“不一定。如果大家都很累的话,可以换班的。当然,女人——我是说依玛若德夫人,和小孩子们用不着守夜,他们尽管睡觉就行。至于我,我倒是愿意第一个守夜。现在我们先制定一下守夜的班次吧,我是第一个。”因哈雅立刻接过话来说:“那我第二个!”“我第三个。”艾登说。弗里亚也不甘落后,“那我就一定得是第四个!”他喊着。哈罗德没有回头,但他嘴里仍然说着:“那我只能是第五个喽。”

“好吧,那么,泽伦提扎先生第一个?”因哈雅问道。泽伦提扎先生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他其实是在笑哪)。“好吧,现在,泽伦提扎先生第一个,我第二个,艾登第三个,弗里亚第四个,哈…什么…哈维…不对!哈罗德第五个。”因哈雅说。哈罗德因为因哈雅不能记清自己的名字而不满地哼了几声。

拉车的马已经累了,它们的速度慢了下来。现在看起来也快中午了,太阳已经快升到头顶了。“我没有带罗盘,这下子我们就难辨清方向了,”哈罗德看着天空说,“我们先休息一下吧。”他拿出小刀割开一个袋子,拿出了许多食物——有面包和蛋糕、有各种新鲜的水果和蔬菜,甚至还有许多馅饼和香肠。“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你要拿去卖的杂货吧?”艾登说。“当然,不然你认为还能是什么?快吃吧,我已经听见你肚子咕咕叫了好几声了。尽管吃就好,这些足够好几天吃的了。”哈罗德说着跳了下来。

这一行人早上什都也没吃,所以早就饥肠辘辘了。“我拿出来的都是不需要烹饪的食物,因为暂时先不要生火浪费燃料。”没有人表示反对,他们嘴里早就塞满了食物。哈罗德手里拿着一块蛋糕在吃着,但还不忘给他的马吃几个苹果作为奖励。“这些马看起来累得要命,得给它们吃点好东西。”哈罗德笑着说道。因哈雅好不容易把三颗草莓一起吞下肚去。他看见爱丝特尔和孩子们似乎在低声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楚。不过他不想听清楚——他现在只想好好吃饭,把肚子填饱。泽伦提扎先生没吃多少东西,倒是站起来对着东方自顾自地念起诗文来,他用的似乎是戈摩奈斯使用的某种语言(但据弗里亚所知,这不是伽泽崔瓦语),没有人能听懂,但是听起来很优美。

四句念毕,泽伦提扎先生重新坐下。弗里亚凑过去请教泽伦提扎先生刚才所念的诗文。“哦,小伙子,那不是诗文。那是以前我花费很长时间学习的灰戈摩奈斯的魔咒。这魔咒可以让森林变得安全,野兽会暂时变得温顺。虽然那山中比较安全,不过,以防万一,念了这段咒文。“如果有墨水和纸的画我会给你写下来的。这段魔咒是我这一辈子所学会的唯一的魔法,我对其余的魔法一窍不通。这方面你不是行家吗?”“是的……泽伦提扎先生,但是这段魔咒我倒是真的没有听过。我跟戈摩奈斯打过好多年的交道,都没听说过有这段魔咒。”“这是灰戈摩奈斯的魔咒。每人每年只能念一遍。念多了也不会有效果的。你肯定是在跟白戈摩奈斯打交道。”

两人交谈了一段时间,不知不觉中午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下午了!我们该出发了。”哈罗德喊道。于是这一行人都上了马车,艾登把大袋子也拖上了马车。“好了,坐稳了!”哈罗德立刻挥动马鞭,四匹骏马重新飞奔起来。这次的速度似乎比早上的时候更快,乘客们感到强风在自己脸上直吹,他们几乎睁不开眼。“有了马车赶路就方便多了,我认为不久之后就能到艾列赫尔山。”弗里亚说。“这要看路上会不会遇到阻碍。”哈罗德说,“我们得避免在路上遇见食人妖什么的。”“我想,应该不会。这里不大可能有食人妖吧?据我所知,食人妖多是出没在森林里——我是说,除了我们即将前往的那片森林。或是出没在沙漠、雪地或者沼泽里,草原上应该不会有食人妖的。”

他们继续赶路,艾登从麻袋中拿出一皮袋水喝了起来,他渴坏了。“我好像已经能隐约看到远方的艾列赫尔山脉了。我想,我们在今天晚上就能到山脚下。”艾登边喝水边说。

马车就这么在路上跑着。虽然马匹有时会因为因为精疲力尽而停下来休息,但是休息一小会儿后它们又会以很快的速度向前奔去。所以,总体来说他们的行动速度还是很快的。爱丝特尔往后看了看,黎耶城已经不见踪影了。现在太阳已经开始西下了,黄昏特有的金色阳光洒在因哈雅等人的身上,也洒在他们即将经过的路途上,周围的景色似乎变得更美丽了。他们看着周围的树木和花草,它们都被黄昏的阳光染成了金黄色,如同农田里初熟的麦子一般。

在路上一行人一直在闲聊着,所以时间似乎过得很快。马到底是比人动作快,夜幕刚刚降临、月亮刚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哈罗德的马车就已经抵达艾列赫尔山脉的山脚下了。

“我们已经到山脚下了。尽量拣缓坡走,有缓坡的地方不要走陡坡。”哈罗德说,“马要拉车,如果还想要这些东西的话就都走缓坡。现在路况有些不平坦,大家如果愿意的话就都步行,如果坐着马车,很可能会翻下山去。”哈罗德说着下了马车,其他人也都下了马车。除了泽伦提扎先生,没有人来过艾列赫尔山脉。“泽伦提扎先生,你知道要穿过森林走哪条路最合适吗?”弗里亚问道。“我很久没来过了,统统忘记了。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凭着直觉或者看着月亮的方向走一段路,然后在森林里过夜。天亮以后再继续出发。”

一行人就这么走在山路上。这段山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土路和怪石嶙峋的山腰让这些人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几乎走不稳。艾布特倒是走得挺快,但赛薇亚拉却连连跌倒,前进十分困难。迫不得已,艾登只好把她背起来。因哈雅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让人东倒西歪的路了,于是他索性手脚并用。到了只有陡坡的时候,大人们就先把小孩抱起来放到上面平缓的地方,然后自己再跟着爬上去。

到了密林里,道路行进得就更不顺利了,不单单是因为路况不佳,还因为周围树叶太过密集,环境太暗导致他们分辨不清方向。泽伦提扎先生虽然老当益壮,但是此时此刻,险恶的路况逼得他只能拄着拐杖缓慢地前进。当他们踉踉跄跄地走过一段坑坑洼洼的路后,哈罗德说:“我认为路应该快要变得平坦了。”现在他们脚下已经出现了几条平缓流动的小溪。“好了,现在我的马儿们也能好过点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哈罗德指向前方,说完他就带头向前走去。艾登立刻把赛薇亚拉放了下来。“艾登,我刚才膝盖磕到的石头都没你的后背硬哪。”赛薇亚拉敲着艾登的后背说道。艾登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由于月亮被密集的树叶完全遮住,所以队伍成员们搞不清楚自己已经走了多久,总之这时间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似乎已经已经过了五个小时——而实际上根本没那么久。所有人都感到有一股睡意向自己袭来,就连最不愿意停下的艾登和因哈雅也已经感觉自己两条腿像被绑了两块几百磅重的大花岗岩一样,几乎抬不起来,至于眼皮,更像是挂上了金块似的,想要勉强睁开眼都做不到。其他人早已经走不动了。据因哈雅猜测,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半夜了,大多数人——实际上是除了哈罗德和泽伦提扎先生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经是半睡半醒,拖着几乎动弹不得的身体在往前缓慢地蠕动了。

哈罗德也意识到不停下来休息不行了。于是他带着其他人在森林里找了块相对比较安全而且宽阔的空地,用小刀割开另一个麻袋,拿出木柴、木炭和煤炭,然后又拿出了打火石。他把木柴堆好,剩下的木柴用绳子捆成一捆放在旁边,把周围的几块大石头搬过来摆在木柴周围,最后用打火石打着了火,原本阴暗的森林开始亮起来。他直起腰来说:“现在有了火堆,野兽应该就不敢靠近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如果不习惯睡在土地或者草地上,这里有毯子,尽管过来拿就行。”

现在就连哈罗德也已经哈欠连天,站立不稳了,他只好随意找了棵树,躺在树下。“我第五个守夜对吧?到时把我叫醒……”话说到一半,他就睡着了。至于其他的人,除了泽伦提扎先生,全部都睡着了,甚至连毯子也没来得及拿就躺倒在树下睡熟了。泽伦提扎先生虽然年纪老迈,但是他似乎和常人不一样——他需要的睡眠远远少于其他人。因此他现在还算清醒,于是他捡了根树枝,坐在火堆旁边,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瞪大眼睛注视着周遭树林的阴暗之处。

他不时地往火堆里面丢些木炭,以保证火堆总在燃烧。虽然他需要的睡眠很少,但是随着事件的一点点流逝,他也慢慢地开始有了睡意。

还好他守夜的时间内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切安好。终于到了因哈雅来换班的时间了。他起身走到正在树下睡着的因哈雅旁边,轻轻拍了拍他,待他醒来之后说道:“嘿,该醒了。现在轮到你来守夜了。”因哈雅揉揉自己的惺忪睡眼,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接过泽伦提扎先生递来的树枝,走到火堆旁坐下。

周围万籁俱寂,硬要说有什么声音的话,那就是昆虫的鸣叫声,这是除了鼾声之外森林里的唯一声响。“唧唧”的叫声让因哈雅又清醒了些,他把眼睛睁大,团起身子做好。他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丛林深处最暗的地方,随手往火堆里扔了一块木炭。他看到那儿好像有几个光点。起先他以为是野兽在暗中发光的眼睛,但是当他仔细地看去的时候,发现那其实只是萤火虫而已。

因哈雅守夜的时候也照样没有事情发生,他在那里呆呆地坐了一段时间。

现在该艾登来换班了。他叫醒艾登,自己在弗里亚旁边躺下。这时候的艾登也不像早上在马车上提出自己要守夜的时候那么兴高采烈了,他现在是十分不情愿地起来守夜,嘴里低声地骂着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抢着守夜。他现在倒是真想回到霍赫顿的家去好好睡上一大觉,早上起来还有喷香的牛排可以吃。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艾登认为已经过了非常久的时间——到弗里亚换班的时间了。憋着一肚子气的艾登原先想要走过去把弗里亚一脚踢醒,但是不需要他去叫,弗里亚居然自动醒来了。“啊,艾登,现在是不是该我守夜了?”弗里亚脸上一点也没有一般人刚睡醒时残留在脸上的睡意,相反,他看上去精神抖擞,似乎可以在火堆旁坐上一整夜。“是啊是啊,弗里亚,该你守夜了,我现在真想让你把我扔回霍赫顿的老家去,让我好好地睡一觉。这该死的曼得哈科!该死的贝达冈!该死的普利图萨!”艾登一边骂着一边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躺下了。

弗里亚没有拿树枝。他往火堆旁一坐,火堆立刻烧得更旺,几乎把周围的环境全部照亮了。弗里亚熬夜看过的那本书——那本用精灵文写成的魔法书,教给了他新的本领。原本一些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现在看得一清二楚,一只在黑暗中飞行的小虫也没法躲过他的目光。现在他瞪着眼睛观看着周围的状况,耳朵几乎竖得跟兔子一样,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哪怕是草木生长的声音或是蚂蚁走路的声音,他也绝不放过。

时间慢慢过去,弗里亚的注意力也越来越集中。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的脚步声。他立刻站立起来,循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立刻发现了危险——两只高大强壮的食人妖正举着火把朝这里走来,还小声地互相交谈着。这两只食人妖是丛林食人妖,身高大约是他们这些人平均身高的两倍以上,它们皮肤青绿,而且粗糙无比,面貌丑陋而且凶恶,浑身上下的肌肉异常发达,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拔起两棵大树当做木棍甩来甩去。弗里亚清楚地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声音,但没法听懂他们的语言。那是莎灵的巨魔语,只有食人妖能听懂并且使用的语言。这种语言听起来粗俗得不堪入耳,说这种语言要发出沙哑的喉音甚至是吐唾沫的声音,而且还要伴随着难看的肢体动作。

食人妖们面带笑容地走来。弗里亚一眼看过去就认定食人妖是发现他们了。他立刻大吼道:“大家快起来!食人妖来了!危险!”弗里亚的声音的吵醒了睡觉的每一个人,他们一听“食人妖”这个词,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脸上睡意全无。爱丝特尔惊慌失措,两个孩子则早就抱成了一团,瑟缩在角落里浑身发颤。人们大气也不敢出,因哈雅已经拔剑在手,艾登则早就开始弯弓搭箭,准备射击目标。“大家都往后退!退到我身后去!”弗里亚大喊着,手里立刻燃起两团紫色的火焰,火堆里原本是橙色的火焰也已经转红腾起,像是一条在空中乱舞的巨龙。“可恶的怪物!恶心的家伙们!我警告你们!以费力恩樊姆(传说中半神戈摩奈斯的精神领袖)之名,你们不能接近我们!”弗里亚向慢慢朝他们逼近的食人妖吼道。

但食人妖却并不以为然。他们仗着肌肉发达,力量强大,除了阳光外天不怕地不怕,无视弗里亚的警告,仍然向这里走来。弗里亚两手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剧烈,那团像龙一样的火焰也好似在怒吼。“就是现在!”弗里亚吼道,接着他猛然把手中的两团火焰变作炽热的火球,奋力朝它们扔了过去。只听“呼”的一声,两只食人妖被打退了好几大步。它们很显然没有想到会遭到这样的反抗,于是它们扔掉了火把,呲起大牙,稳稳地站住,准备开始战斗。弗里亚又扔出两团火球,但是这两团火球却没有打中目标——它们立刻将两棵大树的树干折弯了拦在自己面前,挡下了熊熊燃烧的火球。接着两只食人妖各自运足了可怕的蛮力把旁边的另外两棵大树连根拔起,在空中“嗖嗖”地轮了起来,用尽全力向弗里亚、艾登和因哈雅打去。其余的人来不及躲避,急忙抱住脑袋趴在地上。那些没被打到的马匹也受了惊吓,前蹄腾空想要逃跑,但是因为它们都被结实的麻绳拴在了树上,无可奈何地只得待在原地。除弗里亚等三人之外,其余的人连忙跳进了树林,躲藏了起来。

因哈雅和艾登连忙就地打滚,在地上翻滚着躲开了食人妖的攻击。弗里亚已经运用魔法将自己在一瞬间送到了十五英尺开外。食人妖仍然不肯放弃攻击,它们丢下树干,抡起巨大的拳头朝着因哈雅和艾登砸过去。因哈雅来不及将剑竖起来刺它们的手,便立刻跳到了一边,躲开了攻击。他看到被食人妖拳头砸到的地面深深地凹了下去。艾登迅速跑出食人妖的攻击范围,重新弯弓搭箭。“因哈雅!你吸引它们两个的注意力!只管四处绕圈子就行!”食人妖虽然有着巨大的蛮力,但是好在它们脑袋又笨、动作又慢,所以很容易地就被因哈雅给绕得团团转,虽然愤怒的食人妖接二连三地将拳头砸向他,但因哈雅总能灵敏地躲开。

艾登和弗里亚突然听到一只食人妖一声惨叫,紧接着就连连后退。原来因哈雅在躲开一只食人妖的攻击后,立即奔跑起来,又猛然停住,这下子追他的食人妖就和前面那只食人妖拉开了距离。于是这时因哈雅迅速转过身来,把格拉索斯背在背上,把赫里纳拿在手里,对准了食人妖的左边大腿狠狠地一剑捅了下去。食人妖立刻连连后退。前面的那只食人妖后退到艾登附近的时候,艾登立刻看准了时机放开了弓弦,这支纯钢制成的箭立刻离弦飞向了那只食人妖。这一箭射得非常狠,整个箭头都埋进了食人妖后背的肉里。

食人妖负痛猛转过身来,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难听语言,朝着艾登奔了过来。艾登还没有来得及搭上第二支箭,手上的弓就已经被食人妖一巴掌打飞很远。正当食人妖抬起胳膊准备一拳砸向艾登的时候,埋伏在暗处的弗里亚立刻猛一挥手,只见蓝光一闪,一支散发着寒气的冰长矛笔直地朝食人妖飞去——“噗”的一声,长矛精准无比地从后边刺穿了食人妖的左半边身子。食人妖一声惨叫,立刻跪倒在地。“艾登!闪开!”弗里亚喊道。接着他双手开始在空中挥舞起来,旁边火堆里的火立即窜上天空,朝着跪在地上的食人妖扑来,还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弗里亚又把手猛然往下一挥,那团像龙一样在空中盘旋飞行的火焰立刻朝下俯冲,从食人妖的嘴里钻入了它的身体。食人妖转瞬间化成一堆灰烬,那团火焰从灰烬中钻了出来,仍然回到木柴和石头中间老实地燃烧起来,仿佛没有过任何变化。

在另一边,因哈雅正和另外一只食人妖拼命搏斗。他依靠自己的身体更加灵活,左闪右躲,使食人妖无法打中他。因哈雅不断挥动格拉索斯和赫里纳,食人妖身上已经被他砍出了好几道伤口,流出了黑红色的污血。“肮脏的血液!”因哈雅厌恶地喊着,手里的剑挥动得更猛烈了。此时食人妖已是满腔怒火,它早已不管三七二十一,它高高抬起右脚,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踏向地面。地面被它踩得震动了一下,裂开了好几道裂纹。因哈雅一时没有站稳,被震倒在地上。不等他爬起来,食人妖已经用那只大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因哈雅一把提起来,在空中轮了好几下,往远处用力一扔。因哈雅立刻飞出空地,跌在草丛里。它紧接着就朝弗里亚狂奔而来,弗里亚没有想到它居然能有如此快的速度——

艾登急忙去拿他的弓,但是还没有够到,就被食人妖扔过来的什么东西砸中了后背,和那东西一起在地上打起滚来,撞到了石头上,头晕目眩动弹不得了。艾登拼命抬起头一看,那东西原来是身穿法袍的弗里亚,看起来似乎已经昏倒了。食人妖抓住艾登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要把他活生生地吞下去。艾登看到食人妖满嘴的獠牙,认为死期已到,于是闭上眼睛准备任它处置。

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一句咒语:“Treumareta——!”食人妖立刻松手,艾登跌到地上。等他睁开眼看清楚的时候,发现食人妖的头顶上有一束极刺眼的强光,食人妖还没来得及躲避,就已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变成了一块石头。

一座食人妖的石像站在这里,一堆食人妖变成的灰烬躺在那里。两只食人妖全部被杀死了,而且全都是被魔法杀死。艾登四周望望,想看到是谁救了他的命——却没想到,赛薇亚拉和艾布特浑身颤抖着走了出来。“刚才那咒语是我念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学过句这咒语。但是我在一瞬间感觉十分奇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似的,不由自主地就念出了这么一句咒语……”说完,赛薇亚拉就低下头去,好像在思考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登说:“现在先不要思考了!我得谢谢你!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那句咒语,现在我可能已经进了那家伙的肚子里了。”说完就对赛薇亚拉深深地鞠了一躬——虽然赛薇亚拉并不支持他这样做。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从树林里出来了,泽伦提扎先生还扶着因为受伤而不得不一瘸一拐地走路的因哈雅。

等到弗里亚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立刻跳了起来。还好,其他人没有丢下他,都坐在他身边等他醒来,泽伦提扎先生还想了许多办法让他快些醒来。“大家都在?……那,那好吧,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弗里亚语无伦次地问道。其他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一行人草草地吃了早餐之后,哈罗德带着其他人都上了马车,顺便把行李什么的也都拖上了马车。“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坐马车,我想我们暂时不用步行了。”哈罗德说。

马车缓缓地走在密林中,马和人的意见出奇地一致——都是尽量拣着宽阔的道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