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荒宅噩梦:婴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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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差点抹了脖子

“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得要抹脖子?”

钟墙猛然惊醒过来,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有一道鲜血涔涔而下。他看着被血染红了的T恤,忽然觉得自己很陌生。他的身边,站着刚才那位躺在楼下侧屋床上的老婆婆,她那张层层叠叠的恐怖的脸正对着他的肩膀。从他的角度,在镜子里看到这张脸好像是从他肩膀上长出来似的,怪异极了。

这镜子又能照出人来了!

午夜准时在线走了么?

钟墙有些茫然地看着镜子中的老婆婆。一股腐朽的气味直钻进他的鼻子里,不知道这股味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都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也没想过要抹自己的脖子,怪吓人的。”老婆婆又粗又哑的声音,嗡声嗡气的,好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什么叫鬼迷心窍,我刚才真正就被鬼迷心窍了!钟墙想起刚才的事,不禁连打了几个寒噤。要不是这个老婆婆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上来,自己现在已经横在这地上,躺在自己的血泊中了,说不定那玩意也被割了!一想到苏医生血淋淋的下半身,他觉得跨下生凉。妈的!怎么死也不要那样死!做鬼做成太监鬼了!那做鬼还有什么意思!钟墙又惊又惧之下,忽然生出一些黑色幽默来。

“我不是想抹脖子,我是想……想试试这刀子利不利。”钟墙的脸有些发热起来。他讪讪地把刀收起来,插进一把漂亮的雕着花的刀鞘里,放进裤袋。

“咯咯咯,我迟一点上来,你的刀子就试出结果来了。一定比你想像的还要利!”老太婆发出难听的笑声。“好了,爬楼梯爬了半天,这破楼梯。我累了,就在这大床上睡一会吧。人老了,就是瞌睡!没办法。”她好像歉意地冲钟墙笑一笑,走到大床前,也不看床上是怎么样子的,躺了上去,把被子一拉,盖在身上,然后把蚊帐也放了下来。

钟墙看看床上。隔着蚊帐,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里面,只隐约看到一堆被子。反正老太婆又瘦小又干瘪,不占地方,钻进被子里也看不出来。

虽然钟墙不喜欢这鬼鬼崇崇的老太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住在父母曾经住过的房子里,也许是一个孤寡老人,无家可归,随便找了一个无主的房子里住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在床上睡着,他就觉得安心了很多,更何况她对他毫无恶意,刚才还救了他一命呢。

钟墙记得还有一个抽屉没打开,是右边的抽屉。他又不放心地看了看镜子。这次看到了自己,没有变形也没有消失,也没有多少一个人来,一切正常。他便走回书桌边,拉出右边的抽屉。十多年没动过的抽屉,一拉就吱喀吱喀地响,好像里面藏着一窝老鼠一样。这响声忽然使钟墙想起,刚才拉的两个抽屉好像一点声音也没有。

钟墙的眼前一亮:这个抽屉里竟然有几本绿色封面的日记,一本一本地码在最里面。他数了数,一共有八本。除了日记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太好了,父亲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些日记一定会告诉我一些什么!钟墙兴奋地想。他把它们全都拿出来,拍拍封面上的灰尘,一一摆放在桌面上,开始一本一本地翻起来。父亲的字体刚劲有力,有瘦金的风格。看得出来,写的时候有些心急,所以比较潦草。这些日记,记得多是些母亲的病情,还有孩子和自己的情况,一时还看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钟墙决定把这些日记带走,回到家里可以慢慢地翻阅,一定会找到能破解他心里谜团的东西。

还有两个房间没有进去看。大概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把日记带上,看一看就回去吧。这么一叠日记,加上刚才那一本什么灵魂研究的,抱着走可不方便,必须找个袋子什么的装好。他左翻右翻,找不到一个可以装日记的袋子。他想起刚才在床上,有一块粉红色的布盖在叠好的被子上,这块布刚好可以用来包书。

他转过头,看着那巨大无比的床,不明白父亲怎么弄了这么大一张床来睡觉。他寻思着,老婆婆还睡在床上,我吵醒她,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钟墙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拿那块布来包日记本,这么多,实在不好拿走。只要我的手放轻一点,就不会吵醒她的。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地挽起蚊帐,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那块布就在被子底下。他抓住布的一角,轻轻地往外把布拉出来。这是一块粉红的绸布,用来包书够结实了。忽然,他觉得被子里好像是没有人一样,一点都不隆起,就算是一个又瘦又小的老太婆躺在被子底下,被子表面也得隆起一些吧。

他又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好奇,把被子轻轻掀起一角。眼睛顺着掀起的被子慢慢移动,什么也没有,再掀多一点,也没有,再掀开一点,还是没有,已经掀开一半了,还是空空如也。钟墙的身上又开始发冷了,这太不对劲了。他一咬牙,猛地把被子全翻开。

“啊!”

钟墙听到自己的尖叫声,那么不真实地从自己的身子里面发出来,楼房好像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看见被子里除了一把稀少的斑白的长头发外,什么也没有!头发刚好在那个血人形的头部,好像一个虚无的血人突然长出一头斑白的头发来。这头发,不正是那个神秘的老婆婆的头发吗!

他一声惊叫后,脑子轰然空白,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看见那破楼梯还在,来不及多想,一脚踏上去。

“啊……”

谁知他一脚竟然踏了空,一声惨叫,整个人从楼上摔了下去。他凭着学过武术的本能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刚刚来得及感觉到身子一阵剧痛,就立刻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