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误我浮生,匆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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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任随思念倒转,不过相遇一场(2)

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情之战,看上去佩宜算是赢了。男人,孩子,名分,爱情,她统统都有了。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些。

可是,等她拥有这些时,最好的时光已经走远。

青春都用来和另一个女人争夺男人了,不知道,她日后想起,自己会不会有遗憾。

而那个男人的老婆,最终虽然与他离婚,但彼此共度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又真正输掉了什么,不过是一个日渐年老体衰的男人。

也许,爱情的世界中,本没有输赢可言,只有愿不愿意而已。

而心甘情愿后,还能无悔,那双方都是赢家。

早上五点人生已散场

有一天,和朋友在家喝茶,一宿未睡,聊天聊到第二天清晨。说的全是曾经的往事,有些年代久远,我自己都忘了,却酣畅淋漓,像游完泳后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全身的倦怠都消除了。

好难得的清晨时光,记忆中这一年以来除了那些加班到天明的日子外,好似再也没有在清晨伴着太阳升起,和城市一道苏醒的光景了。

舒国治在《理想的下午》中写过一篇早上五点还在晃荡的文章。

“早上五点,有时我已醒来,多半我还未睡。这一刻也,黑夜几尽,天光将现,我再怎么也不愿躺偎床上,亟亟披衣往外而去。多少的烟纱月笼,多少的人灵物魂,多少的宇宙洪荒,多少的角落台北我之看于眼里,是在早上五点。”

早上五点,是通宵熬夜之人结束上一场聚会或加班,急急赶回家再睡两个小时才承认这一天过去了的时候;是大街小巷店铺开始顶着灯光开门营业,迎接新一天到来的时候。

早上五点,那是结束,也是开始。是散场,又是新的开场。

而那天清晨五点,朋友和我匆匆告别,直接去了机场,打包了一切,回了老家,选择了另一条路径,开始了另一种人生。

再也不会有聊到天明的时光了。

彼此心里都明了。这一别,又是多少岁月往事都将尘封。

曾经住的小区就在学校旁边,每天早上不用闹钟便能醒来。学校清晨的铃声透过窗户的空隙唤醒梦乡中的我。

随着铃声而起,洗脸刷牙吃早餐,我走出家门上班的时候,学生晨读的声音自远而近。

有一天周末清晨,我躺在床上跟同学聊天。她忽然说,我好像听到了学校举办运动会时才放的音乐。

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眼前穿着校服统一进入赛场的学生瞬间把我拉入另一场遥远的梦中。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也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以前学校运动会,开幕式是最令人期待的看点。

操场上各种各样民族服装让我们像是活在不真实的梦里,白族的服装很淡雅,清丽;蒙古族的色彩鲜艳,绚烂无比;朝鲜族的服装让我想起了《大长今》,还有厚重的藏袍让我对那个神秘的,天空湛蓝水又极其纯净的地方产生了无限的向往。

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她在电话中感叹,好想再参加一次运动会。

谁又不想呢?

谁不想再重回青春,谁不想在四月的阳光下打打闹闹,谁不想一辈子就这样有你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

可大家各自的人生,早在那个离开的清晨五点转了个弯,换了不同的方向。

毕业前几天,我才刚刚从越南旅行回来。

回来后时间变得争分夺秒,已塞不下离别的伤感。

一大堆毕业的材料文件要去学校签字盖章,要参加毕业典礼,要整理打包四年的行李寄回家,要和老师同学吃一顿最后的晚餐,要一一告别那些深交的朋友。

离开的前天晚上,宿舍一起去KTV唱歌,去的时候兴致昂昂,结果半夜大家都睡着了。天蒙蒙亮时回到宿舍,赶上了离校前的最后一顿早餐。

后来,大家还在睡梦中,就有人拖着行李离开。

谁也没有说一句再见,不是来不及说一声道别。并非那般急匆匆,只是假装睡着了,就以为不需面对离别,不需要面对四年后的散场。

后来,大家的离开都是在清晨。

只有清晨,才不那么感伤,或者说感伤的意味不浓烈。大家都在睡梦中,即使醒来,脑袋也是一片恍惚,不甚清醒,可以借此不去深想这次离别的含义。

有的时候,脑袋混沌一点,或许会过得更开心。

时间那么短,离别那么快,天涯却那么长。当时只道是寻常,此时蓦然回首,一片怅然。

我后来在深圳待了半年,而舍友在香港上学,一个地铁的距离,都没有时间见面。

你不得不承认,一些离别,就是彼此从各自的生活中离场,永远地离场。

大家生活的轨迹,也许早已结束于离校那天的清晨。

看着窗外那些笑脸,想起我们曾一起读过的书,一起遇到过什么人,一起经历过种种开心和不开心,一起为毫不可笑的小事笑出眼泪,一起在幽黄的路灯下歪歪斜斜又健步如飞,一起躲在被窝里看小说到凌晨三四点,一起什么事都不想做晃来晃去,一起什么事都不做晃来晃去就走散了,再一起忘记曾经无数的一起。

有些记忆,像一场虚幻的梦境,了无痕迹。

有些人生,像一场来势汹涌的海浪,退潮时,一切成空。

去年冬天,我去参加了同学的婚礼。

她是我们班第一个踏入婚姻殿堂的人,新郎也是我们同学。在校时,两个人没说过几句话。毕业后,有同学看到他们手牵手在十字路口等绿灯。再后来,就是看到他们走在婚礼的红毯上。

据说,这中间也闹过矛盾分手后又在一起了。曲曲折折的故事,就是说出来,也怕是我们外人不甚明了的。

最后的最后,大家只得把一切归结于缘分二字。

婚礼那天早上,我们四五点就起来,和化妆师一起帮她梳妆打扮。看到她穿上婚纱从换衣间走出来,原先那个爱韩剧爱韩星上课偷偷传纸条的女生一转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为人妇的路口。

本来该欢喜的场合,却无由地感伤。

我们再也不会一起在食堂等半个小时的热腾腾豆浆和新鲜鸡蛋,再也不会花十多分钟比赛看谁更能慢悠悠地剥鸡蛋壳了,再也不会一起逃课只为去校外买杯奶茶,再也不会因为记不住她喜欢的明星的名字而被骂。

那个曾经失恋时,在机场等到第二天清晨五点都没等到前男友回来的那趟航班的女生,那个在机场哭着说,我不甘心就这样从他的人生中退场的女生,现在,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走入了另一片森林。

很多事情,发生得那么快,快得你来不及仔细回神想一想到底经历了什么。

走出那扇门,踏进另一扇门,才发现,散场的人生中,该笑的没有笑,该哭的没哭,该喝的酒没喝完,该做的事都没做彻底。

可是,没做的事也不甚在乎了。

那些新的事情,总会把你从往事中拉扯出来。

散场过后,又是新故事的开场,一场又一场,永不停歇。

世间哪得双全法

April是个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的女人。

二十八岁的年纪,四处相亲无果。

每每问起她对于心中另一半的标准,回答不是不知道,就是都可以,或者只要顺眼有感觉就行。可是,天知道,感觉是个多么不靠谱的词儿。

介绍条件好的男人给她,有房有车有户口,她却嫌人家身高不够长得对不起观众,影响下一代基因,并且毫无感觉。长得高又帅又有好感的男人,她又无法接受要一起艰苦奋斗买房买车的事实。

说到底,她心中的标准太过挑剔太过完美。完美到这个世界上找不出一个富有帅气,房车齐全,同时还真心爱她,她也喜欢对方的人。

喜宝说,我要有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件都没有,有健康也是好的。

可见,在喜宝心中,最重要的还是爱,她并不贪心想要占尽所有。爱,钱,健康,如果不能同时拥有,那么能拥有其中任何一样,都是值得感激的。

有时候,我们并不能太过贪心地享尽所有。找到那个在心中所占比重最大的东西,然后努力争取或许才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Rachael是个和April完全相反的姑娘。

一直以来,她都非常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怎样让自己不纠结而活得更快乐。

年轻的时候,她是个爱情至上的人,把爱情看得高于一切。有了爱情,其他烟火俗世中的考虑因素都可忽略不计。

爱情算是她最想要的东西了,在她二十五岁之前。

所以,当她第一眼见到前任,就被他温文儒雅的气质吸引时,当下便已打定主意要把他追到手。

是的,Rachel就是这样一个敢爱敢做,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或物,总是努力勇敢地去争取的好姑娘,从不扭扭捏捏。她不允许自己人生中有遗憾的事出现。

她追男友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对他好,却也容易直抵人心。

嘘寒问暖不用说,每周都要厚脸皮地约男友吃饭,邀请他看电影或话剧。自己那点可怜的工资不够花,省吃俭用外,自己在外面接一些翻译的私活,为男友买这买那。

幸运的是,男友并非是个铁石心肠一边享受你的好,另一边又不把你当回事的渣男。

Rachel姑娘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从Rachel朋友那儿知道她的告白大计后,用一张机票把她骗去了泰国Pal县,一个童话般宁静美好的小镇,在Pal coffee in love前,男友谈着吉他唱,做我女朋友好吗?

这完全打乱了Rachel的计划。

“表白这种事,不需要你来做,这是我的责任。”他说。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那么多,有什么比得上我喜欢你,在我打算跟你表白之际,你告诉我,我也一直喜欢你。

两情相悦,你见到很多,发生在你身上时,你才亲身体会到这四个字代表的所有美好。

确认关系后的两个人,甜蜜得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Rachel被公司派去深圳出差两周多的时间里,这周末,你飞深圳,下周末,我飞北京,两个人那点可怜的工资全部贡献给了国航,在一起的时间却不够四十八小时。

就在大家猜测两个人就这样安稳走下去然后结婚生子时,却突然传来Rachel男友结婚的消息。只可惜,新娘不是Rachel,是男友妈妈为儿子介绍的一个在银行上班,家里有钱有势的姑娘。

Rachel淋着雨,跑去找男友要个解释。

男友却闭门不见,在电话中说,我把爱情留在了你这里,把现实留给另外的她。

Rachel在男友家门前等到第二天天亮,万念俱灰,默默离开。

张爱玲写,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从我爱你到算了吧,Rachel走了两年。

享受过爱情的甜蜜,又在爱情里流过泪受过伤的Rachel,开始接受亲人朋友们安排的相亲。她不看长相不看身高不看是否有感觉是否顺眼,只看对方有没有钱。

原来爱情至上的Rachel,现在却只想要另一种东西,金钱。这让她有安全感,比起爱情。至少不会随便就离开她,只要她好好经营。

不知是谁说过,能带给女人安全感的只有两件东西,一个是银行账号里的数字,另一个还是银行账号里的数字。

爱是什么?

在金钱面前,爱可能什么都不是。

不久,Rachel和一个整形医生闪婚了,两个人认识不到三个月。结婚后,Rachel辞职了,专心在家做富太太。

在朋友圈,时常都能看到Rachel晒各种图片,老公送她的Tiffany钻戒,卡地亚对戒,迪奥新款包包,毛里求斯的旅游……

每张照片里,Rachel笑颜如花。看得出来,她是真正的开心。

这样也很好,拥有了金钱后,就不要再想着追求真爱。世间哪得双全法,让你既拥有了金钱和物质,又给你真爱。

好好享受眼前的一切,并乐在其中,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一个日本姑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两个人在一起十八年。但男朋友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她想要的Chanel,Gucci,Prada,更好的物质生活,男朋友都给不了。

后来,日本姑娘下狠心抛弃了男友,嫁给了一个能为她想要的一切都埋单的男人。

婚后,拥有了物质生活,这个姑娘又开始想念和前男友在一起的爱情,于是,两个人背着丈夫又勾搭在一起。

有一次,被丈夫发现了她的婚外情,日本姑娘被丈夫毒打了一顿离婚了,日本姑娘一分钱的财产都没得到。

当然,最后,这个姑娘也没有和前男友重新在一起。

日本姑娘拥有过了爱情,后来又拥有了金钱,最后她一无所有。

这个日本姑娘,后来去了泰国,在一家大象保护中心做志愿者。是我旅行时认识的朋友的朋友。我们最近见面,在清迈跨年的那天晚上。

过得开心快乐其实很简单,把欲望清单缩减至只有一项,你最在意的一项。如果拥有了,就好好珍惜享受它带来的快乐。如果没有,就努力争取,直到拥有它。

切忌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然,最后,你有可能什么都没有。

做一个树一样的女子

两年前,我去草原旅行。

黄昏时分,走路回民宿,漫天彩霞将草原染成几种不同的颜色,像被打翻的颜料般随意而绚丽。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无边原野中仅有的几棵树上,打出长长斜斜的影子。

路的尽头,是牧人牵着一匹马,孤独地走着。

三毛的那首诗《来生做一棵树》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脑海中: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有时候,成熟是一瞬间的事,不在于时间长短。

金牛最讨厌的夏天,也不过如此。该经历的事总是要经历,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勇敢地面对。这不过是最实在的处世哲学。没有什么事能善始善终,也没有什么人会陪我们很远。

很多事情,并非争取了,努力了,就会有个好的结果,比如爱情。

只不过是不想让你自己后悔。可是,常常是那些粉饰性的字眼一次次让你心安理得地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你不知道,在别人眼中,其实,不过是个小丑,仅此而已。

你的偏执,也许用在了错的事,错的人上。

我记得那段时间你的痛苦,爱是那么身不由己。如果可以,你说,你也不想爱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绝望的时候,我们陪在你身边。

你自嘲地笑笑,我是不是很傻。我不需要他常常对我嘘寒问暖,不需要他为我买东买西,我甚至不需要和他天长地久,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我只需要,他有那么一点点是真心爱过我就好。

是,你真傻,傻得自尊都可以抛弃,傻得低到尘埃,还开出颤抖的花,傻得大家只想给你两巴掌,好让你彻底清醒。

不出意料,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你和他某次冷战后。

你后悔对他发脾气,你后悔冷战,以为不冷战,他就不会离开你。这样也好,早点离开,对你来说,就早点解脱。伤痛虽然难以接受,但总好过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就耗掉半辈子,而无法脱身。

有的时候,你只需要对自己狠一点,狠一点,再狠一点。

这个世界,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只是为了告诉你:“你出现过,丢下过我,我才明白遗忘并没有想象的艰难。这或许是你给予我,最后的意义。”

一个人能拥有的,并不多。大多数人都只是过客,最终还是要离开的。

“爱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只有你还执着着,纠缠着,原地打滚痛苦地爱着,时过境迁之后,你会发现是自己挖了个坑,下面埋葬的全部都是青春。”你曾经说很喜欢这句话,还念给我们听。现在,你是不是也该说给自己听。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大家姐妹周末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