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误我浮生,匆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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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若不伤,岁月无恙(1)

时光微凉人安好

美好也好,疼痛也罢,都会随风逝去。生命中的情节无法删改,你我只需安然接受得失,以最美的姿态编织最美的年华。至于那些执念、伤痛、欲望,也不必太过忧惧,顺其自然便好。如此,时光才会完好如初。

中秋节那天下午,我从圆明园走去清华西门见一个台湾朋友。

两年半前,我们才刚刚认识。那时,接待台湾杰出青年访问团,我负责全程摄影拍照。在欢迎晚会上,被他们一群台湾青年强拉着上台与之互动。

主持人说到某个数字,大家要抱在一起凑成那个数,落单的则直接出局。主持人刚开口,台湾青年便团团抱住,只有我傻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走向哪个圈圈中。

面对那些长相相似,却来自不同地区,有着不同经历的同胞,台上仅有一个大陆人的我忽然不懂得该如何走到他们身边去。电光火石之间,右边的人伸出手直接把呆愣中的我拉了过去。

晚会结束后,我们知道了彼此的名字,他送了我一块木刻的台湾地图。

他是我交到的第一个台湾朋友,也是我第一次收到台湾朋友的礼物。

当时,他将要来大陆交换;而我,已买好三天后去台湾的机票。

我们都错过了彼此在台北再次相见的机会,却没有理由地笃定,将来某天依然能再见,在北京或台北,或世界其他的角落。

快到清华西门时,他打电话告诉我他站的位置。那会儿,我刚走到路口,准备过红绿灯。

我其实很担心找不到他。

两年前的相识,那么多名字,那么多张面孔同时与你相熟时,你什么都记不住。两年未见,中间又联系甚少,他的样子在我脑海中已变得模糊,像是玻璃蒙上了雾气,一片混沌。

可当我走到人群时,却一眼认出站在花坛边的他。

有些人认识很久却感觉很陌生,有些人刚相识却感觉一见如故。

有点难以置信,两年前才匆匆相识,一个在台湾,一个在大陆,如此幸运还能在一起喝咖啡,好像梦一般不真实。

“为什么不会再见,我又不会挂掉。只要活在世上,无论相距多少英里,都有机会再见面啊。”他非常诧异地反驳我。

那天晚上,从咖啡馆出来和他散步,一轮圆月高悬于天际,依稀还能遥望到几颗星星,风轻轻柔柔地吹拂,我闻到空气中浓郁的咖啡香。

我曾想过,中秋这天要一个人去吃顿自助餐,买最大份的爆米花和可乐看一场喜剧电影;或者买上一大堆零食躲在家哪儿都不去,等着半夜十二点对着月亮许愿。

但从来没想过,会有个跨海而来的朋友陪我过我其实很讨厌的中秋节。

他说,真开心,在大陆第一个中秋节,有你和我一起过。

我忽然想起,这几年的中秋,又是谁陪在我身边?

去年中秋,我在杭州出差,是在埋头写方案中迎来中秋的。

写完方案是凌晨三点,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设计师的电话吵醒,讨论他新设计完的创意。

合上电脑的那一刻,我打开窗帘,才发现天已经亮了,酒店楼下的餐厅飘来了烤面包与黄油的香味,街道上又开始车水马龙,整个城市早已苏醒过来,又恢复了它的喧嚣与浓妆艳抹。

而我,又是这样一夜未眠到天明。

上午,跟客户提案并不顺利,被客户一直质疑。过节的心情像泄气的皮球,扑哧一下没了。提完案和客户吃过中饭后回到酒店,两天几乎没睡的我倒床即眠。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

第一次,我在沉沉睡梦中度过了中秋节。

没有扰人的短信与电话,没有聚会落单的孤寂,当然也不会有团圆赏月的温馨和幸福。一切,不过是瞬间的记忆错空。

我直接跨过,好像也免了那些徒增的感伤。

2012年的中秋,我和男朋友,还有豆瓣上一群文艺青年去了坝上草原。

刚入秋的草原,草已经枯黄,却有另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之美,我爱极了。那里有片白桦林,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像是伴奏,只等朴树嗓音沙哑地唱出那凄美的爱情之歌:“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我一个人不敢骑马,他牵着我的马走了差不多四五公里的路,脚上直接涌现了N多个水泡。晚上的篝火晚会,在民宿店老板破旧音响的伴乐中,我们一起跳舞,明亮的月光下,他偷偷亲吻我的脸颊。

草原,中秋,骑马,篝火晚会,还有身边的他。

那是我愿意此生就此停留的幸福得晕头的中秋之夜。

遗憾的是,那个完美的中秋后来成了我有意识抛弃的记忆。

因为,最终我们还是分开了。

2011年的中秋,为了早上六点见到萨芬,我和欢欢提前一晚去了机场。

在凌晨的机场大厅,因为萨芬,我们认识了好多天南海北的朋友。我们把月饼当作夜宵,感谢这辈子居然这样的好运气能见到萨芬。更重要的是,天南海北的我们,此时此刻还能陪伴在彼此身边。

后来,每每回想起这个中秋,就像她所说,眼前都会是那天清晨见到萨芬时的怦怦心跳和夜晚北理工操场的大月亮,翻出照片和日记,把那一天在心里再过一次。

如果不细细回想,我还未意识到这些年,我是在不同的城市,跟不同的人一起度过中秋。那些人中有朋友,有闺密,有同事,还有过去的恋人。

每一个人都在我的生命中出现,并扮演着那么重要的角色。

我和他们每个人都走过了一段时光,有些时光已逝去,有些时光是钟表上秒针刚刚走动的距离。

未来,无数个中秋节,也许有人陪我过,也许我自己躲在地球上某个异国他乡没有地名的夜空独自赏月。但一点关系都没有。

纵使岁月悠长,时光微凉,旧人新事依安好,再可叹,此生无憾。

多余的蒂芙尼

很多年以后,五月还是能清晰地想起那个有星星的夏日夜晚。在学校操场上,他站在心形蜡烛的中间,弹着吉他,为她深情地唱着光良的《第一次》。

“哦,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地颤抖……”

那时,临近毕业,是传说中黑色的七月分手季。

他留校继续读研,五月去了一家培训机构上班。

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房,生活用品买了两套,钥匙配了两把,开始两个人的小生活。

周末,五月喜欢拉着他一起去市场买菜。她做简单的饭菜,学着煲汤;他则全揽了洗碗、拖地、洗衣的活儿,像是结婚多年的夫妻那样生活。温暖而美好。

“等我研究生毕业,工作一年后就结婚吧。”喝汤时,他这样跟五月承诺。

五月笑笑,假装严肃地说,那可不行,至少等你买到蒂芙尼求婚钻戒的时候再说吧。心里却一直猛点头,甜蜜得窒息。哪要什么蒂芙尼钻戒,只要你说,我就愿意。

幸福如此触手可及,她觉得不可思议,好想就这样子直到天荒地老。

一个女生最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是听爱着的那人亲口说出那三个字,嫁给我。纵使不是在求婚。口头上的承诺,亦早已牢牢在心中刻下了一串字符。一辈子都记得住。

他毕业答辩前,五月特意向公司请了两天假。

如此重要的日子,五月不能缺席,当然,她更不想缺席。

她想着,日子过得多快呀,一晃而逝。两年前,她才刚刚和他牵手,现在,他即将毕业,明年,也许这个时候,他俩就要结婚了,后年,宝宝都要出生了吧。

那天,下班回到家,五月特意买了咖喱,准备做他最爱的咖喱鸡。

回到家,屋子却空空如也。所有他的东西,都不见了。打电话给他,无人接听。打电话给朋友,无人知晓他的去处。

早上,她和他还一起刷牙,一起喝过豆浆,一起离家,她去工作,他去学校。现在,他却不知影踪,毫无消息。

那一夜,五月一直盯着电话。

早上五点,沉默一夜的电话终于响了。是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电话那头只有一句,我们就这样吧,分手吧。

没来得及问个解释,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后来,还是五月的小师妹告诉她,他留校了,学校给解决了户口;还看见他和学校领导的女儿在其生日聚会上手牵手出现。

他们都遇到了自己的天雷地火,就把小相好无情辜负。

哦,原来成双成对离形单影只,也不过是一个户口和工作的距离。

再遇故人是五年后,五月刚刚从澳大利亚回来休年假。

五年的时间,她在澳洲读完了硕士,留在那儿工作,现在拿到了绿卡。

和爸爸吃完饭,走出餐厅,正好遇见他推门而入。短短几年不见,原本温润如玉的男子已是大腹便便,双眼黯然无神,满脸的戾气。看到五月的爸爸,微微一怔。

回来和老同学聚会,他们聊起他,离过婚的男人,没有了学校领导女儿的老公头衔,事业开始一落万丈。和几个老乡合伙开了间小公司,天天出去跑业务,成交量寥寥无几。

回澳洲的前天接到他的电话,约在了学校旁边曾经常常去的那家湘菜馆。五月本不想去,回头想,以后大概是不会回来了。过去欠一个面对面的告别,如今就当重新补上。

见到她,他问,过得好么?随即,又自嘲地笑笑,校长的女儿,哪里又会不好。

是的。她没告诉过他,自己的爸爸是学校校长,没告诉过他,其实,户口、房子、车子这些都不是问题。

没有必要告诉。

那件事发生后,五月辞了工作,专心准备出国读书,一心一意只愿离开,去哪里都好。那时,她心中有恨有泪有委屈,碰在一起,都是心碎的声音。

五月想问他过得好不好,却不知怎么开口。

那些寒暄的话,都不太适合彼此。

临走时,听到他忽然说,其实……其实,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一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想要留校,没有关系,几乎不可能……我们,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你看……你说喜欢的蒂芙尼钻戒……

五月轻笑了,呵,自己当年爱着的男子,现在才看清楚。

她没回答,递给他一张名片后,直接走掉。那是五月爸爸朋友的名片,他一直要合作的客户。

回去的路上,五月想起读书时看过的一句话:

“什么叫多余?

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我已经心冷后,你殷勤。”

几天后,五月在机场,丢掉了一直小心翼翼保存的手机卡,连同过往的一切,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回澳洲的飞机。

世界那么大,也只剩我们相依为命

这些年,我已经很少见到她了,尤其是在我工作后。

不常回家,更不常回老家,看望她。

最近一次,遇到她,还是去年国庆。

堂妹的婚礼上,她帮着忙上忙下。我跟她打招呼,她笑笑,叫着我的小名,就没有再多说一句。

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不知道唤一声小名后,彼此再怎么开口打破尴尬。

生活截然不同的我们,只有那淡淡一笑和那悠长岁月中的小名,才是彼此熟悉的频率。

很难想象,我们曾经一起捉过鱼,摘过葡萄,玩过捉迷藏,一起在蝉鸣悠然的午后唱“池塘边,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那么久远的事了,我好像不到十岁。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我奶奶家。

记得那年暑假,爸妈没时间照顾我,就把我丢给奶奶。她是我奶奶家的邻居。

刚看到她时,便被她后背鼓起的大包,吓得不行。她说话也结结巴巴,口吃得严重。她把糖果递给我时傻傻地笑,我躲在奶奶背后,不敢伸手接。

一个女孩,驼背那么厉害,还口吃得严重,几乎没有人愿意跟她交朋友一起玩。

我和其他小朋友玩耍时,她默默跟在后面,看我们玩,隔着一定的距离。偶尔,邀她加入,她则飞快地跑过来,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

难得风和日丽的一天,大家约好一起去钓小龙虾,没叫上她,但都知道她肯定也会跟来。等我们刚到小池塘边,远远看着她一蹦一跳地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边和其他人说话,边走过去换诱饵,狭窄的田埂,一不小心脚踩空,直接掉到池塘里。虽然,水并非深不见底,却也把我吓得半死,因为不会游泳,双手死命挣扎。她见状,立刻丢掉手中的钓竿,想都没想就跳下池塘,拉住我的手不放,把我救上岸。

为了不让奶奶发现,那天,她陪着我把衣服晒干后才回家。

从此之后,我开始主动去找她玩,把从家里带来的各种零食和她分享。看得出来,她非常开心有了新朋友,我偶尔疑虑,我是不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那年暑假,我和她走得很近。

她一直和爷爷奶奶住一起。从来不见她爸妈。

我以为她和我一样,爸妈忙于生意,没人照顾就来爷爷奶奶家。

后来,无意中听别人说起她家的事,才知小小年纪的她,竟然遭遇那么多,开始心疼她。

出生时,妈妈不知道怎么正确地抱小孩,导致才几个月大,她的脊椎就已变形。两三岁时,驼背已经很明显了。后来,感冒,高烧不退,把脑子烧坏了,得了轻微脑膜炎。虽然痊愈,但也影响了智力。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那个时候,她爸爸被确诊为癌症,不到一年就去世了。仅仅两岁多的她,还不知道爸爸在她生命中意味着什么,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一年后,她妈妈也丢下了她,不告而别。

生命伊始,她的人生便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后只剩茕茕孑立的荒凉。

命苦的她,只剩爷爷奶奶与她相依为命。身为退休干部的爷爷奶奶,生活虽然不算特别富裕,但也不愁吃穿。可是,爷爷奶奶的爱,是怎么也替代不了父母的爱的。

那几年暑假,我都会回奶奶家,只想和她玩。

那几年,是我们此生中难得有交集的时光。

后来,我开始在补习班中度过暑假,一年都难得回奶奶家。我们之间渐走渐远。曾经相交的点,似墨迹,慢慢晕染,而后消失,无影无踪。

我只能在爸妈口中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她爷爷去世,她叔叔——奶奶剩下的儿子也去世了。

当年抛弃她的妈妈患了重病,托人找到她,希望能看看她。奶奶还在为当年的事怨念她妈,叫她别去。她什么都没说,背着奶奶一个人去见她妈。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相继离世,世界那么大,最终,只剩她与她奶奶。

因为驼背又口吃,没有人愿意替她说媒,二十七八岁的人还没嫁出去,也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每每说起,只有唏嘘。

人们常说,上帝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可我只看上帝一扇一扇关闭她的门,却没为她打开任何一扇窗。无情而决绝,让她的世界黑暗得连阳光都无法驱散开来。

而她,除了忍受,又能怎么样呢?

她还有什么所想的呢?

不过是想着奶奶身体一直硬朗下去,多活几年,多陪她几年。在不多的岁月中,能相伴久一点已是奢求的福分。

感谢你让我成为更好的人

最近,周杰伦在媒体面前坦承三十六岁生日前将迎娶90后女友昆凌,并表示专辑可以拖,婚礼绝不会一拖再拖。

就在昨天凌晨,蔡依林三十四岁生日,相恋四年的男友锦荣在微博上高调示爱,祝女友生日快乐。

时隔多年,这对昔日情侣再也没有值得被媒体捆绑销售来吸引眼球的价值了。

早在几年前,大家就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

作为粉丝,最希望看到的完满结局也不过如此。

当初周杰伦和侯佩岑东京逛街的照片被爆出来后,大家都忍不住为蔡依林打抱不平。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和周杰伦之间长达十年的感情纠葛。

没有了周杰伦的保驾护航,大家都不看好她。可是看看之后蔡依林精良制作的专辑,性感转型成功,就不得不承认,离开了周杰伦,她从来未曾让人失望。

得不到周杰伦的公开承认,还要从媒体上得知对方的劈腿,这种“夸张”的分手方式,任谁都无法一下子接受并释怀。

耿耿于怀,那是必然。

其实,倒是应该感谢周杰伦,让她变成了如今的天后蔡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