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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就诊报告苏中杰

患者姓名:吴良知

性别:男亦可,女亦可

出生年月:二十世纪六十、七十或五十、四十年代

主要职业:从文

病灶表现:麻木冷漠

往年确诊:畏惧综合征

复诊方法:中西医结合

一、望诊

面部:颜色和报纸一样……

眼睛:眼球转动缺少一个方向,主要看上方和两侧动向,不能平视,更不能下视。

鼻子:鼻子变形,向上翻翘,只能闻财气、贵气、官气,不能闻民气、贫气和怨气。

舌头:肉质发生变异,导致发音功能失调,如说“shouzhang”(首长),清楚准确,并颇有亲切感,说“minyi”(民意)则含糊不清,而且发音冷硬。

二、把脉

脉象:沉、紧、促、微、细、软、浮、滑、涩……都是心脏衰弱、脉搏和神经紧张时出现心悸的证明。

三、透视

肺:肺壁颜色发黑。用仪器对肺壁黑色物质进行射测,发现是高级香烟和大量酒精所致。

肝与胆:严重萎缩,形体变小,且肝趋于僵化,胆内缺乏胆汁。这种肝胆下的行为是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窥测方向,于稳中渔利,人虽是矮化了的,然而永不吃亏,高职称,高收入,高地位,或者耀眼的荣光,都能轻轻松松地得到。

四、化验

化验物:血。色泽发暗,缺乏人文氧气,融入了大量的封建文化的二氧化碳。分子结构是“奴”字型的。这种血供应大脑,大脑必然迷混不清,时常昏昧,神经衰弱,精神脆弱。

五、主要症状

已发生奇怪的变异,基因图上难以追溯和链接:基因符号显示,不属于孔孟的嫡系子孙(有的甚至不能辨认孔孟的文字,不能理解孔孟的理论),但与孔孟的因子有着明白无误的一致性。因此,神经系统的指挥方向就是见皇帝就呼万岁。见官员就下跪,并无师自通地由此获得荣誉感、成就感、归宿感和人生价值。

六、治疗方案

一、服用明目剂:走出书斋和会议室,进行角色换位,到工厂体验工人下岗的滋味,到农村体验农民的贫困,听失学儿童的哭泣声,或陷冤案去上访……

二、服用换血剂:读一批有关科学和民主的论著。

医师(签字)

【作品赏析】

《就诊报告》一文作者以男女不限的文人吴良知作为典型。用中西医结合的诊断方法,为像吴良知一类的患者开出了良方。

吴良知,谐音就是无良知,作者的意思很明确,是指向那些没有良知的文人的。文中所说的文人患有畏惧综合征,指的是有些人为求四平八稳,主要看上方和两侧动向,不能平视,更不能下视;只能闻财气、贵气、官气,不能闻民气、贫气和怨气等。这也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他们没有了良知。只知保证自己的饭碗,自私地让自己活得比别人好。

《就诊报告》采用异体叙述的杂文写法,采用开药方的办法。把文人的写作病态暴露无遗。这种写法条理清晰,深深地感染读者,让读者耳目一新,过目不忘。该文针砭时弊,用的是流行词,新颖实际,确是一剂唤醒文人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