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平和溜娃从小学到中师都是同桌同学。
布平还清楚的记得溜娃在上学时经常抄他的作业和考题答案,可布平的中学高级职称搞了十年还是没搞到,溜娃教书不受学生欢迎,就混了个校长干了几年,后来就做了公务员,乡长书记,局长转了一大圈,每月工资就那么一千多和布平教书差不多。他没找过溜娃,只知道同事的老公就是局长,一月千五多点,小孩读大学生活十分拮据,我们这都是财政拨款,溜娃也好不到哪里去。
布平教了几十年的书,教育局都没去过,溜娃作教育局局长好几年了,他也没去找过他,这次职称不搞就要离职休养了,就去了趟教育局,见到了好多年没见过的溜娃,不过溜娃还认识他,给了他一支南蒂巴香烟,这是布平生平还没抽过的,在溜娃的办公室呆了会儿,还扔给了他一包,他也不知道这几块钱一包,不会很贵的,溜娃说他一天要抽两包,就叫上两个副局长作陪去吃饭了。
来到这小城最好的酒楼,布平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是新鲜事。只看不做声,每人喝一瓶多酒,点了不少山珍海味,他们吃得醉醺醺的杯盘狼藉,那老板也不要他们掏钱,只拿个单来叫溜娃签个字,就行了,布平没喝多少酒,他清楚地看到9800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还要去休闲城休闲,布平在乡下,明天还要上课,现在不走就没车回家了,那两个副局长硬拉着他,不让他去,说玩玩,打个电话给校长,在教育局开会,明天不回来,可他哪里买得起手机啊?溜娃知道布平的性格,说让他回去呗,告诉他放心职称叫这位局长给你搞好啊,那副局长说,是局长的同学那一定解决啊。
布平本来抽不起烟,在回家的客车上就拿出来抽,坐他旁边的是个乡干部,看他抽这烟,就不停的盯着他,看着不好意思,布平就问他,我抽烟的样子难看是吗?那人说特别有风度,他在欣赏呢,问他作什么工作?一定是高薪啊,他说他一月还不到一千五百元,那乡干部笑着说,你真会讲笑话,你抽的烟都六块钱一支,一天抽一包就是一百多,一月光抽烟就是几千啊。一月没几万能抽这样的烟吗?布平沉默不语,后悔不该去找溜娃的。
职评时,他没去找溜娃,也没张扬溜娃就是他的同乡同学,可是他没费力就评上了。可他现在知道了溜娃人们背地里都叫他溜万万的原因。
布平那烟没有再抽,每当交不起孩子学费,没钱给老婆时,就拿出那烟来看看,唉声叹气,“这就是差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