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致我们正值的青春年华(珍藏一生的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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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最棘手的问题

通常在心理学家马金纳讲演完后,总有人来找他说:“嗨!我现在的处境糟糕透了,我必须好好和你谈谈。”

马金纳此时就会反问他们:“这难道是你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吗?”

这往往让他们无语而陷入沉思。

“不是,”他们往往答道,“现在这个远不及最困难的时候。”

“那好。”马金纳接着说,“如果我们用你渡过最艰苦时刻的状态去应付现在的话,你将会很快渡过面前的这个难关。”

在这方面,马金纳有切身的经历(他曾经是飞行员)。那是一次冬季飞行,马金纳突然感到飞机上比自己想象的要热一些。

马金纳开的飞机上的除冻器是将空气从热的发动机带出来——这和汽车上刚好相反。这些空气通过一个弯曲的加热管道然后以很高的温度喷向座舱,尽管其中混杂了周围的空气,但它还是使座舱越来越热,远超过你能忍受的程度,所以你不能让除冻器运行时间超过你想要的时间。

不久,马金纳注意到座舱越来越热,他伸手过去想关掉开关,但是他发现它已经处于关闭状态。系统出故障了,无论马金纳怎样做,都有越来越多的热空气奔向驾驶舱。没有办法控制温度。那时,他们正飞行在恶劣的冬日风雪中——暴风、大雪、冰雹等,外面情况险恶,里面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热浪在座舱中肆虐,他却毫无办法。

马金纳发信号给控制台,解释自己的处境,他决定不飞原定的目的地密歇根,而是应当尽快返回他们起飞的地方。马金纳找到一个安全的区域,在控制台的允许下进行低空飞行。那样他就可以尽快用掉燃料而返航。飞机带着满满的燃料在结冰的跑道上降落是很危险的,因为冰上的高速降落会将飞机超重的部分抛出去。还有大约四吨燃料没用完。那时所有的热气涌入座舱,热得马金纳几乎无法进行思考。

降到低空后,马金纳做了个270度大旋转,并做了一些技巧动作来加快耗掉燃料。点燃后燃器,而后将它关掉,同时又将油门推回到后燃器位置,这样燃烧器不会再点燃,但多余的燃料会从尾管中源源不断地排出去。这可能是“最差”的卸掉燃料的方法了。

突然座舱充满了烟雾,马金纳的双眼开始流泪。除冻器也受不了高温,开始燃烧。马金纳快要脱水了!那时他真想将驾驶舱顶棚“弹”掉来逃离热气,但恶劣的天气仍会使无顶棚的着陆危险不堪,因而座舱的炼狱继续着。

飞机的燃料耗得差不多了,马金纳和要着陆的机场联系,想直接飞回机场。人人都知道这很危险,因而马金纳征求地面控制台的意见。

地面控制台告诉马金纳,由于机场风雨突然反向,着陆必须和平常的方向相反。他们正匆忙计算一些数据,当时还无法给他一些降落的信息。马金纳的眼睛开始刺痛,眼泪已让他无法看东西了,幸运的是呼吸还没有问题,因为有氧气罩。

最后,地面控制台开始指引他降落。马金纳什么也看不见,云雾几乎笼罩着地面,他们让马金纳从最小倾斜度降落,那样如果低空没有云层的话,可以再兜一圈重试。马金纳冲出了云层,但前方却没有跑道。跑道在他左边300米处,一切危险都到齐了,本不应该发生的都在今天来了。

马金纳把操纵杆向前推,飞机上升,又飞回了云层。

“让我们告诉你如何做,”地面控制台说道,“我们来告诉你何时转向及转多少度角,以及何时离开。”马金纳仔细按照他们的指引去做。他在风雪中如瞎子般盲目飞翔着,祈祷来自地面的声音能让自己从云层中钻出来,出来时一个长而美的跑道能够正好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第二次,恰好马金纳飞到一个云层开裂处,他能看见了——否则只好重来——穿过云层,他能分辨出自己所处的位置,很好,这次只是偏右了50米,他立即向左转了个70度的大弯……好了,这次正对着跑道。

但是此时,马金纳已经快到了跑道的尽头了,如果他试着降落的话,到跑道尽头处飞机肯定还会有很高的速度——这不是个好主意。

这时,马金纳想起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没有选择的话,那么就勇敢迎上去。”除了将飞机拉起来盘旋一圈后再来一次,他别无选择。再试一次是很危险的,因为有很多细小的东西要校对,那一刻,马金纳毫无遗漏地照控制台发给自己的指引去做。现在有个好现象,就是座舱开始变凉快了,因为除冻器已经报销了。但此时,马金纳又陷入燃料耗尽的困境中,他开始后悔放掉了那么多燃料,他只剩下再来一次的燃料。他呼叫:“如果此次我还不成功的话,给我指定一个人烟稀少的区域,我将跳伞。”

马金纳又来了一次,这次,当他还在云层中时,控制台就告诉他太靠左了,于是,他又向右转了一些。

但是控制台又重复道:“你太靠右了,立即向左转!”马金纳还是看不到跑道。但基于两次转向尝试,他想:“我可能已经到了正确位置,凭感觉我不想再改变位置了。”

很多时候我们都要决定是听取别人的建议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马金纳飞快地作了选择。一旦作完选择,他就会面临三个结果:五秒钟内,他可能在跑道上,可能在降落伞上,还可能死去。马金纳当然选择降落在跑道上。毫无疑问,他根本就不想跳伞。

当马金纳冲出云层时,跑道正摆在他面前。飞机着陆了,就在马金纳将飞机停下来时,发动机自动熄火了,燃料已用尽了。

回过头来看看,如果这期间马金纳沉浸在浪费时间和精力来抱怨该死的情况的话,他会毁了自己和飞机。幸运的是,马金纳没有抱怨,而是泰然处之。此后,每当面对困难和低沉时,马金纳总是对自己说:“是的,这难道比那次空中遇险还要糟吗?当然不!我想如果那时我能挺过来,什么事我都会挺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