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女子无殇——风月妖娆劫.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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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无情不似多情苦

那晚,我趴在床上无声的落泪,浞飏不发一言的陪在一旁枯坐了一夜。睡梦中隐隐觉得有人在耳边低语,温暖的大手抚着我的发丝,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珍如至爱。而我挣扎在前世今生的种种梦魇之中,疲惫的睁不开眼,或许是我自己无力面对浞飏这如水的温柔。

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无所知,一来我根本下不了床,二来整个太子府上下都甚为避讳,没有谈及相关的任何事。

只是相熟的下人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自那天之后太子就没有进过太子妃的房,倒是在凤妃的房里留宿了一夜,清早出门时那神色冷的怕人。

我保持俯卧的姿势在床上不动地的趴了两天,浑身的骨头都快酸的没了知觉。眼见小淅恰好不在,赶紧活动着麻木的身子往地下挪。

“你做什么?”身子尚未探出床沿,浞飏就倚在门外冷冷的注视着我。我实在是怀疑他与小淅那吃里扒外的丫头是不是串通好了倒着班儿的监视我。

闻言,我身子又往前移出半步,浞飏一个箭步赶忙奔过来摁住我。“大夫的话你没听吗,伤口长好前不能乱动。”

“我也是大夫,还救过某人的命呢。可惜就是有人不懂知恩图报,反到想害我。”

浞飏揪着我的耳朵头凑过来,在耳边低低的说:“你说谁害你?”

“你。”我毫不示弱:“你知不知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利于血液流通,是会瘫痪的。”伸手揪住他脸上的一块肉把他的头拽倒我面前,浞飏怒目以视却不反抗任由我揪得脸都变了形。

“你说,你是不是存心害我瘫痪,好一辈子欺负我。”

浞飏拍掉我的手,头却没有抬起,两张脸相隔甚近,我都能看清楚他眼睛里自己的窘态。相望间似忘却了周遭的一切纷争,世间喧嚣浮华顷刻间淡如尘土,弱水三千,却只取彼此眼中的这一方潋滟深情。

他说:“这样的一辈子也好。”说罢薄唇凑了过来。

手臂抵住他,一偏头道:“世间风景众多,我可不想就这样瘫在床上。今天天真好,你扶我出

去晒晒太阳吧。”一只手伸到浞飏面前。

他一把拍掉我的手,狠狠的瞪我,不是他惯常的冷厉满满的都是宠溺的无奈。他拦腰抱起我,小心的避开我受伤的屁股,在院中的躺椅上坐下。

阳光毫不吝啬的透过落叶殆尽的树枝照射进来,明净温暖的。

浞飏的怀抱却比阳光更加满含暖意,让我留恋。我们如同相守多年直至两鬓斑白的老夫老妻一般相拥而坐,没有多余的言语,因为除去自己最了解你的人就在身边。

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头上是朗朗晴空,一片澄净,身边是拳拳爱人,一脉深情。

这样的情景我竟然有些感动。

突然浞飏低头在我额上印上一吻,低低道:“这件事,我是说你受的委屈,我……”

我掩住他的嘴,温情的说:“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为难,所以不要为我讨什么公道,对我那些都不重要了。有你,就够了。”

浞飏,就那样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生生的望进心里。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每一次她总是为他着想而委屈了自己,每一次她总是这样的了解他默默的对他好,前生千万次的找寻终于觅得了今世的唯一,她之于他,是初次的心动是不变的挚爱。初见她时,的确是美得惊艳,可真正令他为之情牵的却是她全身上下流露出的淡定冷静的睿智,刻入骨髓的潜静从容的气度。这样冷静的,自然的,聪明的女子是不同于他先前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的。

太阳在我们面前缓缓西下,镀下橙黄色浪漫的光晕。

却也带来了惊扰这份宁静的脚步声,修涯和宁宇一同走进院子。

宁宇依然温文尔雅如同春风暖人。修涯却是闷闷不乐一脸心事。他说:“浞飏,我有话问你。”

“好。”浞飏转向我温柔的说:“先送你回屋歇会。”

“好。”

他们三个男人在屋外说了些什么我听不真切,但心里明白凡事逃不开修?铡?br/>

话不过三,修涯就大吼道:“修?崭四阏饷茨辏恍亩阅愫茫恪?br/>

“够了。”浞飏大声打断他,嚷道:“你别总拿这个说事,当年是谁逼着我娶修?盏模沂遣皇歉嫠吖阄叶运皇切置弥椤N掖用幌牍绾伟!?br/>

“浞飏,兄弟间说可是要伤感情的。”宁宇冷静的声音。

谁料浞飏的脾气上来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他喊道:“还有你,你倒是说说你们这些口口声声吧我当兄弟的人都做了什么,修涯逼着我娶了修?眨曳俏叶廊戳粝铝朔?欤钅悖恪?br/>

“行了,再说就远了。”宁宇清冷的打断他。

几人的说话声渐小,大约一炷香时间,三人一同走进屋内。脸色俱是暗陈无光,看到我也是勉强一笑。

浞飏走到床前对着我说:“我要离开些日子。代表朝廷去趟北方与赫朗赤把和谈的细节商定明确,最快得三个月才能回来。”

我笑道:“安心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修涯掏出随身携带得酒葫芦,仰头豪饮一大口,女儿红浓烈的阵阵酒香盈盈飘来。他看着我认真得说:“泫汶,你的安全就交给我了,修涯以命起誓决不让你受分毫伤害。”转手把酒葫芦递给浞飏道:“小子,你放心去吧。赫朗赤可不是好惹得主儿,那小子鬼着呢。”

浞飏不发一言的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后递给宁宇,宁宇喝干了里面的酒,三人相对而笑。

真正的男儿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兄弟心中没有芥蒂。

次日刚刚天明浞飏便要离去,三千精兵一百官员随从在府外列队静候。我尚不能下地所以没有办法送他,只能靠在躺椅上静静的看着他穿衣,束发。

浞飏一身银色铠甲衬得挺拔的身形更显高大威严,凌厉的气势更加沉冷,俊眉冷目,鼻翼薄唇间自然流淌着不怒自威的肃然。他自镜中盯着我看,我亦在镜中与他对视,昏黄的铜镜中彼此得脸庞朦胧昏晕,可最清晰的容颜已经印在对方的心中,相见反而成了形式。

离开前浞飏只是对我说了两个字,在他离开得三个月零十七天中久久回荡在我心里的两个字,在面对生死关头濒临死亡时在脑中想起的两个字,他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