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有一个传说:一个守礼甚谨的伯爵将死,一位朋友去看他。伯爵已经气都喘不过来,但那位访客还是啰哩啰嗦长谈下去。到了最后关头,伯爵不耐烦地对来客说:“对不起,求先生原谅,让我此刻断气。”他翻身朝壁,就此善终。
事实上,说话和做事一样,言语过于冗长累赘,不仅使人听着茫然,更会让人厌烦。相反,那些说话简洁的人往往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更易受到欢迎。
有一次,广东奥林匹克体育场落成庆典,邀请窦文涛参加。在彩排的时候,窦文涛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记者:有没有想过把你的节目时段往前提一点?
窦文涛:那不是我说了算的,我不能决定的事我从来不想。人家安排的嘛,能够有个机会让我做我觉得就挺不错的了。
记者:像这种八万人场馆的大型晚会以前也主持过吗?
窦文涛:有,主持过大型晚会,不过我不喜欢人太多。
记者:你觉得这个场馆怎么样?
窦文涛:我觉得挺金碧辉煌的吧,广州市民应该很自豪。但是从艺术的角度来讲,设计有点繁琐,现在我喜欢简洁的东西,当然这是我的个人见解啊。
记者:以前看你主持的一些晚会,觉得你的语言都是挺诙谐幽默的,这次也会是这种风格吗?
窦文涛:其实晚会越大,主持人越没有什么事,因为没有什么让你发挥的空间。大的晚会里面涉及到的环节太多了,往往都是五六个主持人一人一句,我也基本上像诗朗诵似的。主持大的晚会轻松,主持越小的节目需要人发挥的成分反而越大。
窦文涛对记者的提问可谓是回答得简洁明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我喜欢简洁的东西”。简洁,这是一个优秀主持人必须要具备的能力。事实上,一个好口才的人,最基本、也是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把一件事情讲得清清楚楚,特别是把那些复杂的事情说得简单明白。
林语堂曾说:“绅士的演讲,应当像女士的裙子,越短越好。”一个人口才好,不在于他在别人面前如何侃侃而谈,或同样一件事经他嘴一说就能天花乱坠,而是他说的每句话是否都能最大限度地吸引听众。如果话语能简短而更有力,或同样有力,又何必长篇大论呢?
林肯著名的葛提斯堡演说全文只有272个字。但他字字珠玑,一气呵成,毫不拖沓。而当时的主持者艾弗莱特则言语啰嗦,冗长庞杂,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效果的对照也很鲜明。林肯仅200余字的演说词,从上台到说完还不到3分钟,却赢得了15000名听众经久不息的掌声。而艾弗莱特冗长而没有实质内容的话语却让听众觉得厌烦。
当时林肯短小精悍的演说造成了全国的轰动,有报纸评论说:“这篇短小精悍的演说是无价之宝,感情深厚,思想集中,措辞精练,字字句句都很朴实、优雅,行文完美无疵,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而且这份手稿还被收藏于美国国会图书馆,演说词被铸成金文放在牛津大学,作为英语演说的最高典范。
由此可以看出,好的演说并不需要长篇巨幅,它们往往言不在多,但是却能够使人意犹未尽。反而一些冗长的演说抓不住要点,长篇空话,半天也讲不出个所以然,听者只会觉得沉闷、无聊。
有人曾去询问马克·吐温,演说是长篇大论好呢,还是简洁明了的好?马克·吐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一个礼拜天,马克·吐温到教堂去,适逢一位慈善家正用令人哀怜的语言讲述非洲慈善家的苦难生活。当慈善家讲了五分钟后,他马上决定对这件有意义的事情捐助50美元;当慈善家讲了十分钟后,他就决定将捐款减至25美元了;当慈善家继续滔滔不绝讲了半小时之后,他又决定减到5美元;慈善家又讲了一个小时后,拿起钵子向大家哀求捐助,并从马克·吐温面前走过时,他却反而从钵子里偷走了2美元。
鲁迅说过:“时间就是生命,无端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那位慈善家本来只需5分钟就能讲完的话,却滔滔不绝地拉长到60分钟,致使他的形象一落千丈,说话风格令人生厌,这怎能不引起马克·吐温的反感,以至于恶作剧地从那位慈善家的钵子里偷走2美元钱。
20世纪30年代,我国著名新闻记者、政治家、出版家邹韬奋先生在上海各界公祭鲁迅先生的大会上发表了一句话演讲:“今天天色不早,我愿用一句话来纪念先生:许多人是不战而屈,鲁迅先生是战而不屈。”
邹韬奋先生只用了一句话,就将鲁迅的精神说了出来。在当时,他的演讲被人们誉为最具特色的演讲。即便是现在,人们仍感叹邹韬奋先生演讲的简练有力。
有句俗语说得好,“蛤蟆从晚叫到天亮,不会引人注意;公鸡只啼一声,人们就起身干活。”的确,会说话的人,不一定是说话最多的人,话贵在精,多说无益。
如果你在讲话中不断地用一些大话套话,讲一些陈词滥调,不断地重复别人曾经讲过的众所周知的观点,听众在听了一段时间之后,依然是不知所云,那么你的讲话必然会引起听众的心烦和厌倦。
很多人之所以会在那种长篇累牍的报告会或者是演讲会上昏昏欲睡,就是因为讲话者不能在第一时间讲出吸引他们的内容。所以那些高明的演说家,从来不会在演讲中浪费大量的口舌,他们只用短短的几句话就能够赢得听众。
长话短说,不讲空话,不无的放矢,不重复别人已讲过的或众所周知的俗套,这才是会说话的人赢得听众的重要的说辩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