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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最后的答案？”
忍住一口茶喷出来的冲动，梅菲斯特两眼瞪圆的脸惊讶而又滑稽，时王敲着下巴打量着奥村雪男，着实看不透眼前这位年轻驱魔师的半点内心。
他冷静的恍若一座木然雕塑，隐没于无形的黑暗，就好像与黑色完全融为一体，窗外的月光在他脸上留下斜斜的一道剪影，就连梅菲斯特也辨识不清那道影子散发的气息，究竟是属于恶魔，还是人类。
或许在他说出心中的决意时，作为人类的最后情感就已经被剥离的干干净净。
深夜的天空连颗星星也没有，朦胧冰冷的月光也只能无力模糊着雪男越发苍白的脸，奥村雪男的突然造访在梅菲斯特看来却并不意外。
数秒之后，冗长的寂静被时王夸张的大笑彻底打破。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看来我是真的太小看人类了呢，”仿佛是打算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梅菲斯特的笑眼被恶质趣味渐渐扭曲，“给你准备的路你都不想选，不但打算任凭自我崩坏，甚至还想拉着你亲爱的哥哥跟你一起坏掉……其实，你才是真正的恶魔吧？”
可惜连这过于冰冷的指责，也丝毫打破不了少年恍若凝固的脸。
“你想怎样我都无所谓，应该说做出这种选择反而让我更想看看你们两兄弟最后的下场了，真的已经决定了？一旦开始，作为奥村燐恶魔之心的俱利伽罗可是会彻底碎掉的。”
“在这之前……我会把一切都解决掉。”推着鼻梁上的眼镜，雪男冷漠无机质的决断向对自己说的一样。
双手一摊，梅菲斯特苦笑着摇起头来，反正他只想看场好戏，既然奥村雪男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还特意来找他帮忙，那他只要顺着这场戏的发展给予当事人想要的就没错了……反正再怎样变动剧情的展开，结局都不可能改变，虽然可能有些对不住藤本神父，可演变成这样……两兄弟他也只能救一个了。
熟悉的响指声，雪男眼前炸开了一团粉色烟雾，用手接住掉落而下的东西，那是一个粉色盒盖的透明玻璃罐，看起来里面像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美味糖果。
“这是之前开发的一种特殊药物，照着上面的提示给奥村燐吃下吧，至少能在普通人类面前隐藏他目前的恶魔形态，总是把他关在宿舍也不是办法。”
“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轻轻用指尖敲着太阳穴，梅菲斯特慵懒地眯起眼，“再怎么说药物都有副作用，况且是专门针对恶魔开发的东西，奥村燐身体恶化的程度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用这种药物也只能起到延缓的作用。现阶段……他本身应该也已经有所发觉了吧，比如通过某种方式……越来越依赖你这个弟弟，毕竟，你才是他真正的……”
“好吧，”转身打算离开的雪男已经不想再听见那个字眼，“哥哥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一切，都会从明天开始步入原本不同的方向吧。
明天，真正的奥村雪男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梅菲斯特……你会遵守约定吧？”
“这是当然。”
木质大门发出古老的吱呀声，缓缓闭合，恶魔轻轻勾起了邪恶的笑。
“只要你最后真的愿意接受审判的话……”
窗外屋顶上，男人眨巴着空洞的眼，任凭深秋夜晚的寒风肆虐着脸部煞白的皮肤，他嘴里嚼着棒棒糖，仰望着天上那几近染红的圆月，红的好像人类冰冷的血。
……
……
打开宿舍房门，意想不到的耀眼光芒刺痛了雪男的眼睛。他捏住眉心揉了揉，才发觉到某只恶魔的目光已在他身上停留许久。
燐正抱膝坐在雪男书桌前的凳子上。
仅是几天的时间，之前的事就已经不再被任何人提起，他们相安无事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如往常一般的过着每一天，看似日常，却只有燐偶尔会显得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