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山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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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安庆空战

1938年6月24日上午,日军轰炸机驾驶员兼空中指挥官大岛少佐,率领八架战斗机沿长江一线,以高度仅3000米直逼中国守军最前沿阵地马当,紧跟着他的南云原中尉,不停地提醒他:“01,01,应进入6000米,应进入6000米,以防中国空军突袭!”

一提起被中国空军突袭,大岛少佐顿时心惊肉跳,他不能忘记6月13日下午2点,他率轰炸机十架,零式战斗机八架向安庆方向飞去,支援陆、海军作战。飞机还在距安庆有一段距离的104号目标上空,掩护的战斗机飞行员,极具战斗经验的龙肥清大尉,突然在电台中呼叫他:“01,01,在你左前方江面发现攻击目标!”

“01明白!”大岛少佐驾机闪电般飞扑向江面目标。

在空中观看万里长江,如同一条白色的飘带系在中华腹地。江中分布着中国海军大小五十余艘舰艇,它们的火力虽然不能与日本海军相比,但是舰艇上的每位中国海军,都怀着与舰艇共存亡的决心,誓与日军血战到底!

日军少佐大岛驾驶轰炸机进入5000米时,他环扫四周没有发现异样,忙将飞机从5000米下降到3000米,由于视线极好,江面的目标越来越大了。空中那一片又一片的云层统统都在他的飞机上面,万一遭到沿江炮火突袭,他一提机头,飞机就会刹那间冲进云中,在云层的掩护下他不但安全,而且可以继续寻找攻击目标。

轰炸机以最快时速顺着浩荡的长江飞行,突然耳机中传来一声惊叫:“01,你右上方发现可疑黑点,快拉起来,赶快拉起来!”

听到龙肥清大尉的呼叫,大岛少佐有些不耐烦,心里嘀咕着:“这家伙真是他妈的胆小鬼!”

“01,快拉起来,快拉起来!”龙肥清大声疾呼,“你右后有攻击机,右后有攻击机!”

“你掩护,我攻击江面那艘艇!”大岛少佐说完又提高嗓门,“各轰炸机注意,战斗机掩护我们,不要跃升,跟着我向纵深寻找大型攻击目标!”

十架轰炸机不改航向、高度,反而加快时速顺江而上,目标:中国海军及沿江两岸中国陆军阵地!

“01,中国战斗机,中国战斗机,快拉起来,快拉起来!”龙肥清大尉再次急切地呼唤。

“中国战斗机来了,你是干什么的?废物!”大岛少佐骂着又命令道,“龙肥清大尉的8架战斗机,将中国战斗机咬住不放,牵制住他们,掩护我轰炸机攻击!”

对于固执的空中指挥官大岛少佐,龙肥清大尉一贯不愿与其合作,但又无法摆脱,因为他们同在一个联队。大岛少佐为副联队长之职,正好分管战斗编制,每次他出航都编制最好的战斗机飞行员作掩护部队,龙肥清是联队飞行技术全面的战斗机飞行员,所以每次作战,大岛少佐都指令其担任他的轰炸机大队的掩护机空中指挥官,协同轰炸机作战。

现在,龙肥清大尉一看大岛少佐他们十架轰炸机不听劝阻在2500米低空顺江而上,心中异常气愤,他拉起机头进入6000米时,左右七架战斗机跟上来了,僚机08号紧紧地咬住长机龙肥清,他机身上醒目的07号字样,被僚机08号盯住不放,万一僚机与长机脱离,双方就都没有战斗力和安全感了!

“07,07,在轰炸机右后3000米处,发现中国飞机!”

“07明白,请08跟上!”

“轰……”一发炮弹在大岛少佐座机的机背上爆炸,弹片几乎砸破了驾驶舱盖板上的有机玻璃。

“07,07,我遭到攻击,01遭到攻击!”大岛少佐终于叫开了,“轰炸机拉起来,进入6000米继续前进!”

看到前面的空中火光一闪后,硝烟在云层上面腾空而起,龙肥清大尉一推油门,战斗机箭般地向中国战斗机扑去!

“07,我们上面发现攻击目标!”僚机08提示。

龙肥清大吃一惊,抬头一看,16架中国战斗机分四个攻击编队直接向轰炸机大队压上去了。

“01,01,你被中国战斗机咬上了,立即拉起!”

“07,把中国飞机吸引过去!”大岛少佐命令。

中国战斗机空中指挥官刘展山在空中命令:“第二、三、四小队攻击敌轰炸机,第一小队跟着我截住敌零式战斗机,不准他们接近轰炸机位置!”

“明白!”众飞行员异口同声地回答。

按照飞机的作战要求,一般由四机为一组,也就是一个作战小队。刘展山他们所驾驶的战斗机,两翼下面都挂有副油箱,可延长空中作战时间。昨天晚上空军基地指挥官徐华林少将兴致勃勃地赶回基地时,海军总司令部派来的作战参谋王兴扑中校也赶到了,他将情报交给徐华林少将,少将读完大喜,“快,命令刘展山赶来!”

刘展山赶到了,少将亲自将情报交到刘展山手中,刘展山读完立时皱紧眉头说:“将军,这个任务交给我吗?”

“可以这样理解,一定要打好!”

“打好”这两个字说着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日军十架轰炸机由八架战斗机护航,而且飞机性能优良,战斗的激烈便可想而知了。

“搞到这份情报,是相当危险的,有几个弟兄险些把命搭上了!”徐华林少将说。

“请长官相信,我刘展山就是战死,也决不会……”

“你错了”,徐华林忙打断他的话,“这么多日本人杀进了我们的国土,不把他们赶回东洋,你是不能死的!”

“对,我不能死!”

“要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是上帝给的单程票,为了打鬼子,我恨不得多活几回呢!”

刘展山乐了。

“快去研究战术!”徐华林少将说。

这一夜,刘展山没有睡,他与他的官兵们在海军派来的顾问,陆军派来的作战参谋的协同下,大家共同制订作战计划,制定战术。那就是用四条破机帆船并列在一块儿捆扎在江中,制作几个木头人穿上军衣,将敌轰炸机吸引过去。这时只要敌人进入木船上空,由三个小队对轰炸机进行攻击,一个小队将敌战斗机拦截住。

现在,敌人的行动一切都是按照中国空军、海军、陆军组成的战术研究小组的分析进行的。刘展山的第一攻击编队刚刚跃入预定空域,其他三个战斗编队对敌轰炸机打响了,只见空中火光一闪一闪,硝烟几乎淹没敌我飞机。

“各机注意”,刘展山拉起机头,“双机编队攻击!”

日军轰炸机指挥官大岛少佐率领十架轰炸机刚一进入目标上空,云缝中喷出一串炮火,他左前的一架轰炸机顿时被击中,他亲眼看到这架轰炸机油箱着火之时,右侧的云缝中又喷出一团火球,本来就已着火的轰炸机,又挨了一炮,大火立时吞没了轰炸机。

“不准跳伞,与飞机共存亡!”大岛少佐命令。

飞机浑身燃烧,在空中作垂死挣扎。

“跃升,进入云层!”大岛命令。

“轰!”那架被击中的飞机在空中爆炸了。

大岛少佐率领机群跃升到9000米时,大岛少佐一看中国战斗机紧追不舍,同时又占领了攻击位置,忙在电台中呼叫:“龙肥清,龙肥清,轰炸机遭到攻击,立刻赶来掩护!”

耳机中没有回音。

“大尉,轰炸机……”

“报告少佐,我战斗机遭到大批中国战斗机拦截,无力突破中国战斗机防线!”龙肥清回答。

“轰炸机遭到攻击,你不能来掩护,我要你来干什么?”大岛恼怒了,“立即杀过来,掩护我们突围!”

龙肥清大尉不敢再吭声了。

“大尉,快冲过来,我又有一架轰炸机被击中,快冲过来掩护!”

“少佐,少佐,我的飞机中弹!啊……”

一声惨叫从电台中传来,大尉的战斗机凌空爆炸了……

在三毁两伤的结局中,大岛少佐返航了。如果他当初按照龙肥清大尉的提示,早就拉起机头,不在低空飞行,就不可能有这么惨的结果。

今天,回忆在安庆的失败,大岛少佐一咬牙,决心在马当干个漂亮的仗来印证他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