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万里长城拱卫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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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传教士: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使者

地理大发现后,传教士随着西方殖民者一起来到东方,他们怀着崇高的理想传教,寻找上帝新的子民,与残酷的战争侵略相比,显得温情脉脉。而最终,他们来华的影响,在科技和文化交流方面,却远远甚于传教本身。

■耶稣会士的东来:第二条路线的尝试

16世纪欧洲宗教改革之后,西班牙、葡萄牙等几个仅有的信奉旧教的国家和罗马教廷形成同盟,于1540年成立了耶稣会。旧教在西方已经不再定于一尊,很自然地想要随着殖民扩张到东方来寻找新天地。耶稣会士沙勿略在嘉靖三十一年(1552)首次来华,想找机会进入广东传教。但是时值海禁正严,他尚未登陆就病逝于海岛上。此后范礼安意欲借助葡萄牙人占据澳门的机会从澳门进入内地,无奈尚未获准入境也病逝于澳门。真正顺利进入中国境内的传教士,始于意大利人罗明坚和利玛窦。

罗明坚在澳门时,学习中文,从广州入境后,被批准留在肇庆。他在肇庆建立了教堂,宣传天主教教义,但是留驻时间不长,万历十六年(1588)回国后就再未来过中国。和他同时在澳门学习汉语的利玛窦则久居中国28年,为天主教的传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也为中西文化交流开辟了新的局面。利玛窦的过人之处,在于他意识到传教不能一蹴而就,而是一项长期的工作。他自己苦学汉语,研习儒家经典,穿着士大夫服装,尽可能地融入中国的文化氛围。

他改变了以往传教士的传教方式,将儒家学说和天主教教义结合起来,平时与士大夫广泛交游,畅谈社会政治、天文地理,逐渐获得官僚士大夫的认可。同时,他深知要使天主教扎根中国,必须得到皇帝本身的许可,所以他又进京面圣。但他没有一开始就宣讲教义,而是先献上自鸣钟、镶嵌宝石的十字架、圣母像和万国地图等,避免了直接传教被拒绝的尴尬。此后来华的传教士,著名的有意大利的熊三拔、龙华民、毕方济、艾儒略,法国人金尼阁,日尔曼人汤若望,瑞士人邓玉函和西班牙人庞迪我等。他们基本上都遵循利玛窦开创的新的传教方式,在明末至清朝的政治和社会中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耶稣会士的到来,是天主教寻求新阵地的尝试,他们也许不想占地为王,也不想加官进爵,或许只是宗教的热情和理想,和对这片未知土地的向往,促使他们不断来到中国。在殖民者发动侵略的同时,这第二条路线最醒目的结果,就是中西方由此开始的文化交流。

■东渐西渐:中西文化的双向互动

传教士有着特殊身份,同时拥有丰富的科学知识。来华传教士大多都在国内受过良好的教育,不仅包括宗教方面的,也有科学上的。他们带来了先进的数学、天文学、地理学知识,使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数学方面,利玛窦和徐光启合译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介绍了平面几何的基本原理,徐光启使用的一些几何概念沿用至今,如锐角、钝角、平行线、三角形等。还有利玛窦和李文藻合译的《同文算指》分析了整数、分数的四则运算,比例、方程组和开方等。天文学方面的成就主要应用于历法的制定,有些传教士曾在钦天监任职,帮助明朝在《大统历》的基础上修成了著名的《崇祯历书》;地理学方面传入中国的有利玛窦的《山海舆地全图》,庞迪我的《海外舆图全说》,艾儒略的《职方外纪》等,比较全面地介绍了地球为球体的概念、划分寒温五带和世界地理知识,改变了中国长久以来天圆地方的观念。

此外,西方传入的机械学、物理学、医学、化学知识,都使得明末出现了一个科技高峰期,科学发展在长久的沉寂后出现了新的生机。这些知识,比天主教的教义更加吸引中国的士大夫,也更能被中国所吸收,而传教的任务,反而显得不那么突出了。

在西学东传的同时,中国文化也通过传教士传入西方,首先表现为传统儒家典籍的翻译与传播。明朝末年利玛窦和金尼阁分别翻译了“四书”、“五经”,开始了中国经典的西渐之路。西方人也从此开始真正接触中国文化,而不是停留在马可·波罗妙笔生花的描述中。一些思想家,如伏尔泰、费尔巴哈等,都曾盛赞中国文化并从中吸取营养。从17世纪开始,欧洲开始流行来自遥远的神秘国度的“中国风格”,各种瓷器、漆器、丝绸成为皇室和贵族等西方上层人士追求和向往的对象。

科技与建筑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