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阴暗的地方
看着她,如蜂鸟般
忙碌的女人。在厨房里,
在水汽中,我看不清她,
想象不了她,她是
浮游着的,仿佛月色。
她是暗夜的种子:一枚
捉摸不定的杏,平滑,
光洁。啊,这柔软着的
梦,在娴熟的温宛中
轻轻浮动。
我看不清她,想象
不了她。她的短裙,
仿佛来自洒满雨滴的
丛林,它是其中
发光的部分,簌簌着
垂下,像黑色的叶片
轻轻旋转,但矜持着,
并不飞扬,也不卷起尘埃。
它紧贴着光滑的白桦树干,
像裹着一颗心,静静的
静得像她。
她忙碌着,我看不清她,
空气阻隔着阴影里
我的梦想。啊,我多想
看见她,让她肌肤的色泽
破空而来,洒落我全身。
我多想叫住她,多想说
停下,姑娘,请转过你
轻盈的身子,让我看见你
先是飘飞的头发,像雾;
接着是柔荑般的肌肤,像
云。然后,然后
然后我会说,姑娘,我看见了光
19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