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情感·温馨卷(散文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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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抱着生命过海洋(2)

一阵凉风过后,我又听见滴滴雨水落在雨披上的声音,我忽然觉得好想妈妈,如果妈妈此刻看见女儿在雨中站在晃悠悠的木架上忙碌,她会哭吗?而现在,全家人该围坐在一起看电视吧?多么温馨和幸福啊。那会儿,我甚至觉得每一个行走在坚实地面上的人都是幸福的,只除去我。这样一想,心里一下子生出许多酸涩,眼泪也涌出了眼眶。回去吧,退堂鼓又响了起来,我沮丧地放下手中的油漆桶和画笔,准备下去。就在我站直了身体的那一刻,耳畔飘来郑智化旷远而熟悉的歌声,那正是我百听不厌的《水手》:“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在当时的情景和心境下,这首歌听起来是那样亲切和真诚,他仿佛正是为我而唱,我心中一振,抹去腮边的泪。是啊,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自己不是很要强吗?难道这点苦都承受不了远处郑智化的歌声依然旷远又充满信心,我禁不住低声应和着: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歌声里我弯下腰,再次一手托起了油漆桶,一手拿起画笔……永远幸福

幸福的时候,我们常不自知,即便别人的目光投来多少羡慕不已。

佟可竟

幸福的时候,我们常不自知,即便别人的目光投来多少羡慕不已。痛苦却总是自作多情地来而不去。“人生的刺,就在这里,留恋着不肯快走的,偏是你所不留恋的东西。”(钱钟书语)短瞬的生命之光泽,极易就这样被黯淡着,好像每个人都有了千疮百孔的忧伤。

其实不然。

抱怨生活不幸福的人,多少是对幸福追求中,放走了真实的东西,而在追逐影子。正像我们相互传递的祝福一样,人生一世,安知我们生命的祸福之势?我们依然情愿对“永远幸福”

做着一遍遍的企望。为了这份“永远”的人生厚礼,我们把可以切身触及到的幸福都丢掉了。

只要我们不吝感受,幸福倒有点像那些百抽不中的彩票,极易得到了。道理如蒙田先生所言:“最美满的生活,就是符合一般常人范例的生活,井然有序,但不含奇迹也不超越常规。

”好似花开花谢,树枯树荣。

而“永远幸福”其实是用细碎的珠贝串起的一条缠绕生命的长链。我们只有耐烦于平铺直叙的生活,才会从中拣拾到蕴藏着幸福光泽的颗颗珠贝。

只是我们从来都愿意把对幸福的拥有高置在成就大气磅礴之业、遭遇荡怀激烈之情之上。而且我们一旦脱离了常人范例之后,才茅塞顿开:幸福原来是能频频与我们打招呼的老熟人,只是我们常常视而不见。

一封寄自伦敦的来信,声称是用握着菜刀长满硬茧的手写的。每天深夜,当这位先生从地下室的后厨中走出来,都会猛吸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他竟觉得:“能在大街上自由漫步,真是幸福!”

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自己远离了幸福。在我们徒自对幸福做着缥缈不已、诗意无限的遥想中,它正悄然地随着岁月从我们的指间和身边流走……还是低头拣拾起我们易得的珠贝吧,尽管碎碎点点,谁说串不成与生命等长的珠链呢?!

由此我们同样可以圆满心怀日久的祝福:永远幸福。

掌心上的太阳

——与毕加索女友的对话

您娓娓道来的纤细叙述中,裹挟着一缕日渐安宁的温馨与孤独,仿佛黄昏里一声轻叹。

沈小兰

我不想说您写得很明了。因为,本来就不。您娓娓道来的纤细叙述中,裹挟着一缕日渐安宁的温馨与孤独,仿佛黄昏里一声轻叹。好像,人在进入暮年之后才喜欢回忆。回忆是属于老年人的。而您执笔疾书往日的烟云时,并不怎样老,也就是将近五十的年纪。可是,你却像在垂垂老矣的心境中写完了这部回忆毕加索的书稿:《画布上的泪滴》。最后,您说:人犹如季节——我亦可以溘然瞑目了。

是这样吗?

您——热纳维埃芙·拉波特,法国20世纪的女诗人;您不是天之骄子毕加索的妻子,不是。

您只不过是他的忘年之交,他的女友,就像人们所知道的那样:一度关系亲密。毕加索的一生中有许多女人,最先是“洗衣船”里的费尔南德·奥莉维埃,然后是埃娃,埃娃死后又是俄国芭蕾舞团漂亮的女演员奥尔加·科克洛娃,还有多拉·玛尔、费朗索瓦·吉洛、雅克琳……有他童年时代的女伴——一个蓝眼睛、金黄头发的小姑娘;夜晚,踟蹰街头道不出姓名的烟花女;他像太阳一般照亮了她们平淡的一生。您却和她们不同。

拉波特,在我的想象中,您永远是十七岁的少女,热情、腼腆、说话时还不由自主地脸红。

1944年,巴黎刚刚从法西斯的铁蹄下喘过气来,您——一个费内隆中学的学生、大学生民族阵线的成员,怀着因某一个法西斯头头对毕加索作品的粗暴所为所激起的义愤,忐忑不安地爬上那道弯弯曲曲的楼梯,推开了他的房间。当时,不是他,而是您,像晨曦一般,使整个房间粲然一亮。那一年,毕加索六十三岁,已年过花甲。任何老人都会愿意用少女的青春滋润自己正在枯萎的生命,毕加索也一样。他留下您,不仅和您交谈,还像哄孩子一般拿出珍贵的巧克力。战争刚刚过去,巧克力尚属奢侈品。就这样,您像晨曦中一颗晶莹的露珠,自然、平静地渗入他的生活。您很崇拜他,当时的情景,点点滴滴全记在心头,您写道:……突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双大手、一副被阳光染成金色的脸庞、一丝粲然的微笑、炯炯有神的目光和银白色的头发:这就是“他”——毕加索。许多年后,您一直难以忘怀他为了您不惜占用工作时间的深厚情谊。可是,您不知道您激发了他生命的欲望,还有那些疯狂的艺术构想。

是的,是的,您并不曾这样说过。这些都是我从您温和的文字中,一句一句地“读”出来的。

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唠叨,把自己心里那一层一层的忧愁、痛苦颠三倒四地诉说。毕加索觉得:天才的脸上不应有皱纹。可我想,年过花甲的他却无法逃脱皱纹的追逐。所以,他也像小孩子一般,摊开双手,粗声大气地对保罗嚷嚷:“您知道吗?我当时的处境很可悲,是那个姑娘像医生一样恢复了我的生命,是她让我转忧为喜。”转忧为喜!他不止一次对他的朋友保罗、艾吕雅这样嚷嚷过。因为,他们难以认可毕加索和您——忘年之交的相互爱慕。当毕加索单独留在您身旁时,他的眼睛就会流露出微笑,带着令人感动的忧伤对您说:“在我所结识的女子中间,你是让我花钱最少的一个。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要什么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我倒是真的很想用黄金作为馈赠你的礼品——并不是由于它的价值很高,而是因为它是爱的象征。黄金犹如太阳。”我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因为和您在一起,他轻松自如,既不必装腔作势,又不需要有所保留。您很耐心,静静听他讲述他的艺术见解,糅进疯狂的艺术构想,粗暴地对他人作品的抨击,还有他的孤独,不被世人理解的孤独——很多人常常抱怨看不懂他的画。在您的柔和目光的注视下,他的焦躁渐渐平静,于是,步入一个更深刻的内心遐想,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我对于外界的景物,常常视而不见。我始终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那里有许多自然界无法比拟的美景。”你是个诗人,即便是在日常的琐碎对话中,您也不乏灵秀之气,一句看似平淡的插话,往往能激起毕加索热情和种种艺术构想,所以毕加索珍惜您的才华。实在是他需要您。

拉波特,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羡慕您,妒忌您。因为,您得到一位世界画坛巨擘的爱慕,这是多少虚荣女人的终生渴望。您也不免因此而洋洋自得,您把这一段友情视为一生中最光彩的精华。您说:“自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可以说我们之间始终是,或者说几乎始终是闪耀着阳光。”毕加索还送过您一张早年头发覆额时的照片,并在照片上写了一行题词:掌心上的太阳。您常常凝视着照片,赞叹:毕加索本身就是一轮太阳。他用自己的全部热量,照射、灼热,甚至于融化一切靠近他身边的东西。

我不喜欢融化这个词。不喜欢。融化意味着化为一汪水,或者一堆灰烬。假如,您也融化了,我想,恐怕我就不再会对您持有多少敬意。您没有融化。

那一个炎炎夏日的清晨,在几乎空旷无物的大厅里,您伫立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注视着厅外的花园和园外的大海,毕加索沉默地注视着您。友谊已出现裂痕。一只狗突然闯了进来,嘴里衔着一块游戏木片,看见您,狗就把木片放在了您的脚边。您深知毕加索一向疏财,常常在瓷砖地上赤足踱步,并随意乱扔烟头,所以,您也就顺手捡起那块木片,并把它贴着拼花地板向一个屋角扔去,狗一阵狂喜,吠了几声,纵身向那块游戏木片扑过去。忽然,您的耳边响起毕加索粗暴的话音——它犹如来自梦境:“这儿可不是您玩狗的地方。”您呆了。从那时些,毕加索对您来说,已再不复存在,您毅然痛下决心:再也不见毕加索。

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您与他不期而遇。您和您的丈夫正在一家餐厅里用餐,毕加索也来了。除了礼节性的问题、祝贺,午餐结束时,他默默地走到您面前,默默地凝视着您,又默默地咽回一声叹息,先您一步而去。从此,您与他再没有相会。

很洒脱的结尾。想起来,纠缠着遗憾的回味。其实,在老头儿心灵最隐秘的角落,依然裹藏着普通人一样的庸俗:他是画坛巨擘,而您不过是一个年轻女子,您的才华要靠他的提携和帮助。他兴致勃勃地为您的诗作插图,但当他在书目单上发现自己的姓氏之后印上了多梅尔格(《巴黎女子》一书的插图者)的大名,便极其光火,竟拂袖而去……他毕竟是您掌心上的太阳呀!您肯定没有这样想过他。

我们这儿有一句说了几千年的老话:夫贵妻荣。一个女子,不管心灵多么肮脏,容貌多么丑陋,只要有一个好男人,她便可以春风得意,盛气凌人。因为,周围多少有些人害怕她的枕边风。即使身居高位的男人早已不再爱她,对待她像吆喝一条狗,她也会跪倒在那个男人的脚下,心里窝着恨,脸上堆着笑,舍不得扔掉那根啃了又啃的肉骨头——夫贵妻荣。您不信真是这样。我就见过这样的夫人,自以为掌心上也捧着一轮太阳,时时刻刻都高出旁边的女人一等,连说话也比旁边的女人神气几分。“她丈夫是开汽车的。”还常常这样鄙夷不屑地对人咬耳朵。开汽车的丈夫在家里对妻子并不乏温存。可在她自己冷冷清清的家中,丈夫永远是至高无上的圣人,举止言谈之间只有命令,而她却只有服从的份,像一块被扔过来又扔过去的旧抹布。即使这样,三五个女人聚集在一起,还是口口声声把那一个不能算作丈夫的挂在嘴边。女人真的就离不开男人?

您不要嘲笑,拉波特。您是诗人,诗人的心里永远会有灿烂的阳光照耀,所以,您平静地离开了您掌心上的太阳,留下这些温和的文字,为我们廓清了笼罩着毕加索的疑云。

只是,您也不必自责:“在与毕加索私人情谊发展至重要的阶段,没有能达到与他相应的高度。”这又何必?

寻找自己

寻找自己是活出自己的个性活出自已的人格活出自己的洒脱。

维群

人活着常把自己活丢了。这不是笑话。两千年前的庄子做梦,梦见蝴蝶,醒来后不知自己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庄子,活活把个人弄丢了。佛经上记载,舍多那尊者正要进鸠摩罗多房间,罗多把门关起来。舍多那在外敲门,罗多道:“屋里没人。”《封神榜》中,姜太公封神,封来封去诸神归位,惟独忘了自己。

看来,人需要寻找自己。

其实自己不会丢,但人的意识中常常失落了自我,一个失落了自我的人是福是祸呢?

人到中年,忘我地生活,老人病了,爱人不高兴了,孩子耍小性了,中年就像消防队员,哪有“火情”就冲向哪,生活淹没了自我。有的人忘我的抓权争官,权比命重官比娘亲,这般人连自己都没了,眼里还装得下谁?

所以圣人说:日三省乎己。

每天要多次地自己反省,检查自己的品行,这可以说是寻找自己。然而人常常是因为自己而把自己失落了。

构筑一个家,弄个一官半职,多挣几个钱,于是处心积虑,于是处处逢迎,于是不管不顾,这些为了谁?还是为自己。然而“自己”如同眼睫毛,当眼前全是眼睫毛时,反而有“睫不自见”了。一心只为一己之利而取而争而奋斗时,这样的人彻彻底底失去了自己。

评职称时,为凑论文凑著作,无山而强为其山。这使人想起旧时的科考,有几人真的喜欢那枯燥的八股文?连蒲松龄这样的人也未能免俗,胡子一大把的还去赶考,倘若把精力全用在《聊斋志异》上,大概更能体现蒲老先生的才气思想。

人活着要活出个自己。

许多人是活给别人看的。他们怕同事邻居亲属那双眼那张嘴那对耳朵。穿红了怕说俗,穿白了怕说素;不笑了忧人说臭气,大笑了忧人说牛气。至于交友恋爱,把别人的话当成一杆秤,往来酬酢,更是把领导的眼神作为指南针,这真应了一句话,他心中谁都有,惟独没有他自己。

于是想起了一个笑话:某甲过沟,将一神像扛来搭在沟沿上,踩着走过去;某乙见了,诚惶诚恐扶起佛像又是磕又是拜,于是神迁怒于某乙,而对某甲无奈何。生活常常属于某甲这种只有“自己”的人,而最终受人戳戳点点的正是某乙这种为讨好为祈福为圆滑而失落自己的人。

人皆有私念私欲,私念私欲膨胀时,“自己”反而被挤没了,寻找自己不是像看管一个物件,紧紧抓在手中就得到了就不会失落了。寻找自己是活出自己的个性活出自已的人格活出自己的洒脱。不必看谁的脸色,不需战战兢兢左顾右盼,于是想起这么一副联语,录出以共赏——脬躁一分,到处遍招尤悔;

因循二字,从来误尽英雄。

亦难亦苦奋斗路

我的成功是汗水和泪水凝成的,更是毅力、志气铸就的。

杜春燕

我和丈夫原来都是牡丹江市民族服装厂的工人。1991年,企业宣布停产,我们夫妻两个同时成了下岗职工。那一年我27岁。

屋漏偏遭连阴雨,孩子生病了,可我哪有钱呢?一次,给儿子打针,还差1块5毛钱交不上,取不出药。看着儿子烧得发红的小脸,我急得失声痛哭。当一位好心人为我交上这仅仅够买一支雪糕的救命钱时,我给她跪下了。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