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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孙逸仙造革命排满兴汉(2)

明公,这颗炸弹从何而起?缘由康梁出走时,经英人保护,送至香港,又游历各国,召集同党,立了一个保皇会。凡在外侨民,被他联络不少。此时单讲一个大伟人,原来是广东人,姓孙名文,字逸仙。少小时在教会堂肄业,把平等博爱道理时常讲解。他阅洪、杨历史,就把排满兴汉宗旨注入脑筋。及见康梁立保皇会,他想与自己宗旨不合,遂入广州医学校内习医。学成后,遂在广州借行医为名,结识几个同志,立个秘密会社。同志越聚越多,又改为“兴中会”,自己做会长。曾冒险入京,会晤李鸿章,谈些革命事体,李辞年老。复入广州,凑集银钱,向外国购办枪械,指望约期举事,不料事泄,粤督购捕甚急,他逃至外国。粤督又飞电各国公使,秘密访拿。有一个同志史坚如,他想杀两广总督德寿,不意被德寿拿住正法。又有唐才常,想在汉口起事,占住两湖,又被鄂督拿住正法。又联络广州三合会首郑弼臣,在惠州发难,亦遭失败。他如湖南人黄兴,湖北人蔡元培、章炳麟,在上海结社,开设报馆,鼓吹革命;四川人邹容,造《革命军》册。均因事泄,或逃或亡。迨至光绪三十一年七月,有桐城人吴樾,闻清廷派五大臣出洋观政,遂奋臂而起,怀着炸弹,暗行入京,将到车站,正遇五大臣入站,即取出炸弹,平空飞去。岗警闻声,即行搜查,不见影响,惟见火车外面有数个死尸,除被炸仆人外,尚有一尸无人识者,细检身中,只有名片一张,上书“吴樾”,下书“湖北人”三字,遂料为革命党人。闹了月余,方得平静。当时五大臣经此一吓,皆不愿出洋。清廷又另派尚其亨、李盛驿等五大臣驾舰出游,由美转英达德,考察各国政治,即从外洋拟了一折,将各国宪政详叙一遍,电奏清廷,请速改行立宪政体。慈禧太后见了此折,心中尚不决。至次年七月,五大臣返国,两宫召见数次,五大臣遂各抒己见,说得委婉可听。于光绪三十二年七月,颁发立宪上谕一道,派载泽等编纂新官制及编制馆等。命亲王奕劻为总核大臣。亲王奕劻具折陈奏,除军机处仍旧外,把六部改为十一部,每部设正副员各一,无分满、汉,算是京内官制改革。外省由督抚以下,亦照新编增定官制设额,就算是外省官制改革。复开宪政,编查馆建资政院,中央立统计处,外省设调查局。派汪大燮等分赴英、德、日考察宪法。

清廷正在忙碌,忽报革命党赵声肇乱萍乡,嗣后闻萍乡戒严,革命党皆被获住正法,惟赵声一人逃匿无踪,现在督抚已饬所属密拿,萍乡已安静如常。至光绪三十三年,安庆大阅,安徽巡抚恩铭被革命党中伟人徐锡麟击毙。徐本绍兴人,曾中癸卯科副贡,在绍兴办几所学堂,得了两个学生,一叫陈伯平,一叫马宗汉。后他二人赴东留学,学成回国,徐与二人谈起宗旨,竟尔相合,徐遂联络同志,结成一团体。把前立大通学校认真接办,暗隐作革命军。后同乡陶成章劝徐厕身仕途,以便暗中行事。徐遂纳款捐官,补授安徽候补道。徐谈风适中恩抚意,恩抚就委他作陆军小学堂总办,兼委他作巡警会办。徐得此差,正中下怀,暗中通信海外,托同志密运军火,相时而动。不料两江总督端方发来密电,内称党人潜入皖省,叫恩抚查拿严办。恩抚即召徐进见,将电文给徐看过,徐佯作不知,略谈数句,不过叫徐认真查拿。徐退后,即与马、陈密商,谋以先发制人之策。于光绪三十三年,值安庆大阅,锡麟遂传集全堂学生发难,自己首先掷弹,将恩抚击毙。各官逸出,当将陈伯平击死,马宗汉擒获。复由方医家将徐获住,带至督练公所,经藩司冯煦审问,徐遂具供毕,掷公案前。藩司得实,拟照张汶祥刺马案惩办。一面电奏北京,一面将徐、马收监。

不一日旨下,照电惩办,即将徐、马正法。

皖事方了,粤事又兴。自洪、杨事败后,余党隐姓埋名,遁迹江湖,多闻革命党起,遂乘势出头。以“三点会”、“三合会”为名,暗隐洪天王的姓。革命党人就利用这两会,暗与通信,叫他起事。因此,广东省境乱事纷起,官兵一出马,把这会党击得四散无踪。惟直督袁世凯、鄂督张之洞,以内忧外患,各校学生好谈革命,一奏请实行立宪,一奏请设存古学堂,以挽颓风。清廷遂将两督召京,均授军机大臣,以化满、汉界域。令内外大员条陈办法,各员条陈不一。慈禧太后接阅,遂改考查馆为宪政编查馆,叫他按年筹备,拟自光绪三十四年起,至四十二年止,所有预定各事,陆续办齐,按年列表,上陈慈鉴。宫中意见,以为谕旨一下,可以消弭祸患。哪知民情愈焰,民志愈张,所有提议,一桩一件,都来与政府交涉,军机处真是忙得无闲。忽报广西镇南关被革命党夺去三座炮台。旨下切责,令桂抚指日克复。桂抚接旨,忙调兵将与革命军对敌,清军各样完备,革命军只是孤注,相持数日,遂四散逃走外洋。桂抚报捷,旨下升赏有功。到光绪三十四年,忽日本公使来了一个照会:内称粤海关扣留汽船,侮辱国旗,要求外务部赔偿损失云云。外务部吓得心慌,正想拍电去问,忽粤督传来译文,系日本二辰丸私运军火接济党人,被海关查获,搜得枪枝子弹各数十箱。当将该船扣留,卸去国旗云云。偏日使不肯承认,硬与清廷交涉,竟用强权手段,弄得外务部无法,只得赔款谢罪,方才了结。

时正值太后万寿,光绪帝前往拜寿。太后见帝抱病,形容枯槁,未免动心。光绪病日渐沉重,太后遂议立醇王子溥仪为嗣王,大臣纷议不一。太后道:“我已决意立醇王子溥仪,不必多议。”饬醇王子溥仪入宫,授醇王为监国协政王。光绪帝时两目紧闭,气喘吁吁,昏迷不醒,太后命宫监取出长寿衣,帝用手阻拦,不肯即穿。太后见帝不愿穿衣,便令从缓。顷刻驾崩,时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太后见帝已崩,急急回宫,传谕降帝遗诏,并颁新帝登基喜诏。庆王阅毕,禀太后道:“新皇入嗣,是承继穆宗,还是承继大行皇帝?”太后道:“自然承继穆宗。”庆王道:“承继穆宗,置大行于何地?不如兼祧,两全其美。”太后即令庆王拟旨。

庆王拟毕,皇太后阅过,大行皇帝才算有嗣。次日,太后即召军机与协政王商议,用新皇名目颁发上谕。一切礼制已毕,不料太后忽然有病。自知不起,即召王大臣道:“此后一切国政,归协政王办理。”令军机大臣拟旨。到了晚间,太后渐渐昏沉,随即薨逝。

时仅两日,遭了两层国丧,宫中非常忙碌,越日传布遗诏,备办丧礼,协政王扶溥仪登基。以次年正月为宣统元年,颁告天下。

不料安徽又起革命,京中惊慌异常,后来查探明白,乃知是炮队队官熊成基,因徐死后,心怀不平,值炮队营正目范传甲与徐故交,徐死后,抚尸大恸,被抚院看见,当时逃脱。今闻两宫崩逝,暗至安庆,运动成基。成基应允,即召营兵宣布革命,营兵均皆赞成。于十一月二十六日颁布命令,又召弁目薛哲在城接应,至期全队出发,先至枪械室,又至子药库,抢了枪弹,只望直趋入城,不料城门已闭,又不见薛哲接应,遂于沿城小山上架炮轰城,连放数炮,城不能破,反被城内还击,伤死多人。心正着忙,忽闻长江水师奉江督端方命令,来援安庆。成基料不能支,遂率众而逃。途中闻范传甲谋刺大吏不遂,被获,业已正法。成基遂走辽东。到了宣统二年,载洵出使英国,成基想于路中行刺,不得下手,拟回国时再行谋刺,遂邀石往宽、喻培伦相助。不料事未即发,身已就擒,遂解至吉林。由巡抚讯供不讳,随即就义。

且说协政王见四方平静,遂想起光绪帝临死遗嘱,着他亟图报复。一日,协政王召集各亲王大臣至邸中,取出遗嘱,乃是光绪帝亲笔朱书“袁世凯处死”五个大字。庆王道:“这事行不得,畿辅兵权,统在他一人手中,恐激变军心。现闻他有足疾,不如给他数天假,再作计较。”只得照庆王意计划。世凯亦闻风声,遂以足疾为名,辞职回籍。协政王命他开缺回籍。他即收拾行李,回项城原籍养疴。协政王见老袁已去,遂调江督端方任直督,辅卫京畿,这且不提。

宣统二年,朝鲜国被日本吞并,国王被废,亚东震动。各省政团纷纷派代表赴北京,呈请愿书,清政府不允。于是革命党密谋益急。粤人汪兆铭等纠集同志,创办民报馆,自为主任,鼓吹革命,又被日本兵干涉,不准发行。兆铭遂回国,一意决计办革命事体,潜至北京,与同志黄树中在前门外开一照相馆,暗中布置,不料被巡警窥破,报知警官,带领多人到馆,将汪、黄拿去。

二人知事已泄,遂随巡警至厅。厅长问明姓名,二人直供不讳。遂交民政部尚书善耆问明后,随报知协政王。协政王道:“他图谋不轨,理宜重办。”善耆道:“革命党人,如此办法,尚不怕死,纵把他二人杀死,他们越聚越多,办也办不完,不如将他收禁,使他感恩,或可消除。”摄政王照允,便将汪、黄送交法部狱中监禁。

不说汪、黄失败。且说赵声、黄兴一班首领,商议欲先夺广东为根据地,再谋他省,以便扩张。又从南洋筹集二十余万金,由外洋购办大批军械,恐路中盘查,遂用女革命党运入广州,租了多间大房,屋门上贴某某公馆条,或某某工厂字样,又把各种文书及营中告示,并保护外人告示,照会各领事文约,一切预备停当,专等相机而动。其时已是宣统三年,清廷欲实行立宪,开设国会,饬民政部令国会请愿团速行解散,不准逗留,倘有不遵,即行拿办。各代表纷纷出京,大张物议。革命党见机会已到,遂公推黄兴为总司令,集合同志,约宣统三年四月朔举行。不料至期,温生财将粤将军孚琦刺死,当场被获,问后正法。黄兴等闻信,顿足不已道:“此为温生财所误。”遂召同志密议,论议不一。独黄兴主张先期举事。时省城格外戒严,黄兴道:“与其束手待死,不如冒险,尚可保全。”遂于下午六点钟,着敢死团坐了轿子,充作拜客,直向督署抬入。一进大门,哔哔拍拍,乱掷炸弹。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