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当甜点。"她说。
乔治笑起来，将车子开上车道。
"看到克莉丝汀真令人高兴，"伊娃说，"她的新男友也很不错，对吧？"
"是啊。而且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是今天莎拉不在旁边真好。"乔治带着鼓励的眼神看着她，"你不觉得吗？今晚你跟宝宝处得很开心。你看起来也放松许多。"
"是因为酒的关系。"伊娃下车，伸展着四肢，夜晚沁凉清爽。"日间托育也帮了大忙。"她得承认每周三次、每次三小时的托育时间，正好足够让她做些想做的事，她可以阅读、构思回去上课用的新教材。他们找的托育中心宽敞明亮，有两个年轻老师，伊娃一把安放到地板上，安就开心地伸手去抓彩色方块。托育中心带来了改变。它让伊娃感觉时间更余裕，感觉自己能够成功地养育安，能够做好母亲的角色。
伊娃弯下腰抱宝宝，安在她臂弯里挣扎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睡。
她打开门，屋里有种味道。
"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乔治边说边进门。
伊娃往房里面多走了两步，停下来，仰起脸深呼吸，试着辨识出这个熟悉的味道。然后她转身，牢牢地看着乔治的眼睛。
"广藿香味，"她说，"这是莎拉擦的精油味道。"
"莎拉？我以为她今天没来。"
伊娃摇头，"她是没来。"
乔治沉默了半晌，"她怎么进来的？"
他再次看向伊娃，伊娃将宝宝交给他，走向前门动手检查门锁，她皱起眉头。
"怎么了？"乔治问道，伊娃走下前门外的石阶，蹲在花旁，抓起地上的橡胶假石。
她摇动那块石头，里面没有东西。没有声音，伊娃觉得身体里仿佛有盏电灯忽明忽灭。她可以感觉到莎拉就在身后，就在他们视线以外的某处，非常接近。她倏地站起，回头看着乔治。"我们跟她说过，我们家就是她家。"伊娃说。
"但这不是她家，"乔治回应，"从来都不是。"
"我会跟她谈一谈，"伊娃说，"我会把钥匙拿回来。"她将那颗橡胶假石放进口袋，用手紧紧握着。
06
伊娃决定不要在家里跟莎拉谈这件事，在外面谈或许会比较容易。她在剑桥市的人生意大利面餐厅订了星期六的位子。"我们一起吃午餐吧。"伊娃说。
"好啊。我也有事要跟你说。"莎拉回应，伊娃一阵不安。
伊娃跟乔治说她约了莎拉吃午餐时，乔治询问是否需要他到场。"我可以扮黑脸，你来扮白脸。"伊娃摇头，这都是她的错。她鼓励莎拉与他们亲近，鼓励她成为他们家的一分子，才让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得自己解决问题。
"艾比和杰克是否应该在场？"乔治问。
伊娃原本不想打给他们，她已经很不想吃这顿饭了。
"就打吧，"乔治对她说，"也许他们会想出席。"
"希望如此。"
伊娃在艾比上班时打给她，试着让这一切听起来不是艾比或杰克的错。"她闯进我们家，"伊娃说，"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
"她闯进你们家？"艾比沉默了一会，"我以为她已经没有那么常去你们那边了，她一直忙着功课、念书和──"
"她每天都来。连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也进来。你不知道吗？"
"我不懂──你是说她偷东西？"
"没有，但她不能趁没人在家的时候进屋里。我打给你，因为她是你女儿。"
"她做错事的时候就是我女儿了？"
"我没这样说。"
"你不需要说。"艾比清清喉咙，"要当拯救别人小孩的英雄很简单，是吧？"艾比平静地继续说，"你不用拉住她的手臂，叫她不要在马路上奔跑，然后因为她责怪你弄痛她而难受地站在那里。不用大声吼她，叫她把床铺好和念书，并且在她没这么做的时候，想着什么才是适合的惩罚方式。她不会像她有时候伤我们心那样地让你们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