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现在巴不得赵德芳能立刻回朝,“谁家子女年岁相仿?”
“武威郡王有一女名唤石保吉年已二八,郡王长子石伟、石保兴与八贤王在秦凤路见过几面,圣上若是促成此事,两方一定大为愿意。”
“武威郡王石守信,随我赵家南征北战,一统天下之后又主动请辞,这种淡泊名利之人,理应有朕为其后人赐婚,以示优厚。”
石守信是自愿请辞的么,还不是魏王赵普的阴谋,完事之后赵普三次入相,获封魏王,石守信这些大将军只被封为郡王还不世袭罔顾,这些话郭槐自然不敢说出口,只在心里腹议一下罢了。
太宗随即宣武威郡王进宫,石守信已经五十多岁,挺拔的身材也开始有些佝偻,须发花白,太宗也曾和石守信一起并肩作战过,看到石守信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唏嘘不已。
“石将军怎么这么老态?”
太宗没有叫石守信郡王而是叫他石将军,显然是想起了那些并肩作战的岁月,石守信从座位上起身,“圣上,石某虽然老了,但照样不逊廉颇,圣上要有调遣,万死不辞!”
近来辽国频频在边境增兵,石守信会错了意,以为太宗要派他上前线,“石将军英武,朕早就知晓,辽国随陈兵边境,但还未曾南下,朕已经派寇准前出使辽国。”
石守信重新坐下,“那圣上宣石某进宫可是有别的事情?石某是个粗人只会上阵杀敌,恐怕不能为圣上分忧。”
“朕听说石将军膝下有一女,不知可曾许配他人?”
“小女石保吉尚未许配他人。”
“那朕要是为她赐婚,石将军可愿意?”
石守信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是哪家少年郎让圣人如此厚爱?”
太宗笑道,“难道我赵家就没有好儿郎值得朕赐婚?”
“石某不敢。”
“我那侄儿这次以身犯险立了大功,可是朕却不是很欢喜,石将军知道为什么?”
石守信汗都下来了,伴君如伴虎,太宗这句话到底应该怎么回答,只好装傻充愣,“石某不知。”
太宗叹了口气,“朕也经历过战场厮杀,我那侄儿不通武艺,战场凶险,他又未曾娶妻生子,这万一有个闪失,朕以后有何面目去见兄长?”
太宗见石守信点头,“石将军,我侄儿贵为八千岁,迎娶令爱应该不会委屈了她,不知石将军可愿割爱?”
“小女蒙圣上赐婚,石某感激涕零,石某明日就将小女的生辰八字送进宫来,请钦天监一算。”
太宗点点头,“如此甚好,来人,赏石将军锦缎二十匹。”
武威郡王府,“真的?哈哈哈,妹子,那个赵德芳我见过,是个精明人,以后妹子嫁过去,我就是他大舅哥了。”
石保吉睫毛低垂,“哥哥就会说笑,那八王爷在秦凤路杀了十万西夏兵(谣传),肯定是个鲁莽武夫。”
“瞎说,哪有十万那么多,战报上不过才三万,你可不要道听途说。”
“三万也是人啊。”
石伟越解释越乱,连连摆手,“哎呀,你听过那曲青玉案么?府中歌妓唱过的。”
“听过啊,怎么了?”
“那就是赵德芳在上元节赏灯是斥责辽国王爷之后写下的,能写出这种曲的人,能是粗人么?”
石保吉两颊绯红,“还要钦天监算过,哥哥着什么急。”
石伟刚要再逗逗小妹,父亲石守信就走了进来,“父亲!”石伟凑上来,“父亲,以后我就是赵德芳的大舅子了,您就是他的岳父了。”
“这值得开心么?”
石伟一愣,“这有什么不开心的?”
“鲁莽小子,你懂什么!赵德芳是太祖之子,现在太宗弟承兄位,能否容得下赵德芳还是两说。现在边关将士大败西夏人,朝堂封赏迟迟不下,反而要为赵德芳赐婚,还不是想让他回京。汴京水深,万一赵德芳走错一步,你妹妹的终身就所托非人了。”
“那,父亲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把妹妹送回陈州去?”
“胡闹,我从宫里出来圣上肯定派人盯着,你妹妹一走就是欺君大罪,明日我将生辰八字送进宫去,再看情况。”
石保吉等父亲走远了,“哥哥每个月还要去秦凤路进货?”
“是啊,不过现在都是派下人去做,跑一趟来回太远。”
“小妹有一事相求,下个月哥哥亲自去秦凤路,告诉赵德芳无论如何不要回京。”
石伟诧异的看着石保吉,“妹妹,你这是?”
石保吉轻咬嘴唇,“父亲说的对,若是赵德芳出事难免连累咱家,不如让他不要回来,这婚事就能一直拖下去。”
“好吧,到时候我去一趟。”
石守信在窗外听完两人对话,摇着头走开了。
钦天监上奏太宗,“武威郡王之女与八贤王八字大凶,有血光之灾,不宜结亲。”太宗打还所奏,责令钦天监再算,钦天监再算之后还是不宜结亲,太宗再次打还。
钦天监卫朴无奈,带领钦天监二十六名官员在宫门前长跪,再次上奏,太宗责斥卫朴演算有误,将卫朴削职为民,同时被贬官的还有十名钦天监官员,剩下的官员口风大变,纷纷上奏此乃天作之合。
太宗降旨,“八贤王赵德芳以身犯险立下不世之功,今查武威郡王之女贤良淑德,钦天监演算两人八字为天作之合,特将其赐婚给八贤王。”“秦凤路、永兴军路将士拼死杀敌,大败西夏贼寇,每人赏一个月俸禄、全部进级一等。赦免狄青、朱武罪状,韩琦、种谔擅自挑起战争,本应重罚,念在西夏时时寇掠两人守土有功,功过相抵,赏赐三个月俸禄。”“富弼、索超,未经许可擅自进入敌境,本应锁拿问罪,念在当时敌方空虚,往来禀报会贻误战机,功过相抵,赏赐三个月俸禄,两人自书请罪送往汴京。”“李宪斩杀敌军大将,大功一件,着令李宪自接旨之日起,即刻返京,自有封赏。令李宪所奏马匹牛羊处置,我朝无好草场可以牧马,着令两路自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