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斯城的大公爵府,安妮丝嬷嬷一手揪着一个男孩子的耳朵,一手拿着一枝刚刚从院中围墙上扯下的藤蔓,走在通往少公爵书房的黑色大理石道上。
“臭小子!好事不做,坏事倒给我惹了一大堆。说吧!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连剑都输给了德琳安黛少公爵,看我不打的你满地叫。哼!”安妮丝嬷嬷紧皱起大大的鼻子,脸色像一只看到红色布的公牛一样。拖着男孩走到书房大门前,走在石道上的几个仆人自觉的让出一条路,低首站立。等他们走过后才抬头瞧了一眼背影。目光中充满同情。这场景前几天才出现。现在又重演了。
“嬷嬷,赫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呀!不要啦…”那个叫赫隆的少年奋力地想挣扎揪着他耳朵的大手,却无奈被重重地扯住,痛得龇牙咧嘴地求饶。
安妮丝嬷嬷粗暴的一脚踹开了书房的大门,拉着赫隆进了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显然,一定要有什么事刺激到了平日里外表慈祥的安妮丝嬷嬷。
两个打杂的仆人在走廊边上低低索语着,不时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书房。
“你说那安妮丝嬷嬷干嘛发那么大火,少公爵毕竟是个孩子嘛!”
“你刚来不久,不知道,少公爵一点都不像他父亲那般稳重,一天早晚不停地在外面到处惹事,听说昨晚少公爵有偷偷跑去和德琳安黛公爵的小儿子决斗,还赌上了自己那柄价值连城的宝剑呢。安妮丝嬷嬷也是奉了公爵的命令来这里管教的,听说啊,她以前还是瑞萨尔城出了名的严师,在她教出来的学生中,几乎有一半成为了将军|、公爵之类的高职呢!公爵一定是有意传位给他了。”
“什么…你说瑞萨尔城吗?我记得那里好像被魔鬼诅咒过的…”
“嘘——这种事不要再说了,千万不可以,记得!”
.....。
书房里一阵阵的抽打声和惨叫声不断的传出来,吓得两个女仆撒脚就跑。半个小时后,安妮丝嬷嬷哼着走出了书房,转身在门上了一把厚厚的大锁,然后从容的提着宽大的围裙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地离开了书房。临走时还彪了一眼正在私下讨论的女仆们。只见那群在窃窃私语的女仆立刻作鸟兽散了。深怕她怪罪下来。
“呜呜呜…。好痛啊…。”房间里的赫隆捂着屁股,一脸的可怜样的他一点也没有做公爵的样子。他的手、脚、屁股和大脚都伤痕累累。痛得他死去活来的,躺在地上乱滚撒泼。
“哼,我就不信了,德琳安黛这混蛋居然把我的剑给抢走了!晚上我就去夺回来!好疼.。呜呜呜”赫隆嘟了嘟嘴恶狠狠的自言自语着。平躺在地上望着屋顶的天窗发呆,想着逃出这个让他感到恐惧的房间的办法。
一片雪花落在薇雅的额头上,冰冷的触感使她睁开了双眸。
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平静地靠在墙角,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薇雅睡眼有点惺忪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股暖意从心底流出,冰冷的手不禁伸出去抚少年的脸。
他们是孤儿,生下来就被遗弃,哥哥沫桑迪于妹妹薇雅一直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艰苦。但却很开心。虽然是这样,薇雅还是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哥哥。她泪水在眼瞳中打转,却迟迟不肯流出。
沫桑迪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摸他的脸,于是醒了过来,薇雅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蜷缩着身子,依靠在沫桑迪身上,像一只小猫般的蜷缩这身躯。沫桑迪微笑着抽出了被薇雅压住的手,轻抚她的金色长发,悄声到:“小雅,我亲爱的妹妹,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薇雅有点吃惊地抬头看着身边的哥哥,只见少年笑着,碧蓝色的双瞳深邃如海,表情很平静,平静的让人感到害怕,她的内心因为这句话顿时乱成一团。
“哥哥,为什么要这样说,你要去哪里,薇雅不想一个人…”薇雅终于流出了眼泪,在沫桑迪的腹上变成了一朵朵白色玫瑰。
是啊!她就是这么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奋不顾身的去守护她,自己又怎能告诉她真相呢!沫桑迪身体一阵颤抖,怀中的薇雅抱得更紧了,生怕他离开,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沫桑迪轻叹了口气,抚了抚薇雅光滑而冰冷的额头,俯身轻轻一吻。算了,就算是告诉了她,也无法阻止她的命运。那就让这样安静的生活在持续一段时间吧
“不管发生什么事,哥哥一直都在,不要怕,我亲爱的妹妹,我永远都会守护你。”沫桑迪从腹上的那一丛玫瑰花里折下一朵,将多余的花柄去掉,别在薇雅那头金黄色的长发上。
“瞧,小雅就像圣洁的天使一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