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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菲尼路瓦贵族

波门隐和织云锦深深地对视了一眼,他们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似乎藏着沉沉的心事。

“母亲是个平凡的女人,但却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女人,父亲是这么说的,他说能娶母亲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事情。然而一个平凡的母亲对子女的爱是我们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的,也许只是一句玩笑的话,却成了母亲一辈子的梦想。”

瑞奥拉走到窗前,顺手拿起了花盆中的一束鲜花,“在河兹尔镇生活的日子,是我和妹妹童年最快乐的日子,有一次艾兰特的国王出巡,经过河兹尔镇,镇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去围观了,当然我和妹妹也去了,国王从我们面前经过的时候,我努力抑制住了自己的心跳,就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国王耀眼的光芒似乎比太阳还要明亮,所有的人民都跪倒在地,为了伟大的艾兰特国王。”

瑞奥拉放回了手中的鲜花,接着说道:“之后的几天,我一直沉浸在那一天之中,国王高大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一直挥之不去。直到一个午后,母亲问起我和妹妹的梦想是什么,当时的我居然可笑地说我也想要一顶像艾兰特国王那样的皇冠,妹妹则在一旁附和着说要鲜花做的,谁知我们的这句毫无梦想可言的话语,却成了母亲一生的梦想。”

艾特娅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屋内,她听着瑞奥拉诉说着自己的母亲,她没有打断,只是依靠在墙角,默默地抹着眼泪。

“后来母亲随着父亲一起去别的城镇办理公事,每到一个城镇她都会去寻找这个城镇最美丽的鲜花,一直几年都没有中断过。直到有一天,母亲笑着对我和妹妹说,她很快就能够给我们一顶用鲜花做成的皇冠。我和妹妹兴奋地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可是谁又曾想到,那竟是母亲最后一次对我们微笑。”

“到底发什么了什么?”织云锦问道。

“那一年,我们全家都在瓦纳镇,据说瓦纳镇有一座山,山上有一种特别美丽的鲜花,但是很少有人能采到那种鲜花,因为那座山异常的陡峭,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就连行动都非常困难,可是母亲却执意要去,她说皇冠的冠部就差这种鲜花了,她要给我们做一个全世界最美丽的皇冠,母亲走的时候亲吻了我和妹妹的额头,说她很快就会回来,我们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站在屋前一直守候着母亲的归来,可是直到天黑母亲都没有回来,一直都没有回来。”

艾特娅已经在角落泣不成声。

“两天之后父亲抱着母亲的尸体回来了,他没有说话,仆人们说母亲是在悬崖下被发现的,我们看见母亲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眶中的眼泪模糊了我们的视线,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母亲的手里,握着那种美丽的鲜花。我绝望地大叫着,我说爸爸,母亲还能不能活过来了,父亲只是摇着头,我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如果不是我可笑的想法,母亲也不会丢了性命,我只记得当时全世界都安静了,我想哭却没有了眼泪,后来我就不省人事了。”

“哥——”艾特娅朝着瑞奥拉摇头,像是在告诉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也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我只知道我的世界里少了一个人,一个我最爱的人,父亲将我和妹妹抱在怀里,他说瑞奥拉艾特娅,你们要坚强。然后父亲拿出了那顶母亲付出一生做成的皇冠,我接过皇冠,将它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我说爸爸,母亲一直都在,不是吗?父亲对我笑了笑,将我们抱得更紧了。后来的日子里,我变得不爱说话,我每天夜里都会想起母亲的微笑,那是全世界最美的微笑。”

“够了,哥哥!”艾特娅突然大叫起来,她埋藏在心灵深处的回忆,此刻正向漩涡般向外涌。

瑞奥拉转过身来,他对着波门隐和织云锦说道:“对不起,两位老师,请恕我没有控制住自己,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

“瑞奥拉,勾起你痛苦的回忆确实抱歉。”织云锦内疚地说道。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找个倾诉的对象,谢谢你们。”瑞奥拉就像他说的那样,无比的坚强。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仆人们纷纷忙碌了起来。

“看来是父亲回来了。”瑞奥拉说道。

“那我们该去拜访下尊敬的贵族大人。”波门隐急着打破目前这个悲伤的氛围。

“差不多也到了午餐的时间了,请两位老师一起去餐厅用餐。”瑞奥拉说完就朝着楼下走去,波门隐和织云锦也跟了过去。

艾特娅静静地站在原地,她抹了抹红肿的双眼,喃喃说道:“瑞奥拉,今天的你和以前好像,我也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叫过你哥哥了,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坚强的话,我宁愿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平淡地生活下去,我宁愿不要遇见劳伦特比公爵。”

艾特娅擦干了眼泪,向餐厅走去。

餐厅也是预料之中的豪华,一张长长的银制餐桌摆放在餐厅的中央,餐桌两旁站满了服侍用餐的仆人,最前端坐着一位十分高贵的中年人。

“父亲,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织云老师和波门老师。”瑞奥拉说道。

“非常欢迎来到帕加斯德公馆,尊敬的老师。”中年人说道。

波门隐和织云锦连忙双手作揖,“不敢当,不敢当,请问大人您的大名。”

“在下菲尼路瓦,初来莱茵镇,瑞奥拉和艾特娅承蒙两位照顾了。”菲尼路瓦站起身来,“两位请坐。”

波门隐和织云锦坐在了餐桌的一侧,瑞奥拉和艾特娅坐在了另一侧。

仆人们纷纷将午餐端上了桌,都是一些非常珍贵罕见的食物。

波门隐看着这些食物,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也许这就是普通人和贵族之间的差距。

“菲尼路瓦大人,首先我要向您表示祝贺,瑞奥拉和艾特娅这次都通过了中级秘术考试,尤其是瑞奥拉,获得了学院第一名的成绩。”织云锦说道。

“是吗?我对他们还有点不放心呢,这样真是太好了,一定是老师你们教得好,我由衷地感谢你们!”

“菲尼路瓦大人,您太客气了。”

波门隐一边享受着午餐,一边偷偷摸摸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贵族,今天的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如果之前怀疑他们身份是因为猜测的话,现在坐在他眼前的人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怀疑他们的身份。

午餐的时间永远是过的最快的,他们轻松地说笑着,波门隐发现这位菲尼路瓦贵族并不像其他贵族一样不苟言笑,相反,他觉得这位菲尼路瓦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完全不彰显他高贵的贵族身份,这让波门隐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临走的时候菲尼路瓦目送了他们很久,还一直让他们有空多来公馆坐坐,要不然公馆就显得太冷清了。

波门隐和织云锦满意地离开了帕加斯德公馆。

菲尼路瓦站在公馆中,一直看着金色大门紧紧地关闭,然后他转身对着瑞奥拉和艾特娅说道:“看来我们已经被怀疑了。”

“主人,我不觉得他们有什么恶意。”瑞奥拉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劳伦特比公爵给我的这个身份,足以应对这个偏远的城镇。”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佩服主人你的演技。”瑞奥拉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们最好给我小心点,尤其是你,瑞奥拉,他们这次来公馆一定是因为你在考试中表现的太过显眼,今后你们要多注意自己的举动,这两位老师都是聪明人,特别是那个叫波门隐的,要格外小心。”

“是,主人!”

菲尼路瓦走进屋内,然后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踪影。

“回屋吧,艾特娅。”瑞奥拉也向屋内走去。

“等一下。”艾特娅叫住了瑞奥拉。

“怎么了?”瑞奥拉疑惑不解地看着艾特娅,“从刚刚用餐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今天不怎么说话,这不太像你。”

“哥哥,不,瑞奥拉,你今天为什么要说母亲的事。”艾特娅定定地看着瑞奥拉,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让人怜惜的情愫。

瑞奥拉吃惊地看着艾特娅,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内,留下了一句很讽刺的话语:“我随便说说的。”

艾特娅呆呆地站在地上,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

帕加斯德公馆外。

“今天真是没有白来。”织云锦显得十分开心,他一边摸着刚刚填饱的肚子一边说道。

波门隐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帕加斯德公馆,已经淹没在了一座座房屋里,只有高高的阁楼还能清楚的看到。

“希望是我多心了。”波门隐轻声说道,似乎并不是对织云锦说的,而是自言自语。

织云锦朝着天空打了个哈欠,然后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你该告诉我你来帕加斯德公馆的目的了,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