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乐诚拄着长枪一瘸一拐的走着,他逃离了战场,他不想知道那位将军有没有抢回哨站,他只想离开那,离得远远的。因为他知道这已经不是什么影视城了,没有什么电视台的整人节目,他看到了冷兵器战争的残酷。一路走来,他不停的在思考,他身处何处,什么时代,有什么办法回去……等等。可却一无所获,他一无所知。只能在本能的驱使下先把命保住、
后面传来零星的脚步声,乐诚慌张起来,加快了脚步,但他走了太多路,太累了,跌倒在地,他慌张的拿起长枪,颤抖着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黑影提着的长刀反射出月光显得格外的渗人。
“咦。你没死啊!”他认得这个声音,是白天拖着他行军的那位士兵。
乐诚哀嚎着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哇哇大叫“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那士兵抖了抖脚,发现甩开不了他,无奈的蹲下道:“喂!别嚎了,咋们还是先回城再说吧。”乐诚醒悟过来,抹了抹脸,杵着长枪跟着那位士兵向着立城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乐诚问那位士兵。
“吴二。”“我叫乐诚”
“哟呵,听名字倒像个文化人。”吴二笑着看了看乐诚
“你也是逃跑出来的?”乐诚问道。
吴二,扭头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将军死了,我们当然就散了呗。”
“将军死了?”乐诚一脸惊愕“他是将军啊,怎么就死了呢?”
“冲得太快,就被人砍死了呗。你长得人高马大的,不也当了了逃兵吗?”吴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立城完蛋了,咋们回城带些干粮继续逃跑吧。”
乐诚无言以对,望着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城墙,两人加快了脚步,当快靠近城门时,乐诚一把拉住吴二“干什么?”吴二问道。
“我们是逃兵啊,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会不会被抓起来明正典刑。还是等等其他的溃军,混合一起在进城吧。”
“有道理!”说罢便和乐诚找了处被风地蹲下,等着回城的逃兵队伍。
冷风呜咽,早已吹干乐诚脸上的泪水,他抬头望着满天的星辰,星河闪耀,更显了他的孤独。吴二从怀中摸了张饼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块递给乐诚“喏!”
“谢谢。”乐诚嚼着硬邦邦的饼问吴二:“你打算逃去哪?”
“不知道,走哪算了。”吴二嘴里塞满了饼又灌了一口水囊中的水道:“反正,立城市不能待了,明天寅国的大部队就会打过来,立城只是个小城,将军又死了,根本守不住的。寅国占了立城就会洗劫周边的村镇。等着封山城主的反攻,封山城主夺不回立城,这片土地就归寅国了。”
“为什么是城主跟寅国打?”乐诚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吴二挠了挠头“其实对方也是个城主,只不过我们不知道是谁,都用寅国的军队称呼他们,因为战争两国封锁边境,我们百姓商人过不去,他们的也过不来。而边境的城主们又经常开战,为了山丘,树林,田地,水源……我从出生起寅国与卯国就处于战争,直到现在。”
乐诚从吴二口中得知了更沉重的消息,战争,这个世界的主治就是战争。大的战争,小的战争,没有休止的战争。乐诚将头埋在双腿之间,重重的呼吸着。他不想死在这该死的地方,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喂喂!人来了。”吴二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黑暗深处溃逃而来的军队。
两人混着溃军进城,守城的中竹看着眼前的景象,知道大势已去,跌坐在地,突然间又想起什么来,拔腿跑下城楼,对着守城将士道:“打开城门,放士兵们进城。”
城门缓缓开启,溃军蜂拥而入,中竹一把抓住跑在最前头的乐诚“告诉我前线发生了什么?”
乐诚挣扎了几下,发现没挣脱,讪讪的说道:“那啥……呃!”就在此间,乐诚灵光一闪,满脸悲愤“敌人来势汹汹,当我们赶到立山亭时,敌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哨站,将军大人为了夺回哨站奋勇当先与敌人厮杀,眼看就要拿下哨站了,可没想到啊……不怪我军不给力,实乃敌军太狡猾,竟埋伏了大队人马隐于山中,从后方将我军包围,人数之巨,在我军上。将军大人发现局势不妙,当机立断后撤突围。为了给将士们打开道路,将军大人与敌人大战三百回合,杀敌无数,为将士们打开了后撤的道路,但将军大人应体力不支,最后竭力战死!”
“对啊,对啊!敌人太多路,漫山遍野都是。多亏了将军大人啊,不然我们都回不来了。”吴二在一旁帮腔道。
反应过来的众逃兵们纷纷附和:“敌人太多、将军神勇”之类的话。大家都明白,把敌人说得凶猛一点,他们逃跑也理直气壮一些。
中竹一脸错愕的听完战报。啜了啜牙花在想些什么。
“众位将士,将军大人虽然战死,但无愧于武人的根本。实乃武家之典范。众将士血战立山亭,虽然失败了,但这是非战之罪。再说了,诸位八百出征,七百而回,此战虽然损失了数百将士,但也证明了敌人不过土鸡瓦狗,有众将士协助守城,我们定能坚持到封山城主的到来,守住立城,诸位,大功一件。请诸位将士先下去好生休息。明日守城,定能杀退敌军。”中竹安抚好将士,安排好城防后,转身往府衙走去。中竹忽然转身,笑而不语的看着跟着自己的两位士兵。
乐诚腆着脸赔笑道:“大人可有何需要我等效劳的?”
中竹想了想“正好,我需要搬些东西,你俩就随我来吧。”
两人跟着中竹走进了府衙,竹中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原来将军的住所,四下张望,确认再无他人后,对着两人道:“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打包好带走。”两人省悟,随着中竹翻箱倒柜的搜查起来。
三人背着大包小包的包袱,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摸到一处偏僻的城墙角。中竹在一堆杂草丛中捣鼓了一会,便扒开一处狗洞,三人鱼贯的爬出,离开了笼罩于黑夜中的立城。
在路上,乐诚问中竹,立城里的人怎么办。
中竹瞥了一眼乐诚:“将军能血战沙场?还能与敌人大战三百回合?”
乐诚尴尬的戳了戳鼻子“嘿嘿”
“你们自己都不信,立城里谁信。一堆心怀鬼胎的人,明天天一亮,只要发现我不在,他们自然就会四散而逃,只不过分跑得快的与跑得慢的罢了。要不是怕城里乱了什么都捞不到,我才懒得安抚你们这帮逃兵。对了,立山亭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
“我们赶到立山亭的时候,哨站确实被对方拿下了,对方结了个圆阵阻截我们,由于将军让我们急行军,阵型拉得拉得太长,当我赶到时,将军已经下令全线冲锋,大家都打成一团,然后将军在混战中就被人杀死了,然后大家就跑了。就是这样。”
“对方有多少人?”
“三百人左右吧。”
中竹摇了摇头“仗打成这样也够废物的。简直就是个白痴。”
“他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中竹轻蔑的回答“他是封山城主的小舅子。”
乐诚无语。挪了下肩上的包袱,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河,苦笑着,真是个扯淡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