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世杰狠狠地瞪了明晚晴一眼,再看叶一帆在一旁幸灾乐祸,差点气得吐血,老子好不容易第一次分配得个任务,成心捣乱不是?心上一急,脱口而出:“长痛不如短痛,分手了还是朋友!”
妈的,这也太无耻了吧?宋世杰说完,也意识到有点过份了,但是没办法,如果社会一片和谐,家庭一团和气,那辩师岂不是要饿死?老子当年就是太善良了,经常打贴本官司,甚至协调别人不要打官司,官司打得不少,仍然家徒四壁,搞得而立之前才娶到妻子,才上一次就被穿越到你这个时代,我容易吗我?这一次我一定要狠狠挣钱,早娶娇妻,不能再虚度时光了。
大家都不容易啊,看到对方脸都青了,宋世杰赶紧缓和下口气:“大哥,我也希望你们好,离婚就意味着感情、财产、孩子的分割,任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的。华胥人有句古话,宁拆十座庙,不拆一个家。只是从一个法律工作者的角度出发,从人性的角度出发,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把两个已经没有感情的人绑在一起,日夜煎熬,想想是多么的痛苦?不但痛苦,直接是灭绝人性!”
自己口才确实是很好的嘛,不但精通大顺术语,短短半个月也能够完全精通当代语言民情,遍阅当代法律、政治、经济、文化书籍,这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功于原先那个宋世杰,从其残留的记忆和他人口中,知道那家伙也是天资聪明之人,这是肯定的,宋世杰是什么人,宋家子孙不会有不肖之徒,所以在他边学习的过程中,那个宋世杰的记忆几乎全部开发回来了,唯一让人难堪的,是自己时不时习惯性违心,把大顺语言带了过来,没办法,三十多年的经历素养,不是一天两天就完全能够丢开的。
宋世杰说完有些得意,可惜的是无人鼓掌,唯有心内自鸣了。看着向有财面无表情,又问道:“你来咨询我离婚,又不想离,说明你有顾虑,你也可以冷静思考一下,离,还是不离,这是个问题?”
向有财端起茶杯,往嘴巴倒时,才发现已经喝干了,他把杯子放下,宋世杰起身给他续茶,继续问道:“就是因为她漂亮,舍不得离吗?”
“不,主要不是这个。”
“那是为什么呢?孩子小,房子不好分割,还有有其他原因。”宋世杰追根究底,如果不弄清楚他不想离婚的原因,这桩案件就要黄了,他突然想起,这家伙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哟,或者是他的老婆性冷淡?宋世杰现在完全是现代人的思维了。
“肯定为了孩子了。”明晚晴又不失时机插上一嘴。“大人分开容易,小孩就惨了。不离,千万不能离!”
“师姐,我拜托你,少说两句好不?我晚上请你吃饭,够意思了吧?”宋世杰简直要晕了。
“这还差不多。”明晚晴满意地闭嘴了,拿出手机自个玩起来了。
宋世杰继续刚才的话题,委婉地说:“***在夫妻关系中也非常重要。有专家对三千对夫妇做过调查,在财产、孩子、性三个要素的,性的比重占到50%,甚至超过了孩子。当然,这是北方学者的观点,不一定适合我们,但至少说明性关系确实关系重大。”
向有财仍然无动于衷,叶一帆却耸然动容,忍不住插话道:“宋世杰,你不是只懂大顺律吗?怎么连这些学者的研究你也知道?”
“哈哈,我是谁?我是大顺讼王,记忆超群,雄才伟略,博览群书,通晓古今华外,只要我想懂,没有不能懂的!我要激辩天下,温暖人间……”宋世杰夸夸其谈,滔滔不绝。
“切,少装逼了!”叶一帆还没说话,明晚晴都有些看不过去,直接嗤之以鼻,“见过自恋的,没见过比你自恋的!自己说好不算好,要委托人说好才是好!”
倒也是啊,自己不厌其烦的诱导,劝说,哪怕吹得天花乱坠,吹破牛逼,简直如对牛弹琴,向有财仍然是一声不吭,太失败了!宋世杰这回真的是火了,声调高了起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又为什么不离?如果不离,你可以去找村委会,找妇联。大哥,我执业三个月,一桩案件都没有接到,可怜可怜我,给我一次机会吧。”
向有财“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激动起来:“宋辩师,我确实有苦衷呀!不是我不想离,是如果我们离婚后,她就要嫁给我爸,她由老婆变成了娘,我儿子要管爷爷做爸,你说我以后还如何有脸见人啊!”
“你,你这个就是犯的内奸啊!”宋世杰尖叫起来,“我在大顺朝从十岁开始做讼师,一直做到三十三岁,二十三年的讼龄,做了一百一十一个刑案,二百二十二个言案,三百三十三个礼案,其中就只出现了一起内奸案,没想到来到华胥接的第一起案件,就是内奸!你说,我是该庆幸还是悲哀啊!”
宋世杰说完,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妈的,都是被震憾了吗?宋世杰眼睛扫了一下其他几个,只见他们一个个大张着嘴,神情古怪。
稍停一下,首先是明晚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胸器乱舞,接着叶一帆也难得把马嘴咧开一个缝。明晚晴好不容易笑完,揶揄道:“我只看过来自星星的你,还没有见过来自古代的你,宋世杰呀宋世杰,你是韩剧看多了,突发奇想吧?关键的是,这是在工作,要做梦,也要留到晚上。”
“我说的是真的!”宋世杰正色道,接着仰天长叹,“这个时代是怎么了,真话就是没人信。算了算了,不扯这个了,我们还是来谈你这个案件吧。离,还是不离?如果放在大顺朝,那就不是离的问题,直接把你老婆上木马,木马,你懂的吧?让她骑在上面,那马尾巴长在背上,直接和你老婆勾-通,让她快乐致死!至于你爹,没说的,马上没收作案工具,典籍入宫,这个你应该更懂。不过在你们——现在也是我们这个时代,还确实是个严重棘手的问题。第一次要用贵国的法律来判断这个案子,我这个天才讼师,且容我想想……”
作为讼师,就是要为申诉人拿主意,可是现在宋世杰也一筹莫展了,妈的,现代的法律太宽松,想想还是古代那个好,根本没商量。正无奈间,叶一帆从另一边走了过来,走到向有财跟前,双手按在他肩上,把他重新按坐在沙发上,用很沉痛的口气说:“大哥,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冷静点,相信我们能够帮助你,请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叶一帆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向有财面前,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倾听他诉说。
向有财说他母亲去世得早,他常年在外打工,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慢慢地,老婆和自己的老爸好上了。这个事情,现在村里人基本都知道,是一种半公开状态。老婆也说了,坚决不离,就是离,她也不走。儿子才七岁,离婚后,她无地无房。而他,受不了旁人的目光,既不想走得太远,又怕呆在家里,在亲戚的介绍下,就近进城做工。
叶一凡自信地说:“大哥,其实你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你老婆不嫁你父亲,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那是。”向有财似懂非懂,嘟哝着,“可是,谁会要她呢?”
向有财没有听懂,宋世杰却一下子听懂了,但说出口的却是一个字:“我!”
“你妈个逼!”向有财暴怒了,再次腾身而起,几大步走到宋世杰桌子面前,挥拳头就向宋世杰打了过来,“原来你一直在劝我离婚,其实是打我老婆的主意!”
妈哟,这家伙竟然是个莽夫,说动手就动手!宋世杰本能地一躲,但右手却不由自主似的机械性就挥了出去,一下子就握住向有财的拳头,突然感到这个家伙的拳头也没什么力度嘛。
宋世杰很快就意识到了,妈的,老子前世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是被申诉人打过很多次,没想到穿越过来的这个宋世杰原来有一身好力气,可能不光是力气,记忆中还残留着一些武功招数,回去得慢慢召唤一下。
宋世杰心里大喜,这一回老子可是文武双全了,不过他并没有忘乎所以,而是很真诚地说:“大哥,别冲动,我是打个比方,比如我,都愿意娶你老婆,其他愿意的自然大有人在。你让我见见她,劝说她离开你们,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见你妈去吧!”向有财虽然余怒未消,但刚才那一拳头被宋世杰轻轻接住,他自知打不过对方,再说别人也只是说说而已,也没真正娶他老婆,只好气鼓鼓推门走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赶着投胎去吧。”宋世杰对着门外唾了一口,妈的,真是倒霉,费尽唇舌,生意黄了不说,还差点被打,这下,让叶一帆看笑话了。
叶一帆倒是没笑,而是一脸沉痛地说:“小宋,你也太急了吧,温水煮青蛙,要慢慢熬。哎,节哀顺变吧!”
“活该,谁让他看到美女照片,就色胆包天,连自己的天职都忘记了。”明晚晴奚落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宋世杰低着头,把耳机插上电脑,任你乌鸦乱叫,我自听我音乐。妈的,这个时代就是有这个好处,电脑手机这些新东东,可以让你不会无聊。他才来第三天,凭着占有的宋世杰的记忆和能力,加上他天才的领悟力,玩电脑已经轻轻松松。
最后两个人也无趣了,各做各事,这样过了两个小时。
“啪叭!”
一声巨响,厚厚的一匝钱砸在宋世杰桌子上,旁边两个坐着的人目瞪口呆,宋世杰猛然抬头:“美、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