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夫妇两人脑子瞬间“嗡”地一声,还是丁望财最先反映过来,抓着那道士急急地问:
“师傅,你说什么?霉气?我的儿子怎么会是霉气?”
“哎!”道士抽回手臂,冲着丁望财叹了口气:“什么儿子啊!分明是个丫头!这丫头命里带霉带灾,而且但凡日后与她亲近之人都避免不了意外之祸,轻则破财,重者降灾!除非……找到至阳之人,方才克得住她!”
“丫头?”丁望财大叫一声,什么霉运不霉运的也都不理,只记住了人家说老婆怀的是丫头,这就不乐意了。“好你个婆娘,怎么这么不争气?二十多年肚子都不鼓,好不容易怀上了,居然是个丫头?——做掉!”
“做掉?”这女人也不简单,挺着大肚子照着丁望财的脸就是一个巴掌——“是男是女还得看你播的是什么种,都八个月了,你让我做掉?我看你是成心想要我的命!”
丁雪瑶还是在两个月后来到了这个世界!对,丁雪瑶!因为生在冬天,丁望财想都没想,就起了这个名字。一个丫头片子,也不能给他传宗接代,可怜他丁望财,这辈子怕是没有抱儿子的命了。
也不知是那道士的预言真的准,还是赶巧了,明明胎位正常医生都说可以顺产的母亲却在生她的时候因难产而去世,于是丁雪瑶在刚一出生就被父亲认准是带着晦气,直到医生将婴孩儿交到自己手中,看着这个还在哇哇啼哭的婴儿,丁望财的一张脸苦到了极点——
“丫头片子,哼!赔钱货!”
孩子出生和老婆去世并没有给丁望财的生活带来任何本质上的改变,依旧是每天准时准点儿地守在牌桌儿上,钱包一揣、烟卷儿一叼、二郎腿一翘,孩子自交给保姆带着,不到天黑,赌局是不会散的。
与以往不同的是,从前他丁望财虽说好赌,但是一直以来手气不错,不但不常输,而且每月还能靠此补贴些家用。可自打女儿丁雪瑶出生以后,说也怪了,不但再没赢过,反而越输越多越输越大。最开始的几个月最多只是一分钱拿不回来,可是不出半年,不但再也无法以此维持生计,家里存折上的数字也开始逐渐缩小。丁望财将这一切全都归罪于丁雪瑶身上,那道士的话一遍一遍地在他脑中回响起——霉运!破财!……难不成他这辈子的财路就这样被这丫头断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