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独立营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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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友军向我们开枪

千张军队没有退却的迹象,这可是件麻烦事,我们没力量把他们消灭或击退,总在这里耗着肯定会有千张军队的增援。我们如果撤退他们会像尾巴一样粘上来,跟着后面咬,再说我们更不能把他们带进云南罗平。

我们在想着法子,希望把敌人碾出金钟山,强攻是肯定不行,得用智取。

可我们都没智,也就是说没人想出个好法子。

炮子鬼,馋嘴,老头他们是想都懒得想,干脆蜷缩在重新修好的壕沟内打瞌。狗尾巴,蚂蚱,马蹄子装模作样地议论了一会,后来干脆什么也不说了,打起了呼噜。王大麻子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慢慢进入梦乡,拧过头望着乞丐,做出一副贼眉鼠眼的怪样,“再玩玩?啊?”

乞丐也是贼兮兮的模样,“要得撒,么子样玩嘞?”

“我这里打个照明弹你就好好地看清了方位,等会你就趁黑偷偷摸摸爬过去,我在这里一打机关枪你就投弹。细,咦?你也睡了?没出息。”王大麻子看到细睡了就顿住了。

“没睡没睡,我听着呢。要我做么子?”细擦了擦朦胧的眼睛,看着王大麻子说,“真的没睡着,我听着呢。一打机关枪我干啥?”

“嘿嘿,还真的没睡着。你也选好个地方专门打军官。还有谁枪法好的?跟细去。”没有人自告奋勇,自知之明之心还是有的,和细较枪法没法比。

王大麻子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我的身上,不光是他而是所有人的目光。

“我?我可没细枪法好。好吧,反正又不是比赛。”我毫无底气地同意了。

“要得要得,我第一次打枪还是不为哥教的,他的枪法蛮好的。”细高兴地拍起了手。

我惭愧,死在我枪口下的小千张国兵也真没几个,总共起来是四个半还是五个半?很难说得准。那半个还是和炮子鬼合伙干的,只怕还有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个什么的,反正没细那么干净利索都是整数。

我们就这样整出了个作战计划,可计划进行得并不理想。

乞丐投出的手榴弹只打哑了个轻机枪,细击中了个小军曹,我呢,吃了个零蛋。

敌人根本没有丝毫的退意,并且疯狂地向我们的阵地扫射,还用上了迫击炮和掷弹筒。

马蹄子倒是又过了把瘾,热热闹闹打了半天,至于有没有千张军队伤亡在他的马克沁下面就难说了。

我们却又有几个随王大麻子突击的士兵阵亡和受伤了。

这法子不管用,千张军队是死活粘上了我们,他们就是不退兵。

千张军队不退,我们也不好走,王顺生督促着大家加固战壕,我们也只能做好坚守的准备。今晚大家都别想睡,准备下一次的拼杀。我们只能等夜更深些才能撤退。

可新的情况让我们不得不改变计划,彝人兄弟想办法给我们送来了情报,敌人增援的一个大队已经过了腊昌寨,离这里也就几个小时的路程了,并且他们在兼程赶路。

我们从金钟山背后趁黑脱离了战场向洛河进发。

黑夜的山路更加崎岖难行,我们一百多人的队伍几乎是摸着山坡从山后的羊肠小道下的山。虽然我们走得很慢,但仍然不时有滚落的同僚发出凄厉的惨叫从悬崖峭壁下传来。

孙旺宝那猴子和另一个猴子盐巴授命带领三十多人在山上阻击敌人。

凌晨时分阻击的枪声在金钟山顶传来。敌人已经攻击,用不多久那三十多人将溃退下来或在山顶成仁。

我们加快了下山的步伐,更多的同僚被摔入峭壁之下,因此更多的惨叫让我们毛骨悚然。

晨光下,我们到了洛河边的东岸悬崖绝壁上,一条羊肠小道延绵到河边的小渡口。我们必须尽快过河,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并不太宽的洛河水流汹涌,河水的吼声在山谷回荡,没有一条小船,更没有渡桥。我们怔怔地立在岸边。

突然,急促的枪声从西岸传来,耳边是子弹的啸叫,周围的石块被击起碎片。我们被对岸的守军当成了敌人。

对岸有军队把守。我们看到了希望,我们高声喊叫,可声音被河水湮没。

“打旗语,打旗语要求过河。”我喊着。

可对岸已经开始打旗语。

王顺生翻译着,“伪军立即停止前进,否则即予全歼。”我们被西岸守军认定为伪军。

“告诉他们,我们是新编65军独立营部,千张军队追击厉害,请求过江或炮火支援。”王顺生口授给旗手。

“本部未闻有友军驻守东岸,即使友军,本防区也禁止进入。既不明你部真伪,炮火支援不允。”河西的回答明了且不讲理。

“妈拉羔子,再求!”王大麻子吼着,舞着手中的枪,怒气冲冲。可对方的回答简单而坚定,“不允。”

我们锲而不舍地继续打着旗语,告诉他们我们的处境。对岸的回答依然如故,“不允。”

“过,管他奶奶的,强行冲过去。”鲁莽的命令来自王大麻子,几个勇敢的营部精锐冲向水边,其结果是立即招来了对岸的机枪子弹的尖啸。那几个见令而行的家伙立即被击中滚下了山坡。

王大麻子顺手夺过随从的一挺轻机枪对着西岸打了一梭子,对岸更猛烈的扫射打了过来。

我们卧倒,可王大麻子仍然不依不饶地与对岸对射。

王顺生一把把王大麻子按在地上,耳边尖啸的子弹似乎擦着头皮而过。

“快跑!快跑。千张军队追过来了。”

孙旺宝和盐巴一边叫喊着一边拼命地从山上跑来,确切地说是连跑带滚。

现在我们唯一的选择只能顺江而上。

倔强的王大麻子坚持要强攻过河,我们只好把这凶猛得像公牛似的家伙强行架了起来,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手忙脚乱地抬着王大麻子,管不了他的什么官威和大伙的军威。

对岸还在向我们射击。

阻击的部队已经尽墨。

金钟山上的枪声又开始响起,我们已经进入了千张军队射程。

我们向上游奔去,没有队形,没有次序,一窝蜂地在山路、草丛、乱石中奔跑。

耳边的子弹啸叫越来越密。我愤然,对岸所谓的友军竟然静悄悄的在那里隔岸观火。我吼叫:“乞丐!细!”

我没再说什么,但他们知道我要说什么。

细停止了奔跑,躲在一块岩石后瞄准,一匣子步枪子弹竟然打成连击。我从没想过用三八步枪可以打出这样的速度,六七个放肆追击的千张军队立即载倒在乱石之中。

乞丐取下一个手雷串,四五个手雷精准地在敌群中爆炸。

千张军队似乎被突来的反击弄懵了,一下全部趴在了地下。

没等他们弄清我们的意图时,我们又开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