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苏东坡徐州断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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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3)

那蓝衣女子闻听,气得咬牙切齿。那厢李飘然解去了绳索,顺手捡起两条脱了卯眼的木凳腿,冲出柜台,怒道:“要奸去奸你老娘。来来来,姑奶奶一棒敲碎你的脑瓜。”

那老三眯眼望着李飘然,发出一声淫笑,挺刀便要冲上前去。双方各持着物什,准备一搏。恶斗一触即发,忽然听得一声高喊:“且慢!”众人寻声望去,却原来是苏公。毕柬一一把勒紧苏公,恼怒道:“你叫嚷什么,莫不是想寻死?”苏公竭力挣扎,稍待可以喘气,低声道:“我知道地图在何人手中。”毕柬一冷笑道:“你又想使什么花招诡计?”

苏公急道:“毕老大,且容我言语几句。”毕柬一冷笑一声,却未吱声反对,反而松开勒住苏公脖颈的手。苏公伸出两指,轻轻推开横在面前的钢刀,先长长舒了一口气,高举双手,道:“诸位且慢动手,且听我言。”

那老四满脸鄙夷,将手中钢刀一指,怒道:“你这撮鸟,再要罗嗦,先割了你的舌头,再砍你的脑袋。”毕柬一忽然道:“老四,且听他说。”那老四不由一愣,狠狠瞪了苏公一眼,不再言语。苏公站在毕柬一身旁,道:“敢问毕老大,黄画郎身携地图至福星客栈,你等如何得知?”毕柬一瞥了苏公一眼,冷冷一笑,却不言语。

苏公捋顺了下巴的胡须,道:“定是你等兄弟中的一人探听到了消息,告知你毕老大的。”毕柬一依旧冷笑不语。苏公又道:“于是,你毕老大便率众弟兄拦截黄画郎,意图抢夺地图。我有一事不明,毕老大为何不在路途中设伏,截住黄画郎,却要到人多眼杂的客栈内下手呢?想必也是毕老大的某位兄弟谏言的吧。”毕柬一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苏公瞥望了老二、老三、老四,幽然道:“何某窃以为,此中颇有玄机,意味深长呀。”那老四“呸”了一声,厉声道:“大哥,休听这撮鸟嚼舌,且一刀结果了他。”毕柬一瞪了老四一眼,顺手拉过一条倒覆的凳子,调正过来坐下,冷笑道:“且让他说,我倒要听听他能道出什么玄机来。”

苏公摸了摸胡须,道:“在下便从你等进入客栈那一刻说起,毕老大引老三、老四、老五三人进了这堂门。那时刻,堂内除了本人,还有索掌柜、老板娘芝锦、文景水、李飘然,与那位蓝衣女子。”说罢,苏公指了指那蓝衣女子。

众人不知苏公话语之意,都来望苏公。苏公扳着手指头,又道:“那一刻,不在堂内的人有黄画郎、白雨、乔三儿与在下的随从何仁。”毕柬一微微点头。老二乔三儿忍不住道:“那时刻,正是你唤我去后院客房寻你那随从,我推开门,叫唤了几声,不见他人,定是见势不妙躲了起来。”

苏公白了乔三儿一眼,又道:“那时刻,毕老大吩咐:老四、老五,你二人到后面去瞅瞅。如果何某没有记错,那时刻,老五进了侧门,正是往厨房杂院,而老四去的是后院厢房。”

那老四眨巴双眼,望着苏公,没好气道:“是又怎的?”苏公叹道:“可老五这一去便不再回来。也就是说,自他进入那侧门后,便踏入了鬼门关。”那老四不由一愣,反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苏公淡然道:“很显然,除了在这堂内不曾离开过的人之外,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杀害老五的凶手。”那老四闻听,手中钢刀一指苏公,恼怒道:“胡说!杀死老五的人就是你这撮鸟的随从。”

老二乔三儿气得咬牙切齿,移步到毕柬一身侧,愤愤道:“大哥且说话。”毕柬一皱着眉头,冷笑一声,道:“姓何的,毕某也曾离开过此堂,莫非毕某也有加害五弟的嫌疑?”苏公道:“毕老大与老四、黄画郎一道往后院客房取地图。其间,你三人可曾分开过?”毕柬一冷冷道:“我三人不曾分开。”

那厢黄画郎也不禁点了点头。苏公问道:“是何人先发现老五被杀了?”毕柬一冷笑道:“黄画郎寻不见地图,只道包袱被人动过。我不信他,当他哄我,便抽了他两嘴巴。他再三找寻,确不见地图踪影。我方才半信半疑,猜测有人先下了手。于是,出房找寻,到了侧院,却看见那房门前倒着一个人,近前一看,竟然是老五。”

苏公摸着下巴,蹙眉喃喃道:“如此说来,是毕老大、老四、黄画郎先见到老五被杀了。而老二乔三儿、老三不曾见过老五的尸首?”毕柬一点头道:“那时刻,他等都在堂内,自然不知。若是知晓,定会先告知我。”乔三儿、老三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