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战国的光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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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父亲

02父亲

第二天早上,我俩几乎是同时起床,昨天的一切似乎都被忘到了脑后,在如今的日子里,遗忘是一个必要且实用的技能,那些对遇到见到的事念念不忘的人,想必早都自杀了吧。

整个上午我和福玻斯都忙着手头的活,他也如往常一样对我的一些行为挑来挑去,到了中午的时候,外面突然开始热闹了起来。我这才想到,今天是他们来结账的日子,我俩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到大厅集合。

每个月,异星人都会派“政府”的人来付给我们当月为他们提供食物的费用,但今天的阵仗是前所未有的,整整一队的人马,领头的是一驾从未见过的马车,但旁边的一个随从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福玻斯的父亲,伊克西先生。

异星人知道目前没有人类他们无法在这个星球长久的生存下去,他们需要我们为他们生产食物,了解这个星球运作的规律,因此吸纳了一部分人类到他们的“政府”工作,这部分人名义上不再是奴隶,但想必日子也并不好过,而且会被同胞们视为“叛徒”。福玻斯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这位昔日的国王,如今只能用尊严换取面包。当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后,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福玻斯指指点点,因为这不是福玻斯能选择的。

车队在我们店门口停了下来,从伊克西先生痛苦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看见了福玻斯,店里的其他伙计也都在,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但是看到福玻斯的父亲,那眼神仍然像是在厨房看到了一只老鼠。店长波洛斯先生弓着腰,迈着箭步出门迎接,这时马车旁边的一名士兵似乎对伊克西先生下了一道命令,他皱紧了眉头,顿时感觉苍老了十岁,并向那个士兵哀求着什么,而那个士兵只是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伊克西先生走到了马车门的旁边,将脸背向了我们,竟然缓缓地跪下了,颤抖的双手扶着地面,我身体本能地向福玻斯靠了靠,却感到一阵寒冷。

这时,马车门开了,一只脚踩到了伊克西先生的背上,慢慢露出了整个身子,是一个“穿着得体”瘦高的异星人,面无表情,简直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但皮肤是淡绿色,我的第一感觉是像一条毒蛇。跟着后面又出来一个,个子稍微矮一点而且带着得意的微笑。

“艾法阁下,这家是每天为我们提供猪肉制品的店,也属于我的管辖范畴,这里的奴隶很安分也很卖力”那个叫艾法的人微微的点了点头,目光扫视着波洛斯先生和我们这些店员。

“抬过来”艾法说道。想必是指钱币吧,据说是用他们那里一种透明发光的矿石做的,我们每个月的酬劳是一箱,可这次他们抬来了两箱。波洛斯先生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刚任对这里不熟悉,但是今天的早餐给我印象最深的一道菜出自你们店,因此我想从你们这挑选一个奴隶为我工作。”

波洛斯瞪大了眼睛,似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他伙计立刻开始叽叽喳喳,我则低下了头避免和这个艾法的有视线上的接触。

“选福玻斯啊,让他们父子团聚!”不知谁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艾法听到,“谁是福玻斯?”此时的福玻斯本人还在愣神,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艾法用他那毒蛇般的眼睛打量着福玻斯,毕竟是出身王族的少年,面庞俊美,再加上他平时就私下里练习剑术,看上去十分有力量。“就是他了,带走”我的大脑此刻在飞速的转着,设想了一万种场景,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知道福玻斯不能去,他那样的性格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安稳的待下去。

“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伊克西先生已经站起来了,他的叫喊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寂静。那个矮个子立刻收起了微笑,好像被冒犯了一般喝到“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别让福玻斯来这工作”“不识好歹的东西,对他施刑!”

一位父亲为了孩子的生命在乞求,这场景瞬间让我想起那个战火弥漫的晚上,一对夫妇跪在一群士兵中间,顿时有股力量喷涌而出,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恢复时,我惊讶的发现我已经挡在了伊克西先生身前,更让我惊讶的是,福玻斯也在。

那个矮个子已经怒不可揭了,在自己的上司面前接二连三的遭到违背,而艾法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们三人,像极了狡猾的蛇。

“你就是这个奴隶的儿子,很好,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亲情吧”

“没错,他是我的父亲,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

“哪怕自己会没命?”

“我不怕你们”

“哈哈哈,真是一个好儿子”矮个子的表情已经由愤怒变成了狰狞,他走近了福玻斯,眼睛已经眯成了两条线,“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作为国王,我们破城的那一刻,我却没有杀死他?”

“不,别听他的,福玻斯,不”伊克西先生已经抽搐了起来,他似乎比刚刚还要恐惧。

“因为他把你的母亲献给了我,那顿晚餐我现在也忘不了,哈哈,我们是很重承诺的,我没有杀你的父亲,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对你隐瞒你母亲的事的,哈哈”

我的胸口仿佛有一把尖刀插入,绝望随着刀刃渗入了躯体,我站在原地已经不知所措,福玻斯张着嘴盯着脚下的地面,一动不动。那个矮个子似乎在一旁欣赏起我俩的反应,这时艾法开了口“依据法律,把他们三个关起来。”

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到的监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加上了手链脚链,住近了牢房,身旁的福玻斯眼神黯淡,还在盯着地面,伊克西先生没了踪影,应该是被关到别处了。

“可怜的孩子,你们可要撑住”一个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