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朦朦快到三更天,柳云与燕右翔饱餐一顿,换上紧身夜行衣,备好兵器,悄悄向红云寺奔去。此次二人定好分头行事,到了红云寺后墙,探听到没有僧众巡逻,便飞身入院,一左一右分头去找关押人质的房间。
柳云一路向东摸查下去,见都是红云寺请来帮手所住的客房,都已息灯就寝,一个个收拾的干净利索,不像押犯人的所在,又怕惊扰了里面睡觉的高手,只好悄悄走过,跨过侧院又查看了十数间房屋无有收获,柳云只得又翻出寺外,见有一处偏院,看一间厢房内有灯光透出,就悄悄潜行过去,走到房前就觉得清香扑鼻,沁人心脾,仿佛到了百花丛。
柳云心中纳闷,飞身上房轻轻落到房檐,双脚倒挂,从后窗向里一看,这一看可把柳云臊了个满脸通红,脖耳发烫,,口干舌燥,只见里面一个面貌绝美的妙龄少女正在一木桶里沐浴,一道屏风挡着外室,少女面朝里泡澡,柳云从后窗看个正对面。羞的柳云赶忙闭眼,心中一直念道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急忙要上房退回,裤腿却被房瓦挂上,一挣之下瓦片差点掉下,柳云怕惊动屋中少女,只好轻轻将裤脚挪开,正要离去,这时忽听下面少女叹息一声,柳云吓的心中一紧,心想不会被发现了吧,自己这两天怎么这么倒霉,这裤脚也跟着凑热闹,这事若是传入江湖,好说不好听,我柳云可真要名声扫地了……
这时又听到另外一少女口音说:“小姐,您还为后日的三教大会发愁啊?”显然是个丫鬟
少女道:“是啊,真希望爷爷后天不要出手,你看这红云寺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长得凶险丑恶,没一个好人,活像个妖怪窝,真不知道爷爷怎么会来帮他们。”
丫鬟道:“小姐不要担心,观主英明果断,自会以轻重处理,这次是奉祖师爷之命前来主持三教盛会,对于两方的恩怨不会插手的,后天众多中原英雄前来各献绝技,我们就等着大开眼界吧。”
少女笑道:“是我多虑了,咱们也早些休息吧。”就听出水之声响起。
柳云听得燕转莺鸣,声声入耳,不禁入了神,猛得惊醒,暗骂自己混账,这次是来探查解求自己之人是否被擒,怎么能在此处耽搁,急忙跳下房屋,不想却掉下一片房瓦,啪嗒落地,柳云心虚,惊急要跑,白影一闪从后窗飞出一人闪电般挡在面前,柳云没等反应过来,剑已架在喉咙上,惊慌中后背又顶上一剑
柳云一看正是刚才所窥少女,一身白衣尚未系紧,不由得满脸通红。少女看出了端倪,又见柳云是个英俊青年,更是羞了个大红脸,怒叱道:“哪里来的淫贼,竟敢找死!”
柳云心中理亏,有力使不出,闭上眼睛,红着脸也不答话,心中只有连叹不已。
少女见不答话,反手在柳云胸前划上一剑,怒道:“快说,你是何人派来,不然下一剑就划在你脖子上!”
柳云心想死也要死得磊落大方,便睁眼道:“我今晚是来探查被你红云寺困住的朋友下落,见你屋中有灯光便来查看,不想冒犯了姑娘,我柳某一生行事光明,今夜之事难辞其咎,要杀要刮请姑娘快些动手,柳某决无怨言!”
那少女想了一会说道:“你就是福云镖局的柳云?你今晚要是死在这的剑下,谁为你镖局上下报仇呢,那我岂不也成了滥杀无辜的罪人了吗,我不是红云寺的人,更不想帮他们,你走吧,待你报了父仇之后我再取你性命!”
柳云没想到对方竟会放自己走,一时看着这少女竟不知说些什么,少女满脸通红道:“还不快滚,想要我刺瞎你的眼吗?”
柳云愧道:“多蒙不杀之恩,柳某自知理亏之处,得报深仇之后再来请罪。”说罢飞身逃去。
丫鬟道:“小姐,看这柳云还有些气概,自知理亏情愿受死,想必他也是无意到此,日后你打算如何?”
少女道:“看他的功夫应不在我之下,而今不还手却让人头痛,总不能让我杀毫不还手的人吧,且看他日后如何吧。”
柳云满心羞愧一路退出红云寺,燕右翔也刚刚出来,两人一碰头,燕右翔看到柳云胸口略有轻伤,急忙问故,柳云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回答,反问他情况如何,两人边走边说,燕右翔道:“说来奇怪,一路没见到一个巡夜僧人,整个西院也没有查到,我怕其中有诈,便自退出,你也随后出来,师弟你到底遇到什么敌人,以你的身手,全力以退决不至于受伤啊,快给师兄说出,好一起做个防备。”
柳云想师兄燕右翔是为自己而来夜探红云寺,本不能瞒他,又见他关心,只好说道:“师兄可不要笑话我。”
燕右翔道:“唉!你我同门师兄弟,情同手足,就便是你有闪失,我只能担心,怎能笑话你呢?”
柳云无奈只好将所遇说出,燕右翔是个飞贼出身,早年在江湖什么事没遇到过,已然是个老江湖,听柳云说完便忍不住嘿嘿直乐,柳云道:“师兄你好不讲信用,说好的不笑,怎么如此嘲笑我。”
燕右翔笑道:“愚兄错了,师弟休怪,我不是笑你看了人家姑娘,而是笑你一个俗家人竟学我们出家人做事,你闭上眼睛不看,人家却以为你从头看到了尾,你说你多冤,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是哄书呆子的话,再遇到这种事可不能再这样想了啊。”
柳云道:“师兄怎不把我往好地方教,难道要我成为好·色之徒吗?若是再如此以后再有什么事就不能告诉师兄了。”
燕右翔道:“唉,师弟我与你说笑呢,你可真不知诙谐。”
柳云道:“哼,我遇到一个要饭的比你还诙谐呢,有空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燕右翔笑道:“那敢情好,对了,听你所说那少女武功不在你之下,又是个通理之人,来主持三教盛会的是她爷爷,定是漠北血莲老祖的大弟子血刹观观主金光道人黄悟秋,江湖传闻此人剑术已臻化境,性格怪癖,专一感情用事,正邪不分,此次三教会我们千万不要得罪了他,免得又坚强敌。”
柳云道:“但愿这次能报大仇,今晚之事只能日后再作打算,还请师兄不要将今晚我的遭遇说出。”
燕右翔哈哈笑道:“放心吧,师弟,我只你脸皮薄,这事包在我身上,就是日后那少女寻你麻烦,我也有办法给你化解。倒是师弟不可一心只装满仇恨,那样难免招来戾气,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事情即已发生,便不能回转,更不会停滞不前,凡事都有阴阳,只有自正其身,坦然面对,才能逢凶化吉,望师弟多多斟酌行事。”
柳云道:“多谢师兄教悔,日后还请师兄多多指点。”
二人一路长谈不觉已回到沙石镇,客栈里玄枯真人与三位徒弟已等候多时,燕右翔与柳云拜见过师长后便将所遇说出,单把柳云误撞少女之事瞒过,只说胸前是瓦砾划伤。
玄枯真人看了柳云一眼,又对众人道:“看来人一定是困陷在了红云寺,不然寺内一定会日夜巡逻,而今寺内毫无防备定是将人质隐藏甚严,知我们今晚必去更不会找到,索性大开门户嘲笑我等一番,看来明早就会有书信传来,天已四更多了,大家快去休息吧。”
众人应诺回房歇息,柳云趟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柳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情景,满脑子都是那少女的身影,回想少女所说之话,知她不是恶人,并且还很讨厌红云寺,不知是不是金光道人黄悟秋的亲孙女,是不是也像黄悟秋一样不分正邪感情用事,更不知日后如何去面对她,想一想更是耳根发热,一转念父仇未报,怎能为此琐事缠心,又想起师兄燕右翔所说的话,只好静下心来,坦然面对日后变化,如此胡思乱想好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已起床,柳云才睡下一个多时辰就又起来洗漱。这些时日又有不少武林高人赶来参加十月十五三教盛会,有昆仑派五行道人李士贤,崆峒派三阳长老还有辽东参帮帮主断头刀何寻冬等,断头刀何寻冬是火太岁何章的叔叔,何章自幼父母两亡,被叔叔送到柳正门下,这次何寻冬接到信后就直奔红云寺而来。一早众武林英雄都来正堂探问昨夜情景,玄枯真人与众人细说一遍,正在商议,门童领来一和尚道:“师祖,红云寺有书信传来。”
玄枯笑对众人道:“果然书信来了,咱们且看他红云寺要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