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北京,骄阳似火,热得人喘不过气来。随着报到日期的临近,参加2003中国记者西部荒漠科考探险的队员相继来到北京。通知要求8月22日报到,我提前两天到达,一来送孩子到北京上大学,疆二来想早来两天结识一下北汽的朋友,了解一下我们探险所用的车辆。没想到还有比我来得更旱的人。第一个来的自然是黄成德。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自从沈阳会议上提出此事,他一直就奔忙于北京和贵阳之间。他是这支探险队当之无愧的队长,因为他不仅是这次活动的倡导者、组织者,更为重要的是他有十多次进新疆、西藏探险的经历。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探险队集训地的一个人工湖边,与组委会的同志商量着什么。我喊了一声老黄!Il他一下子就昕出了我的声音。我俩紧紧地拥抱。老黄比上次见面时消瘦了一些,那是因为他一个人东奔西忙太辛苦了。
我问他有什么事?我来做!"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说你来就好探险队召开第一次全体会议了,暂时没事,你先去洗一下,休息休息,晚上咱俩慢慢聊。"当天和我一起到的还有西安晚报社的李明。她是全队惟一的女记者,也.005算是最积极的一个。记得当科考探险队名单刚一敲定,第一个给我打来电话的就是她。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的电工作人员收集队员们签的"生死状"话。我们两家媒体相距较近,所以联系也更加紧密。从电话的交流中我感到她是一个充满朝气和激情的记者。开始我对她还是有些担心,曾给她讲过一些无人区的困难和艰辛,她说她想过,还说既然选择了记者这个职业,就不怕困难。后来的实践证明,她的确很优秀。提前到的还有贵阳电视台的葛飞、队员们正在装备车辆南国早报社的邓志勇、承德晚报社的鲍爱建、包头晚报社的齐剑峰。除了伊犁晚报社的曾建辉和乌兰浩特的李凤杰,其余的外地队员都提前赶到了北京。
此次活动由"西部晚报环保宣传协作会"和北京汽车有限公司主办,由贵阳日报社承办,中国记协、全国晚报工作者协会、中央电视台等61家单位协办。由贵阳日报社和北京汽车制造厂有限公司牵头组成的科考探险组委会,为探险队的组织筹备做了大量的工作;北京汽车制造厂等三家企业为科考探险队提供了全部装备及经费。
报到的地方就在北京汽车制造厂的旁边,记者们一到,都迫不及待地跑到厂里,看看给科考探险队准备的汽车。这是三辆乳白色的"陆霸"越野车,工人师傅正在给车辆加装行李架、备胎、制氧机等辅助设施。早到的队员都主动地加入到工作行列,除了协助工人师傅工作,关键是瞅机会还可以驾车在厂区遛上一圈,当时感觉真是棒极了。
8月22日,下午,参加这次活动的记者们到齐了,科考探险队召开了第一次全体会议。会上,队长黄成德在一幅很大的西部地图前把此次探险活动的详细路线做了介绍,并特别强调了一些必须注意的事项。然后极其严肃地讲述了这次科考探险的艰巨和危险的程度,还有随时都可能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
他特别强调作为队长我将全力带领大家完成这次科考探险,路上一切行动必须听指挥,一些艰难的路段车队要停下来,由我骑摩托车探路;探路过程中如果我遇到不测,将由〈天水晚报〉副总编张天元代理队长职责,负责把大家安全地带出无人区。"听到老黄这么一讲,我的心里猛地一跳,脑子一片空白。老黄事先没有和我沟通,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心想,这不是开玩笑吧?肩扛起这样的重任岂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看看会场鸦雀无声,队长表情是那样严肃。大伙儿瞅瞅队长,又瞅瞅我,一个个严肃认真,我看不像在开玩笑,只好默认了。
r接着,老黄从身边拿起一个铁皮制作的专门存放地图的盒子,掌在于中继续说这里边装的全是地图,各种版本的西部地图,包括十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有了它再加上GPS定位仪,按照图上的坐标进行对照,走出无人区没有一点问题。大家既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也不要过于紧张,关键是要保持一个平常心态。"然后,他拿出事先打印好的"生死状要每个队员签字。
我不知道当时其他队员是怎么想、怎么签的。当我拿到"生死状看都没有细看就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不是我不负责任,而是当时顾不上考虑。我想的最多的是我这个预备队长肩上的担子。我不是胆小怕死和怕负责任,而是想我们这个探险队没我可以,没有黄队长是万万不能的,因为老黄有丰富的无人区探险经验,全队要安全地穿越无人区不能没有老黄。
于是,在会上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请队长重新考虑,我驾驶摩托车的技术过硬,也有野外行车的经验,探路的任务还是由我来承担。队长要负责全队的安全和指挥,探险队一时一刻不能没有你。"可是,我的请求被队司007一长否决了。
按说在场的队员几乎都签了字。可是,事后我们才知道,也有例外。当时,的确有人被吓倒了,交了白卷。毕竟,这是一次对生命的挑战。
科考探险队决定于8月25日土午从北京出发。出发前在北汽召开了隆重的新闻发布会和壮行仪式。队员们穿着红艳艳的工作服,早早来到会场,个个精神抖擞。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们精心准备了半年多。用妻子的话说,真像要上前线似的。
谁说不是呢?由于多年做新闻工作,晚睡晚起已成了习惯。但是自从和老黄商定要去四大无人区之后,不论工作再忙,我每天早上6点钟一定要准时起床,去跑步、爬山。在我居住地的东南面有座南郭寺,从家里到南郭寺来回大约是八公里,每天早晨我跑到山下,然后开始爬山,一直爬到南郭寺,再掉头原路返回。刚开始跑一个来回要一个半小时,跑出去时感觉还可以,回来时,腿疼得像灌了铅似的,每抬一次腿都感到特别吃力。但是,再疼我也要坚持跑,直到一个多月后,这种现象才逐渐消失,再往后就越来越轻松了。这样,我一直坚持了半年,即便是下乡的时间,也每天早上坚持不断。现在想起来,当时的种种努力都是值得的。
8月25日,科考队正式出发。前来送行的人很多。北汽的办公楼前,彩旗飘扬,锣鼓喧天。除了为这次大穿越提供赞助的北京汽车有限公司、赖贵山酒业及宗申摩托三家企业的老总外,还有国家各部委的首长,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新闻同行,有我们的亲朋好友和北汽的工人师傅。在众目睽睽之下,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又拿来"生死状要所有队员重新再签一次。这个生死状与第一次全体会议町签的书面内容略有不同,但核心还是·本次科考探险活动路线长,气候恶劣,地里环境复杂。特别是四大无人区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万一发生不测,责任自负等等。这些内容每个队员都早已耳熟能详。尽管如此,仍然是对所有队员的又一次心理考验。
队长第一,我第二,所有队员依次在"生死状"上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当时我看到队友们,个个就像出征的勇士,哪怕前边是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签完"生死状接下来就是唱"壮行酒"。一对苗族青年,吹着芦笙,唱着民歌,给每一位队员敬上一杯壮行酒。据说,酒是新闻发布会前赖贵山酒业集团从贵阳用飞机空运过来的,它浓缩着数千名赖贵山酒业的员工对探险勇士的盛情。给我们敬酒的青年,也是公司专门从贵阳苗乡请来的最出色最有名的歌手,她们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一边吹着芦笙,一边唱着山歌,给每一位队员敬上一杯牛角酒。说喝了牛角酒,出门可逢凶化吉,保一毒路平安。我平时是不喝酒的,但那天唱的很干脆,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