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瑞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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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亦疯亦谐亦奇士

王杰甚是尴尬,心中却又欣喜异常,自己终于可以驭使天瑞。情不自禁的低头看去,天瑞已然恢复原状,有若玉镯一般戴于右腕之上。王杰有心再试一次,遂凝神运气,意注天瑞。岂料天瑞一如既往,丝毫未变。王杰心中惶惑,凝神又试,天瑞依然纹丝不动。王杰不解的问那灰衣老者:“老人家,适才我还能驭使天瑞,如今为何驭使不得?”

此时,天色渐暗,小船已不前行。灰衣老者正为王杰成功驭使天瑞,解脱绳索而心中高兴,忽听王杰如此说来,不由一愣,思索半晌道:“或许因你功力不够之故,今后用心修习我所教授的内功心法,于你大有用处,内功大进之时,当可驭使天瑞。”

王杰觉其所言大有道理,心中尚有疑虑,不吐不快,于是道:“老人家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您知无不言。您即助我脱离险境,却又把我带离平安岛,不知此为何意?”王杰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灰衣老者,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灰衣老者俯身坐于船头,答道:“我向来行事仅凭自己好恶,绝不问为什么,今日一来天色已晚,左右无事,二来心情颇佳,便说与你听。”

王杰闻言仰面躺在老者身侧,听其慢慢讲来。

天色已经大黑,一弯新月从东方升起,灰衣老者回忆起以往,缓缓讲与王杰。原来老者名叫毕樯,先祖师从大侠风华,与关家,白家,陈家师出一门,江湖并称四大世家。毕樯心性敦厚,虽年逾七旬,却一窍蒙昧,混沌未开,心智堪比十岁顽童,行事乖张,出人意表。但毕樯根骨奇伟,天赋异禀,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武功造诣远非其他三家可比。毕樯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其他三家与其无甚交往。前些日子,偶然听太白派万大可等人提及天瑞,声言天瑞为武林至尊,毕樯不由心动,意欲一见奇宝天瑞。故尾随太白派众人来至平安岛。但其自幼便知,天瑞与祖师风华颇有渊源。后世弟子皆有回护之责。所以毕樯劫走王杰,却不伤其一根毫毛,皆为此缘故。王杰听至此处,不觉哭笑不得,毕樯只为见天瑞一面,便将自己掳至此处,糊里糊涂又授与自己武功。今后意欲何往,非常人能料。心中挂念毛宏与林婉华所中剧毒,不知此时是否尽解。不由起身道:“毕前辈,您既然已见过天瑞,是否可将我送回平安岛,毛公公和林婆婆中了神仙避剧毒,不知现下如何,晚辈着实挂念。”

毕樯道:“平安岛四人所中神仙避,慧言大师自可尽解。有你无你,无大差别,你且安心,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自有你的好处。”言及此处,面露得意之色,好似已经来到所说的好地方一般。

经过半天相处,王杰已渐知毕樯秉性,也不再问,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随遇而安吧。毕樯好似多年没有人与其说话一般,与王杰说个不停。尽是当年自己的英雄过往,王杰躺在船头,静静听毕樯讲述,也不插话。听至后来,渐生倦意,不觉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值拂晓,王杰醒转起身,将天瑞置于掌心,微闭二目,五心向天,专心修炼内功心法,如今王杰内功已有小成,天瑞也与王杰心意合一。故将下午修习内功移至拂晓,从不间断。

一旁毕樯早已醒来,见王杰盘膝打坐,凝神运功,宝相庄严,所习乃正宗玄门心法。毕樯也不打扰,坐在一边观看。但见王杰样貌俊朗,根骨清奇。不觉眼前一亮,顿生亲近之感。毕樯越看越喜,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人们之间相交相处,皆为缘分。细细想来,缘分甚是奇怪,佛家讲究因缘果报,强调因果报应。认为世上绝无没有缘由的结果。其实,缘分不需要理由,在某一时某一刻,你的心中不由为之一动,这就是缘分。王杰懵懵懂懂,浑然不觉,与毕樯此等缘分,武林人士梦寐以求,却无人可得,也许这就是缘分的奇妙所在。

用罢早餐,毕樯继续指点王杰练习昨日新学的内功心法,王杰天性聪颖,毕樯所教一学便会。世界上所有的老师都喜欢自己的学生灵巧圆润,一点就透。一日时间,王杰便把毕樯所授心法弄懂记熟,毕樯喜爱之情愈甚:“小兄弟,此心法你定要每日潜心习练,对你日后运使天瑞大有裨益,切记切记!”

王杰点头称是,心中转念,脸色不由一红道:“老前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应允。您叫我小兄弟,我觉得大有不妥,您还是叫我杰儿吧。”

毕樯听罢哈哈大笑道:“好,就叫你杰儿。”王杰也跟着毕樯一起笑了起来。小船在一片欢快的笑声中迅速前行。

第二日上午,王杰练罢内功,见远方海天相交之处,隐隐出现一抹绿色,王杰知是海岸渐近,那绿色乃是海岸之上的灌木丛。王杰不由思绪万千,三年来物是人非。三年前,自己还是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少年书生,父亲倭寇所害,至今下落不明。自己阴差阳错流落飞花岛,意外获得奇宝天瑞,修习上乘武功,要肩负起千年之责,亦要寻父报仇。本来慧言大师可以告知父亲王长风的下落,谁料自己却稀里糊涂的被毕樯带至此处。两天来,自己曾多次问毕樯要把自己带往何处,毕樯总是笑而不答。人生祸福无由,毕樯传授自己内功心法,运使天瑞,一解绳索缚身之厄。眼见海岸渐近,绿色的灌木丛也渐渐清晰,栖息其中的海鸟也多了起来,在空中飞舞往来,捉虫觅食。为生计而忙。燕雀尚且如此,人又何尝有异。

王杰正兀自沉思,忽觉脚底一震,原来船已靠岸,不能前行。但船头离陆地大约还有两三丈的距离。毕樯轻呼一声:“上岸了。”不见毕樯脚下用力,便风一般自船上飞至岸边,小船却丝毫未退,不知此等轻功如何练就。王杰自知自己无法办到,凝神提气,跃起三尺有余,船儿当然不会后退,王杰一挺腰,身体平射而出,轻飘飘落在岸边。与毕樯相比,自是相差甚远。但在江湖之上已属难得。

一边毕樯见了,点头笑道:“洁儿,有你的,当年我似你这般年纪时,功力大不如你。此等功夫,在江湖之上亦是不凡。”江湖之上能得到毕樯称赞之人甚少,足见王杰功夫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