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闲居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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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赣江之恋

这些年夜晚很少走动,主要是怕黑,我这个人白天就没多大方向感,何况夜晚。人大了,胆子却小了。

那天晚上,天空飘来几抹霞云,懒懒地偷看地上打情骂俏的帅哥美女。微风赶跑了他们,单剩一勾弯弯的月儿在那里傻傻的笑。天渐渐阴了下来,那勾月牙儿越来越红润,如同西施的嘴唇,冲击着我的心湖。她吐着香气,嘴唇一张一合,便惊动了柳枝儿,便惊动了小草儿,便惊动了夜莺……顿时,整个夜便活了起来。

我喜欢在院子里踱步,“近怕鬼,远怕水”,要么闷在家里看书或看电视,要么就去睡觉。后来听说赣江上的晚风可以洗掉心灵的尘垢,还原心灵的自由,能还原心灵的自由,夜晚走动走动,有什么可以惧怕的,何况鬼,何况水。

拖着沉重的皮囊,来到江畔,晚风从我脸上吻过,又吻到我的发尖,我受宠若惊,像个害羞的闺女,那天空中飘着的红霞已悄悄地来到我的脸上。我头发在晚风中飘了起来,风冷冷的刺激我的脑部神经,我的思想绷得好紧。于是,我懒懒的伸一个腰,风像一个多情的女子死死地抱住我,说什么也不放手,我只听见江水在咚咚作响,我的心也跟着咚咚作响。同一节奏,同一梦想。

夜很沉很沉,仿佛天就飘在江里。岸边的渔火从江里升了起来,我的愁也跟着升了起来。可能是想起张继的那句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风渔火对愁眠”。那渔火在风中左右摇动,宛如一个少女的舞姿,顿时,我兴奋了起来,欣赏着渔船中故事。

江岸两边的霓虹灯映着江水,江中的霓虹望着江岸的霓虹,一直对视到那河边人家的窗口,偷看着姑娘的闺房。只听得吱呀一声,灯火已在闺中通明,又射向整个江面,飘着少女的清香,顿时,江水便淡雅起来,像冬天伏着白雪的梅花,又像夏天笼着薄雾的香莲。

风乍起,波光粼粼,赣江的女神从江里走了出来,一会躲在渔火旁边,一会儿躲在霓虹灯下,一会儿又窜到少女的闺阁中,她低着头,我只看得她那清纯的眸。我听见心声和水声交融处的赣江恋歌,它是风声奏响的,它在江面上浮动。

薄雾淡淡的飘来了,整个江面弥漫了整片雾。如同穿了一件新纱,像一个从红地毯走来的新娘。纤纤细步,热情大方,款款的迈着碎步。

我的心在江面上飘荡,只听得见咚咚的响声。是水声,还是心跳动的声音?我的心应该在江面上漂流,从水草中穿过,从石逢中穿过,从鱼背上穿过。一会儿游在渔火下,一会儿飘在闺阁间,一会儿又荡在红霓灯光中。

灯火阑珊,伊人在,她走来了,我伸开双臂,只听见一阵呼呼的风声。吹醒了麻木的灵魂,青纱在风中舞动,那一江江水静静的,静静的,倾听我的情话。

夜朦胧,江面越来越红润,静静的流着英雄的鲜血,这是他们在黑夜里呐喊留下的丰功伟绩,这是一座流动的丰碑。江西是片红色的土地,水也这样赤情。我听到江面上传来枪林弹雨的声音,一江江水别样红。仔细一听,仔细一看,有风声,有鸟声,有渔歌子,有匆匆行人。此时,夜朦胧,月朦胧。

你明白吗?我亲爱的赣江女神。

夜已下来,我也该回去了,我收起来被江水染红的心,我的心闪闪发光,像萤火。

回到家里,夜已睡了,只听见那滴水还在说着梦话。我想,渔火已睡了,霓虹也睡了,赣江也睡了,我也该睡了。祝你,我亲爱的赣江,做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