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在那遥远的地方
5020600000013

第13章 6月3日 住在天边的四川女孩

今天的路程很远,我们要到措那的边防部队去,还准备去山南这边的边境看看,所以一早我们6点就出发了。

到措那的路全是柏油马路,比起昨天翻加查山来,这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从海拔3600米一直到5100米,我们路上翻过了两座高山,分别是5025米海拔的亚唯扎拉山和海拔5102米的雪布达拉山。在亚唯扎拉山上,明明有5000多米的海拔,我们却看到一片美丽的雪山、草地、湖泊,应该怎么形容这样的风景呢?白色、绿色、灰色、蓝色、黑色、黄色6种颜色,一切都是那么鲜明而又和谐。

早饭时,我们在路边遇到一个老乡开的四川餐馆,店铺的老板是来自四川中江的夫妻俩,但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他们14岁的女儿,一个名叫王琴的小女孩。本来,对于夫妻俩为什么会从内地到海拔4000多米的藏区来开一个小餐馆,我们就有些疑惑不解,而14岁的王琴,正该是在学校念书的年龄,为何也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帮助父母呢?经过我们的询问,原来,夫妻俩来到这里已经有7年多的时间了,刚开始王琴是留在内地亲戚家继续念书,父母每年把钱寄回老家,但是夫妻俩7年多就只回去了两次,回去待了不久又要回藏区,这样一来,王琴根本就无心念书。因为太想念父母,她甚至产生了厌学情绪,学习成绩也一直上不去。夫妻俩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顺从王琴的愿望,让她来藏区跟着父母。可这样一来,孩子的学业也无以为继了。我看到王琴这样的情形,觉得心里非常难受。她这个年龄,应该坐在教室里跟同学们一起学习。穷了教育就等于穷了后代,像王琴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当地的教育部门和学校知不知道。

我们都在劝说老王,让孩子回去念书,老王却说她念到初二实在念不下去,也不想离开父母。带着遗憾我们离开了四川餐馆继续今天的行程,可我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情。在回去的路上,我又专程再去了那个小店,给王琴送去了一个收音机,让她多接受外面的信息,另外嘱咐老王夫妻俩,尽量让王琴回去念书,我也可以尽自己的力量在求学上给她一些帮助。

下午我们来到边防某团,这里的条件很苦,海拔高不说,周围还没有什么人烟,用电都是从几十公里外的乡里接过来的,到了冬天还要自己发电。他们的边防连队离团里很远,最远的地方在海拔5000米高的山上,每年冬季那里没有多余的水,每天只发两个小时电。那个连队的官兵每过半年换防一次,每次换回来时,官兵个个都像野人一般,长头发,满脸胡子,晒得黝黑。

因为这两天去边境的路上有一些地方出现了塌方路段,我们没能如愿去边境连队。我们留下了一些书和光盘,还专门给那个守卫边境的连队带去了10台收音机,希望能够弥补一些他们的寂寞。

晚上6点多我们回到了山南,由于昨天晚上我睡得太少,今天一天又一直在高海拔地区活动,现在脑袋感觉有些晕,但是那个在天边的四川女孩清纯的模样像我拍摄的幻灯片一样不停在我脑中浮现。

2009年6月3日22∶24 写于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