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康熙帝国的那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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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漫长的等待(7)

一天,宁古塔将军派出一个检查小组巡视黑龙江流域边防,落实朝廷关于对抗罗刹进犯的战略部署,检查到索伦部,对于根特木儿对俄军戒备疏懒,早在一年前布置他修建木城,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执行,同时对他滥杀逃人,虐待兵丁都很不满,严厉地训斥了他。

这个强悍的部族首领从来就认为他是天下最大的王,谁也不能驾驭在他之上,他在这块地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来说三道四。

他同检查组的官员顶撞起来,他怒目而视地问道:“木城可以能打退罗刹?”他抽出宝刀挥动着说:“是我的弓箭利刀,打退罗刹的。”

门子一看这种僵局不能再升级了,否则后果将是很可怕的。他给了根特木儿一个眼色,要他息怒。

根特木儿把宝刀放回鞘内,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说:“我是个粗人,方才对远道而来的各位老爷有不敬之处,原谅,原谅!”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额尔古纳河上近来也算是安宁的,没有犯边的情况发生。两岸的民间贸易又偷偷摸摸地开始了。

一天,门子向根特木儿说:“阿廖莎知道你近日不痛快,她想来探望你。她备了礼品……”

“是吗?”根特木儿惊喜地说:“要她过来就是啦!”

这是一个满地月光的晚上,地点仍是门子的羌子。根特木儿早早来这里等待,他带来了狍子肉、野猪肉、鹿肉、鹿血,准备招待阿廖莎。

上灯之后,阿廖莎的小船才在苇丛中靠岸,这次是门子前去迎接的。

根特木儿等了一会儿,不见阿廖莎的到来,心里很急,他想会不会让对方的边防哨兵碰见找她的麻烦,要么……他猜想着她可能出现的障碍。正在他热赤火燎的时候,外面传来银铃船的话语,那是阿廖莎的声音。

“大酋长——”

阿廖莎另一只脚没等跨进门槛,就和前来迎接的根特木儿拥抱起来了。

“亲爱的大酋长,你好!”

他们像久别的老朋友一般,进得门来又亲热地拥抱一次。

这是索伦族首领级的住室——羌子。里面宽阔,向南的地方有方木格的窗子,分南北大炕,西面有一细条炕连着,八仙桌子放在南炕,上面放满了肉食品和酒。墙上挂着弓箭和箭囊,还有腰刀和酒葫芦。

阿廖莎向根特木儿微微一笑作为答礼,然后从手袋中掏出一瓶上好法国葡萄酒和一瓶莫斯科产的俄斯克酒。

“你这不是太客气了吗?”

阿廖莎向他飞去了妩媚、调皮的眼风,说:“我今天可不是向大酋长卖宝刀了。”

“卖酒?”

“是给大酋长献酒。”

他把眼光投向她的身上,就在这一刹那,他发现她的眼睛也在注视着他,他们的目光一下相遇了,碰上了,他的魂魄好像一下被摄去了。他看到她健美匀称的身材,上身穿着一件滚着花边的坎肩,里面是纱质的长裙,领口开得很低,一条深深的乳沟,两只富有弹性的乳峰,随着她的身体扭动,一颤一颤的,简直是呼之欲出,她的浑圆臀部更加诱人,刺激着人们的眼目,给人以无穷无尽的遐想,让人迷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根特木儿连吃带喝,又不断对阿廖莎三揖三让,竟喝出了汗。

根特木儿的酒量很大,他想制服对方,便提议说:“为了招待你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我喝一杯,你要陪上一杯。”

“我怎么能抵上大酋长,怕是三杯就过量了。大酋长,我提议——”阿廖莎说:“我们用你们中国人的方式赌酒,石头、剪子、布。”

“那是孩子们玩的。”

“今天晚上让我们同孩子一样,愉快地玩玩。”

根特木儿很赞成,说:“输了的,要喝一杯酒了。”

“脱下一件衣服。”

“嘿!”根特木儿跳了起来。

两人挥动着膀臂,在空中兜了几下,齐声嚷道:“石头、剪子、布——”

第一局根特木儿输了,他先脱去长袍,然后挥臂开始第二局,他又输了。脱去了褂子。

“呦——”根特木儿本想几个回合就让阿廖莎出丑,岂知连输二局,他喝了一杯酒,兴奋的进入第三局,他抓住了阿廖莎的要害,是以“布”赢他两局,便改变进攻策略,出手就是“剪子”,扳回一局。

阿廖莎认可,点点头。根特木儿注视着阿廖莎,他早就想脱去那个马甲了。正在这时阿廖莎站了起来。她一下退下去裙子,露出白嫩嫩的大腿。根特木儿望着,眼睛简直冒出了火星,他赶忙说:“来,来来……”

接着,根特木儿又输了三局,现在他已裸露上身,他脱得只剩下一条长裤,一件汗衫了。

继续下去,彼赢此输,此输彼赢,不相上下。

现在,阿廖莎脱得只剩下胸褡了,根特木儿的脚,几次向阿廖莎的大腿中间,都被阿廖莎挪开、阻住。

“不要动嘛,出拳——”

根特木儿终于赢了,阿廖莎在摘下身上最后一块布——胸褡时,投进了根特木儿的怀抱。

天亮之前阿廖莎余情缱绻地告别了根特木儿,她得回去,白天江畔有巡逻的,对偷渡者那是很不客气的。

临行时,根特木儿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野猪牙佩饰,还有一挂绿松石串珠作为礼物赏给阿廖莎。

阿廖莎回到河的对岸,好长时间再也没有她的音信了;根特木儿十分想念这个床笫功夫无比的罗刹小姐。可是等了又等,过了两个多月,关于她的消息仍是渺茫。

一天,根特木儿接到对岸捎来一封密信,是阿廖莎写给根特木儿的,内容是这样,说她不小心往来偷渡引起边防哨卡的注意,她被抓进去了,她坦陈了一切,交出了他送给她的所有赠品和卖刀的银子;同时她还告诉他,她怀孕了,她在信末不无幽默地说,她每天都在为肚子里的小生命祈祷着,因为那是斯拉夫族与索伦族的混合种子,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根特木儿看过密信之后,一笑,他并不在意那次交合产生了什么混合种子,他需要这个美人,陪在他身边,给予他的无限的性满足。

又过了几天,门子又接到对岸送来的一封密信,他又秘密的转给他的主子。这是一封劝降信,指出朝廷已经从多方面侦察,他与俄方女人幽会,向她出卖情报,欢迎他率部及早过江,晚了不但他的性命难保,就是他的整个部落也可能遭到清军的血洗。

根特木儿一时陷于痛苦、困惑之中,他不知该怎么办。是把策叛密信交给宁古塔巴海将军那里,上疏兵部奏请皇帝知晓,还是准备扔掉这四品官,仍做一个自由自在“王”。他叫来了门子,想听听他的意见。门子从根特木儿接受朝廷命官之后,受到的训斥比褒奖还多,这样干下去也不一定讨个好下场,第二点,清朝的大律是很严的,一个命官同偷渡者来往要受酷刑的。“怎么办?”按照门子的意见:为了保全自己,只有同对面联系过江。

“他们已派人在我羌子,想秘密同你具体交谈。”

根特木儿换下官服,穿上一套猎人服装,同门子一起来到双方接洽地点,迎上来的哪里是俄政府和军队的代表,是他企盼的阿廖莎。

“我是俄军切尔尼果夫斯基的代表,”阿廖莎说:“我们坐下来谈吧!”

1667年一个风雪交加的夜里,根特木儿以深入敌方演习为名,带领全部落的人马近千人叛逃到俄境,在阿穆尔河畔居住下来。

根特木儿率三佐领之众叛逃,在东北边境上引起很大震动,康熙皇帝很快得知了这一消息,他的态度十分明朗,要求归还逃人,停止策叛,停止边衅。康熙帝为此给沙皇一信,严正声明:

从前,我捕貂头目等曾奏报:黑龙江一带,有罗刹国之宵小劫扰我捕貂之朱舍里(即虎儿哈)、达呼尔(即达斡尔)等,并有我根特木儿已叛逃,投靠罗刹等情,正欲派兵征讨,又闻罗刹者乃察罕汗属民,随派人详查,以明其真相。尼布楚长官达尼拉(即阿尔申斯基)派英那蒂(即米洛瓦诺夫)等十人为使,按尔旨意前来奏闯后,方知确系尔之属民。原尔使臣,也曾前往,如今,若按尔所奏,愿求永远和好,则应归还叛逃之根特木儿。此后勿起边衅,以求安宁。

这封信是由索伦总管孟格德交给俄国驻尼布楚总管阿尔申斯基的,并译成俄文,莫斯科要清政府等待,可是这种边境大事一拖就是六年,俄方不做答复。

一晃到了康熙十四年,沙皇政府派遣以尼果赖·加夫利洛维奇·米列斯库为首的使团来中国,名义加强友好、通商,实质是旨在搜集情报,扩大对中国的侵略。这个代表团对于康熙皇帝对于俄国侵略中国问题,边疆挑衅,藏匿逃人,只字不提,不但如此,他们发现中国的南部边疆出了大问题,驻守那里的藩王正在叛乱,他们借此给清政府施加压力,提出许多“行止悖戾”的要求,这种强盗的逻辑理所当然被康熙拒绝。在俄国使团回国前夕,议政王大臣会议对于俄使提出的十二条要求,遵旨议复,康熙批旨,决定:“鄂罗斯察汉汗向化入贡,应行赏赉。其使臣不娴典礼,到便给予敕书。应合理藩院给来使云:尔主欲通和好,应将本朝逋逃根特木儿遣还,另简使臣遵中国礼行,方许照常贸易。”

康熙二十一年,巡视盛京、乌拉,毫无疑问这是对反侵略一种准备,但他的主导思想仍以和谈为主。他对理藩院尚书阿穆瑚琅说:朕不忍即遣大兵剿灭,屡行晓谕,令其自释过愆,速归本地,送还隐匿逃人。前次所差彼使尼过来已经晓谕,但罗刹尚执迷不悟,反遣其部下人,于飞牙喀、奇勒尔等处,肆行焚掠;又诱索伦、打虎儿、俄罗春之打貂人额提儿克等二十人入室,尽行焚死。此曹虽经晓谕,藐不畏法。因特遣将军,统兵驻守黑龙江、呼马尔等处,不许罗刹仍前恣意妄行,遇即擒杀……

一次,他还对大臣们说:“……治国之道,期于久安长治,不可图便一时,当承平无事,朕每殚心筹度。即今征罗刹之役,似非甚要,而所关最巨。罗刹扰我黑龙江松花江一带,三十余年,其所窃据,距我朝发祥之地甚近,不速加剪除,恐边徼之民,不获宁息。”

康熙把他的这一谋国之术,奏疏给太皇太后,他说:我将用兵罗刹为的是保卫黑龙江,保卫黑龙江就是保卫整个东北,同时也是保卫外蒙的安全。如放任不顾,燎原之火,将势不可挡……

太皇太后对于康熙的奏疏,很快作了批复,说:黑龙江流域自太祖征服萨哈连部起,全境归我管辖。卧榻之侧,岂容老虎酣睡。为了保卫北部边疆的安全,这次较量,不战则已,战必胜……

清政府在收回台湾之后,保卫东北边疆,抗拒沙俄侵略,作为一国之君,康熙把它列为本朝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