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梦林黛玉续传—水润珠华(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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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水溶翻了个身,仰面朝上,一只手仍攥着黛玉的手,说道:“怪。十几年夫妻,情似金坚。只别人一言半语,一个女子、一个小儿,即弃我不顾。即便今日亦令我战战,今后,我之处日必如履薄冰,不敢踏差行错。稍一不慎,即痛失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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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轻轻推了一下他的头,嗔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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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温柔一笑:“我知玉儿眼中难容细沙,然细沙中有黄金,又何妨纳之。若真象岳儿所说,酒后无德,一时把持不住,惹下风流孽事,玉儿真的不能相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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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气道:“王爷用这话挟服于我,为今后之行做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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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笑道:“本王正有此意。杜氏是朋友之妻,自不能欺。日后若见美貌女子即纳进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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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气得猛地抽腿,水溶不防,脑袋差点磕在炕上,支撑着起来,笑道:“王妃不必泼醋,本王知其酸劲,天下亦知。不直本王承受不住,天下亦难承担。事关天下,夫人慎重其事。嗯,为天下安危,我要令王府之中不许有醋。”说罢大笑,一口气上不来,便咳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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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忙下地倒了茶水给他,水溶喝了茶,屏息片刻,方稳下来。说道:“老了,即便佳丽满目,春色满怀,亦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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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将茶盏拿下去,回来说道:“老了,也没个正经。昨日因何不将事情原委告诉于我,害我今日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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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又贴着黛玉躺下,说道:“玉儿此种情形回来,情怀昭然。相形其小,何值一提?”既然回来同生共死,那些新欢旧爱的小事,说来何趣?不管发生什么,都未摧毁二人心中的砥石——那份情深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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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垂手低眉,一时无语,水溶问道:“怎么了,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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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抬头,一双美目清凌凌地看着水溶:“我想问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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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水溶从未见黛玉如此严肃,也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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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王爷从未张罗纳妾之事,亦未亲近其他女子。王爷是顾念与我之情,还是本身不思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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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道:“玉儿,你入王府之时,已知王府之事,谢明慧险些害杀我子、铃儿红杏出墙,锦儿抱憾还不能给我以警戒不成?如今儿女长成,何必为一己私欲闹得合宅不安,恁多女子抱怨?是以不思纳妾之事。有玉儿红颜知己相伴当知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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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道:“我也想到王爷有此顾虑。且近年王爷近道之心日重,*****之念渐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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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坐起身问道:“玉儿是说,我冷淡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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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脸一红,恼道:“王爷说什么?我是说,王爷对女色日渐淡薄,当不致眠花卧柳,若有此行,必是绝世女子,令王爷不能自已,一见倾情。是以杜氏抱子来时,我以为是当年阿聊之伦,令王爷再放不下,平日与我面前信誓旦旦,不好与我说起此事,等生子之后特命青州知府送来,欲以此事世人已知,传遍官场,逼我接纳王爷之子。接纳其子自不能不接纳其母。我不怨王爷另结新欢,只是受王爷之欺,被王爷如此逼迫,纵王爷待我如昨,又有何趣味?无由诉说,憋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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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玉儿宁可离开我,也不愿与欺骗你之人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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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虽与我一夫一妇相携至今,我亦窃思能与王爷如此到老。然亦知王爷若纳妾,我无词相阻,除非此人特为不堪。王爷纳妾明言于我即可,奈何爱我若珍,却对我使用奸诈之术?这与失去王爷之情相较,我宁愿失去情。失去情,王爷之人还在我心中,失去人,要情何意?皮之不存,毛将安附?”黛玉叹了口气,又道,“可听说王爷有难,我还是回来了。我也说不清此中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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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环住黛玉:“这叫情不由己,玉儿。怪不得陈平说,使用权诈之术有伤阴骘。我水溶善权变之能,今日作茧自缚,令妻儿相疑,也算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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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道:“王爷,别说这些了。快躺下歇会儿吧。”水溶重又躺下,黛玉亦半躺于枕上,搂了水溶的肩,水溶将头埋进黛玉怀中,恬然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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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风风火火进入栎园时,水氏众小都在此处承欢,黛玉一边在卧室里间为灵岳戴着皮袖护腕,防铁链磨破肌肤。一边于水溶说去掉灵岳身上镣铐,水溶道:“既然母亲讲情,岳儿可摘下镣铐,以后当记,思虑既密,就事当决,遇事莫乱,冷静应对,从容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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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岳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只是铁链不急于摘去。明儿孩儿还要多带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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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道:“带着镣铐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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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玩,能练功。”见黛玉蹙着眉头,灵岳说道,“母亲知我能用长绸剖木断金。长绸性柔而软,不能毁物,孩儿为之是灌之内力,化柔为钢。这铁链是重物,挥之击物,凡夫俗子为之者易,若孩儿挥重物若女子投花,佳人舞袖,用力挥之,而物无损,又如何?孩儿想化刚为柔。重挥铁索而物无忧,必是一种境界。正像灵暄所说,运天于鼎,化鼎为玲珑。反之零微细物亦能化孕天地。灵暄达玲珑之境,可反为之,物极反复,当至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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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将天鼎玲珑剑练到化神之境,亦未思及反其道而行之,会成另外一种境界。被儿子一言点醒。点头道:“天道无极,我辈井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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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岳拿出两块印石和微刻,说道:“此乃孩儿所做,母亲看看可行?此乃刻刀为之,改日必以秋毫为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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