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试衣间很宽敞,里面也有一面镜子,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
白雪走进去,却发现白绍华正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他所站的角度正好镜子没有办法照得到,所以她也就没有办法知道他穿衣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哥,你转身吧,我帮你看看。”白雪见状,忍不住伸手去拉他,可是白绍华却是一个抬手,竟然出招将她的手给格开了。
她顿时觉得诧异不解,再次追问道,“哥,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话间,她绕开他,直接走到他的面前。
低下头,当看到他手提着裤子的部位后,白雪忍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绍华见她毫不掩饰地嘲笑自己,俊脸上不由浮起一抹红晕,语气带着几分恼差成怒,“你还取笑哥哥?都是你,居然拿一条坏裤子来戏弄哥哥。”
“哥,这不是坏的,现在所有的男士裤子都是这个样子的。”白雪指了指他手拎着的地方,忍笑忍得好辛苦,“那个地方有个拉链,你只要把拉链拉上就可以了。”
“拉链?”白绍华狐疑地盯了她一眼,低头顺手一摸,果然在顶头处摸到一个小小的拉链,他顺势往上一拉,裤子那个所谓的裂口便真的合上了。
“好了,哥哥,你也穿得差不多了,快点去看看效果吧。”
白雪说完,就将试衣间的门打开,却发现试衣间的外面居然站着一位售货员小姐,不过看她站着的姿势,好像是在偷听。她顿时脸色一沉,不过还未待她发作,白绍华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大声质问道,“你这是干嘛?为什么要站在我们试衣间的门口?老实交待,你想偷听什么?”
在贺兰家发生过那么大的事,经历过生死,他难免对任何事都很警惕。
“啊!好痛!”手臂处传来的剧痛顿时让那位售货员小姐尖叫起来,“好痛!”
可是,白绍华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继续逼问道,“你到底说不说?为什么要躲在试衣间后面偷听我们谈话?是谁派你来的?”
这个女人已经被他手上的力道和沉冷的语气吓哭了,一边呼痛,一边抽泣,根本就说不出半个字来。
店中另一位工作人员听到响动,立即走到试衣间前,当看到眼前的情形,顿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来拉白绍华,“先生!这位先生!你快松手,有话好好说!”
“我只问最后一遍,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白绍华根本就不为所动,眼眸中已然带了杀气,“你说,还是不说?”
“哥,你别冲动,有什么事先问清楚,别动手!”白雪也立即上前来拉他,白绍华这才稍微卸了抓着那位小姐的力道。
售货员小姐这才反应过来,抽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我只是看到两位客人都进了试衣间,怕出什么事才过去看看的,我真的不是在偷听。”
另一名工作人员立即意会过来,“客人,这都是误会。你们也知道上一次在XX试衣间发生过的不雅试频,为了防止这类情况的再次发生,现在所有商场的试衣间都禁止男女一起进去试衣服。”
白雪这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想的那么龌龊!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这个帅哥,是我的亲哥哥!”
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她的脸色当然也不好,“哥,算了,我们不要在这里买衣服了,脱了去别家看看。”
“客人,客人,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不对,为了表示歉意,你们的衣服,我们都算八折,您看可以吗?”
白雪冷嗤一声,“八折?你也好意思问我可不可以?”
“那七折?”那位工作人员应该是店长,见她如此,又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
白雪伸出一只手,对她晃了晃,“五折,我们试的两套我全部都带走。”
“这……”店长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不过也担心如果不照她说的做,自己的店会遭到投诉,犹豫片刻,到底还是点头同意了,“好吧,五折就五折。”
出了商场的大门,白雪很开心地替白绍华拎着衣袋,“哇!今天真是赚到了,一下子省了几千块钱呢!”
白绍华看着她像捡钱一样开心的表情,微微笑了下,“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车站了?”
白雪绕着他走了一圈,将他此时的样子打量了两遍,视线落在他略长的头发上,“再带你去剪个头发,弄个发型吧。”
等从理发店里出来,白绍华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清爽利落的短发,一袭烟灰色风衣,配一条休闲长裤,越发显得他整个人英挺帅气,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真不愧是我的哥哥,简直是完美!”白雪看着都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白绍华对这身衣服还不太能适应,轻咳一声,对她说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车站了?”
“哥,我们去吃个饭再走吧,现在也不早了,再不吃饭,我都快饿死了。”白雪往马路对面看了一眼,指着一家餐厅说道,“就去那一家吧,我卡里有不少钱,最近在山上都没有机会花,走,去吃大餐!”
白绍华跟她进了餐厅,吃了一顿西餐,总算是把拿刀叉给学会了,这顿饭也算是有所收获。
酒足饭饱,白雪才真正地带着他去了车站,两人买了商务座,舒服地坐在位置上,等着高铁开动。
“哥,你说你离开家已经快二十多年了?”白雪盯着他,忍不住问道,“你说老爹第一眼看到你,会是什么反应?高兴,激动,还是痛哭流涕?”
白绍华听着她的问题,俊脸上神情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将目光投向窗外,轻叹道,“但愿他已经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儿子了。”
白雪也知道之前他被赶出家门,从族谱上除名的事也算不得光彩,所以见他如此伤感,也识趣地不再多说。
路程还很远,白绍华明显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一直盯着窗外怔忡出神,她撇了撇嘴巴,索性闭上眼睛,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