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麻麻,你的要求我答应。”颜子乐点了点头,停顿了片刻后,他又伸出一根手指头,乌溜的大眼睛直瞅着她,“那么,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说。”
“你保证以后都不要喜欢十一叔叔好吗?”颜子乐心里也很清楚,十一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如果说有什么人能够动摇自家爹地在颜笑笑心目中的地位的话,那么这个人非十一莫属。再加上在酒店的时候,楚衡也有说过,万一颜笑笑真的和十一在一起,那么他们将来生了自己的孩子,那个时候他对颜笑笑而言,也算是半外人了。
“麻麻,我说的喜欢是指不可以跟他结婚生小狼人的意思!”沉默了几秒钟后,小家伙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儿子担心的是这个啊!
颜笑笑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回答道:“我不会跟十一结婚,你放心。”
颜子乐顿时一脸开心的表情:“真的吗?”
明明刚才在面对十一以及处理楚衡受伤问题的时候,他还俨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现在在颜笑笑跟前,终于又露出了一个五岁孩子应该有的神态。
“真的。”颜笑笑对十一除了感激之外并没有其他情感,所以她很确定自己和他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他们之间,只会是朋友。
“那么,你以后跟爹地结婚好不好?”小家伙立即开始得寸进尺了。
颜笑笑听着儿子的话,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对于十一的问题,她能够很快给出回答,可是对于楚衡,她竟然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给出否定的回答。
颜笑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沉默了好片刻,她才缓缓开口道:“小乐,我和你爹地两个人并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颜子乐不死心地刨根问底。
“无论是身份还是立场……”颜笑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很模糊地回道,“总之就是不合适。”
“麻麻,感情是可以慢慢陪养的,你只要多跟爹地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其实他的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颜子乐就像个推销商品的推销员,尽职尽心地细数着他家爹地的好处,“你想啊,爹地他虽然是血族,但是他白天照样可以在太阳下走动,跟普通人类也没多大区别。不过,他又比普通人类要厉害一百倍,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出来保护你。还有,爹地他老得慢,以后别人家的老公都变成老头了,只有你老公还是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是不是很有面子?是不是觉得很欣喜?”
“不是欣喜,是惊悚啊!”颜笑笑很无语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别人都老了,只有他还保持着俊美的容颜,肯定会被人当成怪物的好吗?
“麻麻,凡事你都要往好的方面想,不能这么悲观。人嘛,一定要积极向上!”小家伙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握起了小拳头。
颜笑笑不禁莞尔:“你这一套一套的说辞是跟谁学的?”
“在电视上看来的啊,你不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吗?”
颜笑笑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是啊,很有道理。”
“那你是答应考虑一下爹地,给他一个机会了吗?”颜子乐顿时兴奋地扑到她身上,一把抱住她,“麻麻,你真是太好啦!以后我也是有爹养有娘疼的孩子啦!”
颜笑笑否认的话已经到了喉咙口,可是当听到儿子最后一句话时,顿时就噤了声。
从颜子乐出生起,她就一个人抚养他,虽然儿子很懂事从来没有说过让她给自己找个爸爸之类的话,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小孩子,尤其是小男孩对父亲天生的那种依赖。
在孩子的成长道路上,父亲这个角色是不可或缺的。
想到这里,颜笑笑心里满满都是对儿子的内疚。可是,她又不能随便答应他,说自己会考虑一下楚衡。毕竟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明确表示过,对自己有意思或者怎样。如果她真的点了头,到时候楚衡说自己从来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那得多尴尬啊!
于是,斟酌再三,颜笑笑决定将这个皮球踢给依然昏迷不醒的某男:“这事你得问你爹地,人家愿不愿意要这个机会还不一定呢,对吧?”
“麻麻,你的意思是只要爹地愿意,你就答应对吧?对吧?”颜子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兴奋地反问。
“算是吧。”都被问到这份上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了。
“耶!太好啦!麻麻终于答应和爹地交往了!我明天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地,他肯定会很开心!”如果不是睡在床上,颜子乐此时肯定会激动得手舞足蹈。
“别喊了,会吵到别人睡觉的。”颜笑笑见他如此高兴,将食指放在他的小粉唇上,小声提醒了一句。
“哦,对哦!”颜子乐这才想起,家里还住着个客人,“不能吵到十一叔叔。”
说着,他顺势将颜笑笑的一条胳膊紧紧抱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对她说道,“麻麻,我们睡觉吧。”
于是,这对母子俩相互抱着对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千里之外,在北方的火车站里。
一位衣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正坐在角落里数钞票,在火车站的外头乞讨了好些天,他终于凑齐了路费。
点好钱,乞丐微微抬了抬脸,那布满疤痕的面容立即就显露出来。
正是被颜如画毁了容的贺兰靖。
既然已经凑到了去Y市的路费,那么他就不必再待在这里了。这里毕竟还是贺兰家的地盘,现在虽然贺兰洺已经收回了大部分派出去寻找贺兰靖的弟子,但是贺兰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还是趁着这个时候,连夜从火车离开比较稳妥。
想到这里,他大步走向自助售票机器前,替自己买了一张到Y市的火车票。
夜晚,北方的天气还是很寒冷的。
贺兰靖身上穿着的破烂衣服还是别的乞丐看他可怜,把自己淘汰掉的一件旧布袄送给他。这件布袄又破又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