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听完他的这番话后,楚衡捏着他脖颈的动作微微一顿。
“你想用当年的事跟我作交换?”
唐顺明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压对了筹码,立即点头道:“没错。当年之事知道真相的人不多,如果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就把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怎么样?”
楚衡抿着唇瓣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跟他作交换。用他这条贱命换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真相似乎也挺值的。
楚衡在年纪还小的时候,也曾不止一次问楚傲天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狠心地抛弃他们父子,甚至在自己身上种下血咒。
可是,楚傲天每次都是沉默以对,曾经发生过的那些往事,他从来都是闭口不提。
楚衡只能看着楚傲天书房里挂着的那幅画像,一遍又一遍的问着画中女人。只可惜,画像上的女人是不可能开口说话的。
后来,当他来到九州大陆,无意中发现了和父亲书房画像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韩若心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便是生下他却又想要杀死他的母亲。
原本有好多话想问她,可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楚衡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既然韩若心不想要他这个儿子,那么自己又何必死皮赖脸地要找她呢?
于是,那一句为什么就一直被他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现在,听唐顺明这么说,楚衡心里一直压抑着的好奇心又蠢蠢欲动。是的,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确对当年发生过的事情耿耿于怀。
楚衡沉默了许久,脑海里闪过无数种想法,终于他掀动薄唇,淡淡回道:“你说,我听听看。”
“那不行!你必须要答应不杀我,否则我绝对不会向你透露半个字!”唐顺明歉然也没那么笨,万一自己真的说了当年的事,楚衡又不答应饶他一命,自己岂不是亏大了?他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在韩若心失忆后,他是除了楚傲天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当年事情始末的人。
他的话刚说完,楚衡捏着他喉咙的双手就倏地收紧。男人妖艳的脸上透着几分森寒的肃杀之气,整个人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这个老家伙昨晚居然打起颜笑笑的主意,如果不是有狼人在,恐怕颜笑笑早就遭了唐顺明的毒手。对于威胁到颜笑笑生命的人,楚衡怎么可能会对他手软?
“咳咳……你……松、松开……”唐顺明原本就呼吸不顺畅,现在被他这么一勒,简直快要断气了。
“那么,你到底说不说呢?”楚衡微微勾起唇角,但是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说……我说……咳咳……”唐顺明那张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已经憋成了猪肝色,他是打算以当年的事来威胁楚衡,却没有想到人家根本不买他的账!
“那就快说,我耐心有限。”楚衡嘴角微挑,冷冷吐出几个字。
唐顺明用他仅剩的那只右手指了指依然紧紧抓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示意男人松开自己。
楚衡并没有放开他,不过收紧的手指微微松了松,让唐顺明能够正常呼吸。
唐顺明感觉到喉咙处没有刚才那么卡了,便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那模样就像是个犯病的瘾君子。
楚衡等了片刻,见他依然没有开口,眉宇微微蹙起,俊脸上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修长的指在他脖颈处的动脉上按了一下,男人威胁的口吻丝丝入扣:“唐顺明,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说!我说!”唐顺明垂着的脸在抬起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光。他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其实,我和你母亲韩若心很早就认识了,应该处是师出同门。二十多年前,曾经在江湖上名动一时的双枪猎人,其实并不是我,而是你的母亲。只不过后来,若心爱上了楚傲天,心思不再放在猎杀血族保护人类上面。于是,我就代替了她的位置成了后来的双枪猎人。你很清楚,纯血种具有隐藏自己气息的能力。那个时候楚傲天是装假成普通商人与若心相恋的,若心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有钱的富家公子哥。于是,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两个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唐顺明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住,抬眼看了楚衡一眼。
楚衡听得正入神,见他不再说话,不禁出声催道:“后来呢?”
“那个时候,我一直是把若心当成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对待,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和一个陌生人私定了终身。”唐顺明在说话的时候,右手缓缓伸到自己的腰后,那里别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银质匕首。
这把银匕首已经跟了他好多年了,还是韩若心许多年前送他的礼物。他一直贴身收着,匕首上沾了无数血族的命。
唐顺明并不相信楚衡真的会放过自己,所以他一边讲话吸引楚衡的注意力,另一边他的右手已经悄悄摸到了身后。
这种时候,唐顺明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自救。如果说不反抗只能等死的话,那么他决定赌一次。
刚才他就发现了,楚衡身体的动作似乎不太协调。如果猜得不错,这个男人的身上应该有伤。
只要想办法将银匕首刺入楚衡的身体,那么他就有很大的机会能够逃出升天。因为哪怕是纯血种,只要被银器所伤,伤口就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
想到这里,唐顺明微微低下头,在楚衡看不见的角度,他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那么,再后来呢?”楚衡淡淡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的弧度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这个老家伙真是太自不量力了,他自以为拿匕首的动作很小心,完全瞒过了楚衡。但是他哪里知道,其实楚衡早已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甚至连他的心理活动也猜得很透彻。
不过楚衡却装作对他的动作一无所知,继续追问着关于自己父母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