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社科花瓣上的姻缘:花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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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带我走

家里一片死气,我压抑的都快要疯了,外面季叔叔和爸爸忙碌着设坛做法,季叔叔不愧是阴阳师,他说得很准,我是接触过不干净的东西,只是他是半个鬼,阴气不算太重。

他们逼问我看到了什么,我死也不说出那人是谁,爸爸想起那天晚上我的奇异举动,说:“他来过我们家?”

我低头不语。

“阿错,这件事你要配合才行,事关你的性命,如果不即使除去的话,你会死的。”

季叔叔也语重心长的来劝我。

我知道会死,小云不也跟我说过吗?可是我若说了,依人与鬼不能并存观念的季叔叔而言,他是不会放过段小云的,我也知道若被阴阳师驱散魂魄后的下场,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能这么做。

“你们不要大费周章的为我,我的命轻,不值得这般重视,我没病,我好得很,季叔叔谢谢你的好意,侄女很是感激,可是我真的不需要。”

说完,就要上楼。

老爸气愤地站起来,叫住我:“阿错。”

是我不知好歹,背着他们站住,深呼吸一口气,不再理会。

我不是怕死吗?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了?

躲在自己的房里,依然听见外面,季叔叔说“阿错定是被迷了心智,林老,放心,我不会不顾阿错的。”

然后在我家大门前念了一通,然后又在我的房间门口贴了张符,我是不知道这符有没有用,我的房间正值东面,看来季叔叔修炼时日已久,不知道会不会对小云产生威胁。

晚上白烟来的时候,我没开灯,她看我一眼,随即笑了开来。

我说:“烟姐姐,我知道你怕光,所以特意没开灯。你看得见我吗?”

她坐到我身边,感受从她身上传递过来的阴气,跟段小云截然不同的阴气,白烟让我心颤,而段小云让我心安。

她说:“阿错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怕光。”她说话的时候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呼吸不畅,她环视着我的房间说:“你们家是不是有特别的客人?”

“有啊,我爸的老朋友我叫他季叔叔,是个阴阳师。”我故作轻松的跟她介绍,虽然没开灯,我还是把她的表情收入眼里,因为有月光,不知是月光照着她还是她的脸色本就是惨白。

“烟姐姐,你对阴阳师有兴趣?”

她尴尬的笑道:“没兴趣。”

“咦,我送的花呢?怎么不见了?”她看着矮桌,有些责备的问我。

我对她耸耸肩,说:“我不喜欢红色,像只火鸟似的,令人心悸,所以我把它仍了。”

白烟的脸一下垮下来了。

“谁叫你仍的?它可以帮你恢复记忆,你仍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是你送给我的,就属于我,我仍属于我的东西还得跟你报备吗?况且我没什么记忆要恢复。”

白烟不再说话,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若不是事先知道她的身份,看到她黑着的面容,一定得吓昏过去。

我还来不及惊呼,白烟手指便放在我的颈间,我只觉血液冲上脑门,随即就不能再动了。

她天使般的笑着,说:“不对,一定是小云来过,还有你体内符咒的能量在慢慢退减,他奶奶的,真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美女骂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今天我才见识到。

烟姐姐在人间呆了多久?说脏话都不会脸红,我以为我说不出来,没想这句话却随着我的思想说了出来,她只是控制了我的行动,并没有禁我的声音。

白烟诧异的看着我,说:“你知道我是谁?”

我给她一个明白的眼神,她有些错愕。“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

“我可是来取你性命的,现在只要我的手在你的头顶稍一用力。”她将右手移向我的头顶,慢慢地说:“你的魂魄就没了!”

“你绝对不会这么做。”我有把握,白烟眼睛一转,歪着头“哦?”了一声。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压抑,因为我家有个超强的阴阳师保护着,就算你是行使任务,拿了我的魂魄,你也走不出我家的门。”

“你很聪明,阿错,我很喜欢你,如果我不是来取你的性命的话,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好姐妹的。”

我冷哼一声,不怎么友善的说:“得了吧!我跟你不是同一世界的。”

白烟笑道:“快了,你很快就跟我同属一个世界了。”

“什么时候?”她该不会要杀我吧!曾在电视上看到过鬼杀人,吸阳气,咬脖子喝血的都有,想想就恶心,像白烟这么美丽的鬼,会用什么方法杀人。

“放心,我只是执行任务,不会在人间杀人,我们鬼蜮有鬼蜮的规矩,你的寿命只有二十年,也就是说今年岁末就是你的大限。”

门外响动了下,白烟惊觉的看向门边,门要打开了,她身子一转,就不见了,随即房间的灯被打开。

“阿错,上课怎么不开灯,白老师去哪儿了?”

我僵直的坐着,动不了啊。

“她啊,她吃东西吃坏肚子了,上厕所去了。”

随便编个理由,白烟现在要躲着老爸,定然有她的恐惧之处。

老爸走过来,奇怪的看了看我,说:“阿错,你在干什么?”

“啊!我、、、我在打坐啊,嘿嘿~”真丢脸,那个叫白烟的女人,不,那个叫白烟的女鬼,如果我打得过她,一定打死她。

晕,打死她,她还不是个女鬼吗?

“打坐是这样的吗?”

完了,被看出来了。“那个、、我看那些信奉宗教的人念佛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学学嘛。爸,你不要管我啦,我等下就好了,你突然出现把我刚学的经文打断了,我快不记得了。”

若是我能动,我早就把他推出去了。

老爸怀疑的再看了看我,朝门口走去。

“那好,等会儿白老师来了,你要好好学,还有把你那一套什么经文不经文的给我收起来。”我连连称好,就希望他快点出去。

他在门口噌了下,才狐疑的关上了门,“呼~”终于松了口气,于是对着空气叫道:“白烟,你个死女鬼,快点出来,放开我。”

话音刚落,白烟就出现了。

爸走时没关灯,她的表情我看得清楚。

“其实我是不怕灯光的,只有白天的光对我才有杀伤力,阿错,你刚才的表演简直太精彩了,打坐,哈哈,亏你想得出来。”

“你还说,要不是控制我的行动,我至于吗?快点放开。”

白烟笑着摇摇头,在我颈上又一拍,真能动了。

“阿错,你好可爱,我真不敢想岁末的时候怎么办。”

我眼神冷冽的看了她一眼。我绝对不会被你那张天使般的皮囊给骗了,猫哭耗子假慈悲。

一直过了好多天,都不见段小云来看我,他说的隔天来,可是他没来,倒是君贤每天都会来报道,他不敢进来,就差冰冰来看我。

我一直很奇怪,君贤跟爸爸之间仿佛有什么事一样,彼此有隔阂,可君贤对爸爸似乎很尊敬,我不敢去问爸爸。

“冰冰。”我犹豫着想问冰冰一些事,房间里太闷,到我家的小院子里走走,院子里有个小小的池子,里面养了些小鱼,这是爸爸的爱好,冰冰逗弄着那些鱼儿,转过头来问:

“嗯,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君贤他什么时候见过我?他总说十五年前就见过我,可是我真的没印象。”

冰冰别了别耳边的头发,有些为难的说:“这件事你还是亲自去问君贤吧!我不能说。”

我蹙眉,不解地问:“为什么?”

“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过去的伤痛,或许他告诉你比较好。”

什么秘密,跟我有关吗?十五年前不就是妈妈去世的那年,想起妈妈的忌日那天,他拿着花儿去墓地,难道真的是去看妈妈的?他跟妈妈的死有关?

本来想打个电话直接问他,可是想想还是不打了,我有些害怕,万一他真的跟妈妈的死有关,那他在那起意外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今天晚上白烟没有来,躺在床上,窗子开着,正好可以看到大片的夜空,数着天上的星星,若是我没有长大,该多好。

在这寂静的夜,我的心似乎空虚着,望着外面,希望有个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而我所希望的那个人,是、、是段小云吧!

我想念他冰冷的怀抱了。

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燥热,熟悉的燥热感。

强压着心里的不舒服,起身到窗前,夏夜的凉风拂来,夹杂着城市糜烂的味道,更使得我头晕,挪动了一下脚步,站立不稳,扶着窗沿,定了定心神。

难道真如白烟所说,我的生命只到岁末。

依现在的情况,也就是说我会病死。

脑海中又不断的涌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陌生的眼神,让人心碎的话语,还有撕心裂肺的呼喊,还有那火红的一片、、、是什么?是我丢失的记忆吗?

过了一会儿,好些了,我想要倒水喝,人还没挪动,眼前影子一闪,我惊呼:“小云。”

他的神采没有上一次见他那般好了,眉目之间略显憔悴,精气不足的样子。

“你家的防御能力太强了,我若不使出全力,根本进不来。”

我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知道危险你还进来干什么?原来季叔叔真的是个超强的阴阳师,你必须快点走,你撞破了他布的防线,一定被他发现了。”

我扶着他,将他推至窗前,他跟白烟不同。

“不,这次来我不打算一个人回去。”他不走。“我要带你一起走。”

我并不惊讶,他说要带我一起走,我当然希望可以跟他一起。

“为什么?”

“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动情低沉的声音响在耳侧,他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吗?

“可是、、”

我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抱在怀里,又是冰冷的感觉,他说:“現在想见你一面都那么困难,我想把你带在身边,跟我走。”

“我、、”我有些犹豫,若真的跟他走了,我的家怎么办,爸爸怎么办,季叔叔说了,没有妈妈,爸爸就只剩下我了。

“我还有家人。”

他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说:“从现在开始他们已经不是你的家人了。”

他的手掌滑过我的眼睛,焕发出明亮的光芒,他的眼睛顿时变成了墨绿色,在夜里愈发的诡异。

对上他的眼,就如第一次见他一般,呼吸不畅,然后脑袋里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不。”不是我的,我讨厌血腥,为什么刚才的画面上鲜红不断?

段小云收回墨绿色的瞳孔,因为用力过度,他的声音显得疲倦。

“阿错,我希望你记起来之后,不要再恨我。”

我还恍惚的陷入刚才的记忆里,段小云突然搂着我的腰身,从窗边向下一跃。

“他来了。”

我知道他说的谁,季叔叔来了,因为他在楼上喊:“妖孽,快点放开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段小云回头朝他们邪魅的一笑,不再理会,直接朝外面撞去,他不敢走大门,那是正气凝聚最集中的地方,季叔叔见状,赶紧使出他备好的道具,在墙上画着圈。

段小云的修为不高,刚才进来的时候费了能量,现在又遇阻碍,反抗能力已经不大,所以他只防御不攻击。

抱着我在周围结界的保护下,直接闯出去。

季叔叔的能力不弱,就只差那么一点,我们被挤在他设下的漩涡里出不来了。

段小云下了决心要带我走,所以他也不顾一切。

我依然恍惚着,像在睡梦中似的,只觉耳边微风拂过,如那次从他家出来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