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席前闻鬼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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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里渡桥

除了吃糖葫芦,大柱在何爷爷家最多的就是每天放学回家都要被逼着练什么五禽戏,正因为这个,大柱身体比我强壮了不少,我每次看到他练这个就去找小妮聊天了。还有就是学画画,就是往黄纸上用朱砂画一些符类的东西,这些好在小妮有时候会来帮他画,可主要的是还要背好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东西用何爷爷的话来说就是背不过就得挨饿,这是他赖以生存的东西,必须要传下去。好几次大柱都坚持不住,把我往何爷爷面前推,说“要传就传给栗子吧,我这儿你是传不下去了,传谁不一样。”结果何爷爷就恼了,“你吃我的住我的,还不听我的话,真是找打。”我不得不感慨大柱的悲催了,结果后来为了大柱的心理平衡,他背的时候我必须也在身边跟着,一开始我肯定不愿意,可我爸冲我吼了一次后,我就乖乖的跟着了,要不然非要挨揍不可。可是背完了却什么都不明白,像什么“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那感觉就像要了命一样,在学校背课本,回到家背这个比课本还难。不过这也有个好处就是我跟大柱俩的课文背的更熟练了。只有小妮,是不受何爷爷管束的,小妮去了,何爷爷从来不让她背,还拿好吃的给她,让她监督我俩。我俩这时也不去跟小妮攀比,而是演变成内战,跟大柱比谁背的更快了。

初二那年暑假里,我又跟大柱,小妮几个孩子一起玩耍的像疯了一样。我姐姐那时上高中,开始住校,跟我们已是聚少离多。可突然有几天不见了大柱,我们也玩的索然无味,就只好去姨姥家跟小妮一起看姨姥自己种的黄瓜,顺带帮着姨姥姥拔点草,拿拿虫子什么的。也会去何爷爷那里,何爷爷总有不同好吃的,笑嘻嘻的分给我跟小妮。

过了几天大柱回来,我跟小妮正好在姨姥的院子里摘黄瓜吃,大柱来叫我们玩,姨姥看见他把他叫来分了黄瓜坐在院子里的一个石头凳上跟我们一起吃。我忍不住问大柱“这几天你去哪了?不见你?”大柱咬了口黄瓜,说“唉,听我叔说,我老姑没了,何爷爷就让我跟我叔去送殡来”

大柱的老姑是肖家官庄的,我们这里附近有很多的村子叫这样的名字。

顺治年间,清廷下令:豁免顺治八、九两年百姓拖欠之赋;山东有额外荒地之处,每5里设一“官庄”官借资金,移民开垦,3年还本后按熟地律例征收田赋。今境内各县市区“什么官庄”,多源于此。

大柱嘴里嚼着黄瓜,一副享受的样子,竟没有丝毫悲伤。“看你这个样,你老姑没了你哭没哭?”小妮站在边上开口问道。“哭?为什么哭?打我下生就没见过我老姑什么样,还不如刚子跟我亲呢。”大柱回答道。

“你滚一边,好事你不想着我。那你怎么才回来?”我是见过送殡的也就一会儿功夫。

“我哥带我去他们那里玩了,”大柱说起玩就两眼放光,“他们村有好几个土洞子,里面很好玩,就是太深,没敢进去。”

“土洞子有什么好玩的?比老林好?”我有些不屑。小妮也笑着看着他。正好姨姥也出来凉快,大柱跟我叫了声姨姥。姨姥就坐在我们旁边,笑着看着我们聊天。

“你不知道,”大柱见我不信,有些着急,“他们村叫罗庄,那里是罗成墓,有好几个,很多孩子都在那玩。我哥还带我去旁边肖家村的大水渡桥上玩了,那桥有两座房子那么高,就是没水。可好玩了。路都从下面过,等我领你们去。”

听大柱一说,我就有些心动了,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远门呢。

“小孩子不能去。”姨姥听到我们的聊天,突然皱了皱眉说道,“那桥上摔死过人。”一听这话,我们三个都吓得不敢出声了,这么长时间耳濡目染对姨姥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说实话,虽然姨姥这么说了,可是那年代,有没见过高架桥,也没上过立交。光在课本里看到过,光凭想象实在无法形容那个桥下面跑的是自行车而不是水的情形,总想看上一看。可听姨姥姥说这话有些严肃,大柱也不再做声,站起来说“我还没回我师傅那里呢。我要回去了,姨姥,你放心你说不好我们就不去。”说完他冲我跟小妮眨了眨眼,顺手又摘了一根黄瓜,小跑着出门去了。小妮看他跑站起来指着他后背笑骂着“那根还没长成呢,就摘了,你就知道吃吧你,回头看下次还要不要吃了你!”

跟小妮又在那里听了姨姥姥对我们两个的嘱咐。不过这些话都伴随着一根根黄瓜让我吃了。又跟小妮一起喂了喂姨姥姥养的那几只小鸡小鸭子,我就回家准备吃饭了。那时候半大小子,特别的容易感到饿,蔬菜水果的根本不垫饥。

傍晚时候我们一家吃完饭,正在院子里凉快,姨姥带着小妮来了,我爸赶紧让座,我娘去泡茶,我就跟小妮在边上看电视。

姨姥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前些年阿福的事你们还记着吧?”我娘一听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了他姨姥?又有事?”我爸也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姨姥。“我一直以为她不过在老林养着,今天大柱几个孩子又提起肖家的渡桥我才想起来,事情不是当初想的那么简单。这梁家大小姐当年跟我叔也是有些渊源,当年就说了,她只会呆在林子里,是不会出来祸害咱们这里的百姓的。而且还要约束好这林中的孤魂野鬼。我叔也给她定过封,意思就是这梁小姐了却了冤仇,又是鬼司之女,可以受阴间拜封,并受阳间烟火的。她们是特别在乎这个的,尤其是得到我们这样身份人的认可。前些时候小刚他娘说我去赶她,那可不是真的赶,而是跟她讲以前跟叔的约定罢了。可小刚子这件事就有些说不通了。”姨姥说完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跟那渡桥有关?”爸有些惊诧。

“嗯,”姨姥点着头,“你们不知道,这渡桥修是有原因的。那几年死的人太多,我们这里的老林,西边那片坟地,加上那罗成墓,阴气太重,我叔当年说建这渡桥,其实是把这老林,跟那罗将军墓连了起来,那九女冢为首,渡桥为引,槐林做身,成了这九头蜉蝣风水局。唉,谁知建好了不久,叔就走了。这里阴气过重,叔也是出去跑了好久,人家才答应建的。也只有叔才能有这样的心思和手笔。槐林属木,渡桥过水,九女冢背土,除了金跟火这五行中至刚至阳不在,土木水三行成一轮回,蜉游局,就是取此消彼长之意,蜉蝣命极短,用来消那阴气,助长阳生。可萌子孙后代。这就是为什么这几年孩子才开始多起来。”说到这里姨姥眼中满是敬佩的目光。

爸长叹一声,“原来如此,难怪当年建这渡桥,有人曾说,引了福水来,儿孙满堂彩!”

“确实是大手笔啊,当年全公社的男的几乎都去修建这座十里渡桥,都修了七年啊。”爸端起茶杯喃喃的说道,“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缘由,唉。”说罢叹了一口气。

“上古时候曾有人设秦岭淮河一脉,甚至可改变天时,二分天下,我一直也不太相信,真有这样的能人,后来叔给我讲这局的用处,我才知道是我眼低了。”姨姥接着说道,“不过,正因如此,那梁大小姐早该安静下来只等冥间召封才对,现在看来,是这些年里,有什么人或东西慢慢的改了这九头蜉蝣局,致使阴气转盛,一直以来我们这边没有动静,那自然就是西边那九女冢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敢肯定绝不会是什么好事。”说到这里,姨姥的话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那该怎么办啊,他姨姥?”对这事,娘自然是最担心的,尤其自从我出过那事以后。

“抽空,我会叫何老大去那边走走看看。再有,就是刚子他爸,你要提醒村里人以后晚上出门多注意些,尤其是孩子。”姨姥一脸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