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伟打了方向盘上了一条省道，没说话。
“其实，我们之间一直横亘着这么一个人吧，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是这个人对我而言却不一样。”程青顿了顿，又说：“其实，你在我心里，也不一样。”
这句话说完，车里的气氛忽然凝固起来，就连呼吸声似乎都消失了。
而这句话，让盛伟紧绷了一个多月的心，忽然送了下来。
只不过，程青的话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刚刚，我跟你父亲说，我是你的助理。”
盛伟没说话。
“但是我打算，等过了这一段，我就辞职。”程青的语调平静，“我觉得辞职信我就不用写了，你知道就好了。”
盛伟还是看着前方，没说话。
良久，他才开口问：“亲子鉴定书你看过了。”
程青也不躲不避，直接承认，“嗯。”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程青不答反问：“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盛伟顿了顿，没说话。
程青笑了笑，说：“我是看过那份鉴定书，只不过，医学上，我这个姨妈和他亲生母亲的基因重复率也是很高的。”她笑了笑，问盛伟：“你不是也这么想的吗？”
盛伟还是看着前方的路，没答话。
程青笑了笑，接着说：“我知道顾青澄在你心里的重要性，可是，你到底是希望我是顾青澄，还是希望我是程青？”
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答案，盛伟既希望她是顾青澄，又不希望她是顾青澄。
当初他心里确实只有顾青澄一个，可是，顾青澄却不是他的。
如果她是顾青澄，那么就意味着她会回到陈辰身边，这也就是为什么，戚小敏会急于确定这件事情。
但是她又不可能是，起死回生这件事，怎么听怎么荒谬。
而且，现在，她是程青，就很好。
一连开了三个小时的车，盛伟才在一个小村庄里停下，村子不小，可是也有些破败，大概是因为要拆迁。
一个不大的院子，周围种了不少洋槐，掩映下依旧显得破败，也许是多年没有人住了，房子也显得摇摇欲坠，拆迁倒是正好。
盛伟还是一身精致的西装，挺拔清俊的身影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但是不能否认，他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也许是因为太格格不入了，所以引来了不少目光，程青原本是跟在他后面的，抬头看到他清冷的身影之后，忽然有些心疼，便跟了上去，盛伟回头看了她一眼，脚步没停。
在车上说的那些话，似乎都不是他们，也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
一枚有些生锈的钥匙从他的西裤口袋里掏出来，将门上那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锁打开了。
推门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到处遍布着蜘蛛网，通往房子的这一小段路走起来竟然变得有些困难。
程青用手扇了扇面前的尘土，无意中问：“这是多久没有住过人了啊？”
“二十七年。”略显冷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程青扇风的手一顿。